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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琛神色憔悴,自己被父亲押回府以后,被关了禁闭。出来以后,偶然听人说起有人找过自己,细问之下才知那是阮铃兰。自己苦心寻找,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最终经过重重探寻,甚至发动了以前在警方的关系,才了解到铃兰出了事。
“铃兰的事,就是我的事。”唐亦琛倔强地说道。
江远庭放下小振祺,交给旁人照看,随后对唐亦琛冷冷地挑衅道:“你有什么资格管铃兰的事?”
唐亦琛冷笑了一下,说道:“我没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江远庭神情凌厉,回击道:“唐亦琛!我警告你!阮铃兰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江远庭,你说这话时不觉得脸红吗?你何时尽到过丈夫的责任?”唐亦琛不甘示弱,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江远庭听后果然恼火得很,自己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他竟又出言挑衅,于是冲上前去,扯住唐亦琛的衣领,说道:“我和铃兰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议论。”
唐亦琛不动声色,只冷笑着说道:“你当年酒后差点杀了魏老爷,是阮铃兰替你顶了罪。她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她当年伤心绝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当年怀着身孕逃到上海,举目无亲,独自生养孩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江远庭,你哪一点对得起铃兰?”
“你说什么?”江远庭惊呆住了,抓住唐亦琛衣领的手上又加了力气。
唐亦琛伸手用力挣脱开江远庭,说道:“哼!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最没资格关心铃兰的人。江远庭!你一点都配不上她!”
江远庭没有理会唐亦琛的挑衅,只不依不饶地问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自己醉得不省人事,后来的事,很多都是听玉川说的。
“江远庭!你何德何能,能有阮铃兰这么好的女人替你顶罪,替你去死?而你呢?当另一个女人指正阮铃兰就是凶手时,当江家打点关系力保你出狱时,你心里又在想什么?你能让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女人如此绝望,你也配谈资格?”唐亦琛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铃兰……她……”江远庭不敢相信,当年的事情背后竟然有这么多隐情,不禁开始语无伦次,“她……她怎么……她后来……”
“当年你醉得不省人事,对魏老爷屡屡施暴,致使他气绝身亡。是阮铃兰挺身而出,把一切罪过都揽了下来。无论我怎么审问,她就是一口咬定是她所为,跟你毫无关系。后来另一个当事人冯玉川也出面,指正阮铃兰是杀人凶手。要不是后来出现转机,证明魏老爷是毒发身亡,恐怕阮铃兰早已经上了断头台”,唐亦琛对当年的案件记忆尤深,“后来发生战事,铃兰逃了出来,逃到上海时发现有了身孕,这些年来她一直独自抚养孩子,含辛茹苦,为了生计去奔波。而你呢?继续在温香软玉里享受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而铃兰却始终漂泊不定,生活凄苦。这几年里,你在哪里?你又在做些什么?江远庭!你不配做阮铃兰的丈夫!”
听了唐亦琛的一番话,江远庭神情开始恍惚起来,踉踉跄跄地扶住墙壁,险些站立不稳。这些年,阮铃兰究竟是怎样的付出与隐忍?江远庭开始头痛起来,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与冲击。
正在这时,有护士来通报,阮铃兰醒了。江远庭连忙冲进病房,随后紧跟着唐亦琛。
江远庭冲到阮铃兰的病榻前,连忙握住阮铃兰的手,说道:“铃兰,你醒了?”
江远庭的连声呼唤却没能得到回应,阮铃兰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人,眼神里满是陌生和抗拒。
“铃兰,你怎么了?”江远庭诧异地看着阮铃兰。
阮铃兰收回了被江远庭握住的手,随后将头埋在被子里,任凭江远庭不停地呼唤,仍是不肯出来。
江远庭无奈之下,将被子掀开一角,对缩在里面的阮铃兰说道:“铃兰,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阮铃兰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来,狐疑地看着四周,随后将目光锁在江远庭身上,小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铃兰,你受伤了。”江远庭耐心地解释道。
阮铃兰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试探着问道:“那……你是谁?”
江远庭登时呆住,见阮铃兰反应太过异常,连忙问向医生:“大夫,怎么回事?”
“我们给患者检查了伤口,除了脖子上有伤口以外,脑部也受到了重击,加上患者当时精神上受了极大刺激,可能会出现脑部的一些波动……”
“什么波动?”江远庭紧盯着医生问道。
“有些问题一时间很难说清楚,有时患者在脑部受到重创或精神受过极大刺激后,有的会昏迷不醒,有的醒来了却出现记忆创伤……”医生一边擦着汗一边解释。
“记忆创伤?”江远庭和唐亦琛异口同声地重复道。
“有的患者是意外伤害所致,有的是受到刺激后,大脑启动保护机制,将某些记忆隐藏了起来,不愿想起,这时就会出现记忆创伤,也就是说,患者会抹去一部分记忆……这样的例子在国外有很多……”
“那怎么办,医生?”江远庭慌乱地扯住医生的衣领,焦急地问道。
“医术毕竟有限,我们目前无能为力。”医生怀着歉疚说道。
江远庭一下子呆住,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人,为什么阮铃兰会忘记自己?
这时,唐亦琛走到阮铃兰面前,试探着说道:“铃兰,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恐惧什么?你还记得什么?”
阮铃兰愣愣地看着唐亦琛,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人都在问自己问题,可自己根本不知道答案,这样的境况让阮铃兰极为痛苦,不由得抱着脑袋,神情痛苦异常。
“铃兰,你再仔细想想,或许能想起来……”唐亦琛继续试探着,想让阮铃兰回想起从前的记忆。
阮铃兰痛苦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唐亦琛准备继续发问时,被江远庭一把扯住了衣领。
“你不要再继续逼问她,你没见她现在很痛苦吗?”江远庭厉声制止道。
“江远庭!阮铃兰有几天,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这么痛苦?怎么会成今天这样?”唐亦琛不甘示弱,和江远庭撕扯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老子手下的人把振祺绑架了,铃兰怎么会受刺激?”江远庭想起振祺和铃兰受的苦,立即愤怒地朝唐亦琛的脸部挥了一拳。
唐亦琛嘴角开始流血,不顾伤痛,猛地挥起拳头,砸向了江远庭的头部,一边厮打一边说道:“你自己当初做的好事,让铃兰伤心欲绝,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替她打抱不平。”
两人愈打愈烈,旁人纷纷上前,奋力将两人拉开。随后,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阮铃兰见有人打架,惊恐不已,抱着脑袋拼命摇头。
江远庭担心阮铃兰精神受到刺激,于是对身旁的人命令道:“把他给我请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随即,数人上前,推着唐亦琛向外走去。
唐亦琛一边被人推搡着,一边颇不服气地说道:“江远庭!我跟你没完……”
一阵嘈杂过后,唐亦琛被江远庭的人赶了出去。病房重新回归了沉静。
江远庭踉踉跄跄地走到阮铃兰面前,看着她白希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睛,一时间不敢相信她已经忘却了自己,忘却了两人之间的所有过往和回忆。
“你……你到底是谁?”阮铃兰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满是防备地问道。
“我……我是你丈夫,铃兰。”江远庭看着阮铃兰说道。
阮铃兰瞪大眼睛,一时间不敢相信,“我们结婚了?”
江远庭点点头:“我们几年前就结婚了,在江南水乡。我们不仅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江远庭随后命人将小振祺带了过来。
小振祺一进病房,便冲到阮铃兰身边,喊着妈妈。
阮铃兰轻抚额头:“哦,天呐……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铃兰,你受了伤,等你康复以后,或许就慢慢想起来了。”江远庭耐心劝道。
阮铃兰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之事,随后又问道:“刚才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