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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程小婉眉头紧锁地问道。
阮铃兰抬头看了一眼程小婉后,说道:“我们都只是炮火而已,江远庭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由于家庭的阻隔,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而已。所以,我们全部都白费心思了。他一直忘不了那个女人,我也一直是他挂名的妻子而已。”
“哼!我认识的江远庭,是个花名在外的江家二少爷,他一直流连于戏楼茶坊中,流言不断,更是惹了数不清的*债。那时的他,怎么可能心里装着一个深爱的女人?”程小婉不肯相信江远庭心里另有其人。
阮铃兰轻轻撩起了凌乱的头发,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说道:“那只是表象罢了,他用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忘掉失去心上人的痛苦。他一直说,他已经心如死灰,即便对我也是如此。他曾经说过,就算能与我白头终老,终究也只是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不会丝毫动心。”阮铃兰曾经无意中听过江远庭和程小婉的对话,如今抛了出来,以便获取程小婉的信任,从而争取逃脱的机会。
“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程小婉自言自语道,可自己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明明自己看到江远庭满是爱意地看着阮铃兰,对她呵护备至,那种眼神,只有面对深爱的人才会有,自己演过那么多戏,对此再清楚不过,“哼!我不相信有那样一个女人存在……”
阮铃兰见程小婉仍旧不肯相信,继续补充道:“难道你忘了吗?那时在江家,他既对我视若冰霜,也没有对你情有独钟。他总是一个人独处,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他的初恋*,因为活生生地被拆散,所以他一直抗拒接纳其他的女人。”
听到这里,程小婉若有所思,不禁回想起以前江远庭的所作所为。那时的江远庭对阮铃兰的疏远和冷淡的确是真的,而他对自己也始终没有倾心以待,那个时候,他虽然流连于花丛中,但眉头间总是有着难以捉摸的落寞与孤寂,他的眼神仿佛也在思念某个人似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阮铃兰,因为他对阮铃兰的态度极为冷淡,那么如此说来,真的有另一个女人一直占据着江远庭的心扉?程小婉想到这里,不禁握紧了拳头,神情更加恼火起来。
“所以说,我并不是你的敌人……”阮铃兰勉强用尽力气跟程小婉对话,以便争取自己存活的机会,“你恨错人了,江远庭他并不喜欢我,我跟他一直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他从未把我真正放在心底里……当初在江家,府里不少人知道江远庭这些事,你可以随意去打听……”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程小婉眼光发狠地问道。
“那个女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早已嫁了人,远赴他乡,后来又随夫君去了海外。江远庭和她已经毫无可能在一起了。”阮铃兰回道。
程小婉听后心下想到,如此说来,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既然那个女人已经彻底离开了,那自己就有办法将她从江远庭的心里移除开。
随后,程小婉对阮铃兰冷笑着说道:“我原本以为,你被江远庭捧在手心里呢,没想到也是一个替代别人的角色。不过,我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毕竟是因为你,我才被江远庭赶出了江家的大门……”
阮铃兰心下无奈得很,程小婉总是有本事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程小婉随后话锋一转:“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和江远庭之间的眉来眼去和郎情妾意了。如今要想拔出我心头之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阮铃兰感觉程小婉松了口,觉得自己有望活着走出去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口中的方法。
“你和江远庭恩断义绝!”程小婉逐字说道。
阮铃兰叹了一口气:“那天在宴会上,江远庭已经说过了,要与我一刀两断。”
“这次不一样,要由你亲自来说。”程小婉打定了心中的算盘,“由你亲自跟江远庭了断,然后……你嫁给唐亦琛,只有这样,我才会答应放你出去。而且,就算你出去了,一切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哼!别人都以为,我是仗着督军的威势才有了这些权力,可事实上,我在外这么多年,早已有了一班自己的人马为我效力。所以,你必须乖乖地听我指挥。”
阮铃兰听后心中一惊,要自己嫁给唐亦琛?这是什么荒唐行径?思索片刻后,阮铃兰说道:“唐亦琛是堂堂的督军儿子,怎么可能会同意娶我为妻?”
“哼!”程小婉冷笑道,“男人对女人是什么心思,女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别装傻充愣了。唐亦琛对你什么态度,你比谁都清楚。只要你接近他,同意与他在一起,他巴不得立刻与你成婚。到那时,我自会筹备一份大礼送上。”
程小婉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暗室。哼!只要阮铃兰存在一天,自己就无法安下心来,更无法去占据江远庭的心思与注意力。只要阮铃兰嫁给了唐亦琛,自己才能笃定地去走下一步棋。
黑暗中,阮铃兰陷入了无边的思考中。自己惟愿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岁月静好,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跟儿子过日子。可事实残酷得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不断地朝自己涌来,让自己不得不去面对。而如今,为了能活下去,走出这个牢笼,阮铃兰不得不含泪下定决心,跟程小婉周旋到底,先假装答应她的要求,离开这个囚室后再从长计议。
第二天,程小婉仿佛知道阮铃兰的心思似的,笃定她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于是带着上好的衣装和胭脂,扔给了阮铃兰,又让人带着阮玲兰去简单上药,暂且止住伤口发脓。
经过一番整顿和打理,阮铃兰表明上看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身上仍然疼痛难忍,但脸上也恢复了往日般的清丽与淡定。
程小婉上下打量着阮铃兰一番,冷笑着说道:“这件衣服很衬你的肤色。虽然只是化了个淡妆,但也算清水芙蓉,足够吸引唐亦琛的目光了。”随后,程小婉伏在阮铃兰耳边说道,“你记着,今天的聚会,江远庭也会出现。你要当着江远庭的面,答应与唐亦琛在一起。否则,不仅仅是你,就连江远庭也会受牵连。”
阮铃兰的手一直在发抖,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和亲人,自己要做出违背自心的决定。人生,果真很讽刺!
“嫁给唐亦琛,是你最好的选择。他不仅年轻有为,出身高贵,而且也对你死心塌地”,程小婉盯着阮铃兰的神色变化,警告的意味颇浓,“而你就此要跟江远庭彻底了断才是。那样才不辜负唐亦琛对你的一番心意,也不辜负我对你的宽恕之恩……”
阮铃兰双眼紧闭,握紧手掌,痛苦地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后,阮铃兰乘坐着程小婉的车子,如约来到督军府。看着督军府的牌匾,恍惚间,阮铃兰心内感慨万千。
在程小婉的催促下,阮铃兰进入了督军府的大门,踏上石阶,一步步走向厅堂。那里已有人在觥筹交错,还有音乐声传来。
阮铃兰刚一出现在宴会厅,就被唐亦琛发现。唐亦琛连忙冲了过来,抓起阮铃兰的手臂,关切地问道:“铃兰,我找了你好几天。你去哪里了?是不是有人伤害了你?”此时此刻,唐亦琛一边询问一边询问阮铃兰,一边怒视着阮铃兰身后的程小婉。
这时,程小婉笑着说道:“大少爷,你说的哪里话?”阮铃兰不过是走失了而已。幸好被我手下的人发现,就由我带了回来。大少爷,你是铃兰的朋友,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才是,千万别再让她走失了。”随后,程小婉将阮铃兰推向了唐亦琛一边。
待程小婉离开后,唐亦琛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阮铃兰,问道:“是不是她绑架了你?”
阮铃兰在情势未明朗之前,有些忌惮程小婉的手腕,于是摇摇头说道:“医院附近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于是我跑去了更远的地方。可是由于路途遥远,我走失了,迷失了方向……”
唐亦琛狐疑地看着阮铃兰,心下虽有疑虑,但阮铃兰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安好无恙,使得自己便不去再细细追究其中原委了。
“你回来就好,铃兰!这几天我真担心你被人绑架了。特别是程小婉那个女人,一直对你心怀歹意,我担心是她掳走了你,从而对你不利。”唐亦琛握着阮铃兰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