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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江夏应答着红绫姑姑,一边自然地探指落在自己的脉搏之上。之前,那种种隐晦、不明,统统不见了,清晰地走如滚珠的滑脉!再正常不过的喜脉!
她一口气吐出来,才蓦然发现,之前脉象一直不稳,她自己也一直忧心着,只是被强自按捺住,不让自己多想罢了。
垂了眼,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尚平坦的小腹上,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这里边,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了……是她和徐襄的宝宝呢!
那么,孩子会长得像谁呢?唔,容貌也罢了,两个人都能将就看,身体要从小打熬起来,可不能再像他爹一般病弱了……
红绫姑姑在旁边看着江夏的举动,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些许。
就说了,夫人只是性子内敛,并不是不盼着要个孩子呢!看,说起孩子,夫人欢喜着呢!
“夫人和爷生的孩子,那指定是极好的,容貌不必说了,绝对的出众。心思也指定聪慧、伶俐呢!”红绫姑姑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江夏瞥她一眼,很自然地将刚才的话说出来:“聪慧不聪慧不说,健康、豁达,能平安喜乐地过一生,也就够了。”
说着话,江夏又道:“姑姑替我打点一下,明儿我去师傅家里走一趟。”
红绫姑姑连连点着头,让江夏放心,又叮嘱道:“夫人若是遇见王太医,不若让王太医也替夫人看看,他年岁大,经得多,有他看看,也多一层放心。”
“姑姑这是不信我咯?”江夏微微挑了眉梢笑问。
红绫姑姑也笑:“不是不信夫人,这事儿是大喜,有个年岁大的看看,压得住福气!”
还有这讲究?江夏是真不懂。她却破例地没生出任何腹诽来,乖乖地点头应了。
还有,她总听人说,医术高超的人能凭脉象断男女,她自己试了多次,却并不能够准确判断……或者,现代医学的认知终归影响了她的判断?
现代医学说,脉象不可能判断男女……因为有更准确更简洁更方便的B超,基因检测……
她或者也可以问一问是不是女孩儿?
若是个女孩儿,一定会有一双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然后软软地叫她‘妈妈’!
哎,不对,不对,这里不叫妈妈,这里叫娘……叫母亲!呃,还是叫娘了!
她真的好想听孩子叫她妈妈,而不是娘,不是母亲。
暗暗叹口气,江夏放松情绪,倚在窗前的软垫上,昏昏睡去。
夕阳正好,余晖洒金。
徐襄从屋外迈步进来,就看见妻子依靠在一只落英缤纷的桃花软垫上睡得正好。发髻散了下来,照旧编成一条松松的发辫,就垂在颈侧,有些许碎发,自然地贴服在脸颊鬓角,映衬着她饱睡之后,气色很好的脸颊,恰如软垫上的桃花,粉红粉白,娇艳鲜嫩。
他看的有些着迷,慢慢走上去,俯身下去,轻轻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江夏没有动,仍旧睡着。
徐襄失笑着微微摇头,就在妻子身边坐下来,俯身往她耳朵边儿吹气,一边低声唤道:“醒醒啊,再睡太阳就落山了咯。”
江夏被他闹的实在睡不成了,有些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迷迷蒙蒙地眨着眼看了看,才清醒过来。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襄失笑,伸手将妻子抱起,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然后一边替她理着鬓角的乱发,一边笑道:“还早?为夫可是下了衙才回家的。难道,娘子想让为夫夜不归宿么?”
江夏这会儿又清醒了些,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看看屋里的光线,然后又放弃地躺回徐襄的怀里,伸手抱住他,懒懒道:“竟睡到现在,我只觉得刚刚睡下……”
徐襄捏捏她的耳珠,笑道:“依着你睡,大概一直睡到明儿早上,才睡足了吧。”
江夏连连点头:“唔,唔,让我睡……”
徐襄哪能依她,伸手将她抱住,扶着她坐起,笑道:“你贪睡不碍,可饿着却不行。吃饱了,再睡。”
懒了一会儿,江夏也彻底醒过神来,这才起身下榻,招呼了丫头进来伺候洗梳。
真吃了晚饭,江夏却不急着睡觉了。
她与徐襄照例走去后园子,散步。
红绫姑姑没跟上,南芜和水香两个丫头却奉命远远地跟了来。
从草原带回青芜和东英之后,红绫姑姑喜欢的很,立刻将两个丫头分了两班,轮次在江夏身边伺候着,让她的身边务必有个贴身护着的。
红绫姑姑也曾与江夏提过:“越少爷大了,齐少爷也不小了,还有秋姑娘,以后身边都最好有个看护的人手……这些人手可不是随时都能去人牙子那里买回来的,得寻个可靠的教头,专门训练一拨人来用……”
江夏也觉得这个建议很有用,自己培养起来的人,用得才最放心,也最顺手。
于是,她就将此事交代给红绫姑姑,让她去寻一些年纪大了的,最好是宫内或者王府退下来的人……
第二日,江夏按计划准备出门,到王太医家拜访。
红绫姑姑送了江夏上车,期期艾艾地道:“夫人,奴婢,奴婢想着去王府一趟,祭拜祭拜王爷。”
江夏略感意外,随即却很快应下来:“顾念旧主,乃人之常情。姑姑尽管去,用车用人,你自铺排……哦,对了,我前些日子做了些香胰子,就在西书房的靠窗的柜子里,姑姑看着合适,拿些去给旧日的老姐妹们,自家制的,比外头的踏实。”
江夏做的东西都是极精致极讲究的,就连包装都是最上等的,那些官夫人们都求之不得的,此时却任她拿了去给旧日的老姐妹……不说别的,只这份心思,也足够红绫姑姑欢喜了。
本来要去祭奠老主子,就有些难以启齿,有些忐忑……但经了江夏这一番话,红绫姑姑却彻底的安了心。她再不忐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有对自己的庆幸,庆幸当初能到了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