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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方水患事,朝廷专门发了公告:除表明朝廷将出粮草二万石外,还援引了镇南王佟胜奏折里的几句话:江南贫瘠,无力自救云云。所以请大夏朝的子民为灾区出粮出力。
此文一出,天下想不哗然也难。一时之下,指摘镇南王之声此起彼伏。街头巷尾,所谈及的尽皆此事。
镇南王佟胜震怒,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将身边的人骂了个遍。一时之间,镇南王府上下及近臣尽皆颤颤兢兢,喘个气都提着小心。只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书房里,镇南王正与自己的嫡长子佟博文、嫡三子佟博远几人讨论此事。从满地的碎纸破絮和残瓷碎片,可以想见镇南王佟烈此时的心情。
“竖子竟敢如此算计于我!”佟烈的怒火依然不能平息。习惯了几十年来朝廷的恭顺,陡然有人挑战确实是一个让人很不爽的事情。
佟博文在三个嫡子里年纪最长,也更沉稳些。不过富贵出身,又没经什么风雨,总不免少一些知民间疾苦的烟火气。多一些高高在上的姿态。
佟博文道:“看来那位(皇上)是有些忍耐不住了?难不成想要动手?可又准了咱们的请求啊,是想迷惑我们?”
老三佟博远毕竟年少,肚子里还没有那些子弯弯绕。理解的倒更直接些:“我看那皇帝老儿也不过是泄泄私愤罢了,他那里刚刚和匈奴干了一仗,虽说损失不大。可重伤了主帅。放眼瞧瞧那些个酒囊饭袋,可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将帅之才?我倒以为那老儿不过是憋了一肚子火借机宣泄一下罢了。”
佟胜用手指叩击着桌面,想了一会道:“传令下去,各方严加戒备。另外,安排流民入城,着令城中各富商大贾布棚施粥;王府也安排两个粥棚。同时,抽调士兵做好维持秩序的工作。以防民变。再则,安排一些医师吧,主要是防止疫病。”佟胜显然没有想得那么简单。虽然明显是一口恶气,可该咽还得咽不是?
两个儿子得令都各自去安排了。佟胜望着窗外,想起那次进京时见到的京城的宏大,天子脚下的那种气派,举国朝贺的风头。暗自想着:也许是该再到京城去看看了。
晌午天还是好好的,傍晚时分,竟飘起了雪花。初时也不大,不过纷纷扬扬地如同琼花罢了。细碎、缓慢,犹如戏子轻舒广袖卷起的漫天光华。往生如梦,谁能想到昔日里贾府那个“二木头”竟会是林氏产业幕后运筹帷幄,发号司令的人呢?原来每个人自己想要的要靠得是自己的争取,而不是等待。上天慈悲,对世人施以援手。但若是你自己连手都不愿伸出,又如何去握住我佛之手呢?迎春坐在温暖的房里,手里捧了一本书,却并没有翻几页。
外边的门帘儿响了一下,夹带着一股寒气。接着是一阵噼哩啪啦拍打衣服的声音,许是在拍打雪花吧。迎春想着。接着穿着葱绿色茧绸绵袄,湖兰色八幅皱褶绵布长裙的司棋走了进来。
“雪竟下大了吗?屋里倒不觉着。”迎春笑问司棋。
“可不是呢,才出去时天还好好得呢。谁知竟下了,大却不大,只细密得紧。”司棋站着回话。
“坐下来喝杯茶暖暖吧,铺子里一切可还都好?”迎春先倒了一杯茶递与司棋。自从那府里出来后,迎春倒拿司棋自已姐妹一样的看待了。
司棋倒是个本分的,并不因这个而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更尽心尽力地服侍着迎春。此时忙接过主子递来的茶水,认真地谢过了。
迎春也懒得去纠正她。不过笑笑,算是接受了司棋的谢意。
“铺子里都一切正常。只今个街上贴了告示,说什么南方水患严重,要富庶之户出钱出力。几个掌柜的想着,怕是不能免,因此请主子个示下:看出多少,怎么个出法合适?”司棋说完方喝了一口热茶。平常的巡视,现在也不一定迎春亲去,有时候就派司棋去看看。掌柜们现在都想着多赚些银子,自然尽心得很。迎春自然也就落得轻闲。
“吴掌柜的可曾派人打听了别人家的情况?”迎春慢慢地喝着茶,一边思量着一边问道。
“今天才发的公告,大约大家也都在思量这事吧?倒还没有听说谁家有具体的办法出来呢。”司棋现在也越发地老练了,这些自然也是都能想到的。不会傻到等着主子下了命令再去问。
“嗯,这事我知道了。我先想想。另外,让几位掌柜的也盯着一点别人家,看看大家都怎么做吧。”迎春放下手里的书,起来往窗边走去。
司棋答应着去了。迎春摇着头笑笑:刚刚还想着清闲呢,这可不就事来了?只是这事如何办才好呢?黛玉的心思大约是不希望林家的产业过于大张旗鼓了,毕竟树大招风。所以尽管林家的产业统一了标识和店面装修。却是一种一个样,不知情的大不了以为这个是一家的,却无法把所有的都联系起来。因此,如果要赈灾,只怕也得以各家店铺的名义各自进行。
慕容灼也正和水溶、拓拨瑾等人商议着赈灾之事。要说,这遇上青黄不接或饥馑之年,城中或村中富户设棚施粥也是常事。说白了:既是为人,也是为已。若放任不管,这帮人真急了。抢大户的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只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圣命难违。全然依照平日惯例怕是不行的。太突出了也不知道行不行?常言道:枪打出头鸟。遭人嫉恨也是不行滴。别说慕容灼为难,富商大户并朝廷官员都在为这个事伤脑筋。少了面子搁不住不少,弄不好上面那位也有看法;多了引人侧目不说,弄不好让人质疑你钱财的来处,那可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因此,大家都在等,等着有人第一个站出来。这样也好有个参照不是?
水溶笑着对慕容道:“这事你得问大哥。”因为水溶一直在养伤,虽然那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在母亲的眼里那怕差了一丝一毫那都是不允许滴。所以,近来三人的聚会基本上就都在水溶的书房里了。
拓拨瑾道:“这事是上面那位想打镇南王的脸,也是个警示的意思。不过赈灾也是实打实要做的事。毕竟都是大夏子民。慕容家也是大夏朝的数一数二的世族,只怕大家都看着你呢。”
慕容灼立马就不淡定了。站起来道:“那这意思得是我这还得当个冤大头?”
水溶道:“慕容,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好歹咱也是慕容家族产业的掌门人,慕容家尊贵的二少爷。怎么让你捐点银子跟割你肉似的?”
“比割肉还疼呢!你说得多轻巧啊,那可是我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我就爱听银票一张张在我耳边的声音。怎么滴吧?”慕容灼是真爱钱,可他最受不了的也是人家说他爱钱。爱钱怎么了?过过没钱的日子你们试试?好象他过过似的,世界上有一种人就叫做天生财迷!虽然他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无忧,可是依然无人能阻挡金钱对他的诱惑。
“得,你就出个三千两吧,少了估计你也过不了关。”拓拨瑾干脆给慕容开了个价码。
“啥?三千两?”慕容灼烧了尾巴似地跳了起来。这可比割肉都痛了,简直要了慕容的命了。
水溶很不友好地笑了。慕容扇子就要落了,总算忍住。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这一回。哼哼,要是还有下回?”有下回能怎样?又打不过人家。看着慕容悻悻地收手,水溶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都出多少?”慕容不甘心地问,得找个心理平衡嘛。
“一年俸?。”拓拨瑾平静地说。
“啊?噢。”慕容灼本自不甘心。后来又想,算了吧,人家把一年的身家都搭进去了,吃喝也不知道在哪里找补,咱还计较个啥呢?遂不再计较。
第二日,慕容灼就到礼部负责此事的官员处去认缴了银两。既然要交咱就麻溜地交,省地人家老惦记着咱不是?多给人家添麻烦不是?
有了标准就好办了,各富商贵贾,自然就忖算着自己的身份和排位,三三两两地开始认缴银两了。迎春自然也代林家的各个铺子认缴了一份与已匹配的份额。此事,自然也在与黛玉的往来书信中细细地说了。
贾府里却为这事犯了难。这几年家里年年入不敷出,已经是拉了一屁股的饥荒,只为撑着这个架子。王夫人自听贾政说了这事后,就开始发愁。自家姐姐一家子年前便搬了出去。更可恨的是:还借着搬家硬是讨要回去一千两银子,又逼着自己写下了五千两银子的借条。真正是狼心狗肺!那会子孤儿寡母地寻上门来倒全不念了?真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会子王夫人可不念人家每年都有给银子,而这银子也远远高于在外面租一个相当的院子的价格。
王熙凤这两年也学聪明了,竟指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个理由,专心的在自己院子里将养身子去了。园子里的是竟是撒手不管了。都是些白眼狼!王夫人恨恨地想:那些年这府里风光的时候不是巴巴地叭儿狗似地围在自己跟前打转吗?现如今没有油水了就脚底下抹油-开溜了?
王夫人揉了揉想得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又看看外边阴沉着的天,心情越发发不好了。这老太太也是的,死扒着她那几个银子不放,也不知道留着给谁使呢?
见王夫人脸色不好,一屋子的丫环都不敢咳嗽一声。深怕再惹了这位当家主母。前个那四儿不就是个例子,一时失手打了个茶盏子,谁知正赶上王夫人心情不好,结果生生给打了个半死,如今还下不了床呢。只怕就好了也要落个残疾了。
“金钏,你陪我到库房里去一趟吧。”王夫人想:老爷的体面要紧。同僚们都捐了,总不能为此折了老爷的面子。再说还顶了个国公府的帽子在那里。少不得再拿出个什么来典当典当,先过了这关再说。要不还让老爷在官场上怎么混啊?别说老爷,自己也没法子在这帮子命妇里说话了啊。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王夫人在库房里翻拣了半日,最后总算选定了几幅先祖所藏的古画,并一对西洋的掐金丝七彩人物的大花瓶。命金钏秘密包了,第二日悄悄地当了一千两银子才算完事。
可巧,这画当在了迎春所管的铺子里。那日,司棋陪着迎春去巡视,迎春一眼就认出了那几幅画,并那一对西洋瓷瓶。“呵呵,连祖宗留下的东西都当了,贾府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迎春在心里冷笑着:“那样的人家,许是迟早的事吧?”
于是,给典当行的掌柜的下了命令:“若这家不来赎,这些东西送来与我。”掌柜的自然诺诺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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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主角,亲们有什么样的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