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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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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江边,很安静。生命尚未苏醒,大地还在沉睡,微风拂过面颊,飘着淡淡的腥味,那是水里生命的气息。天际的鱼肚白渐渐变红,屡屡微云,渐渐地染红了大地,这一刻,才是新一天的开始。

    少年笔绘了这曼妙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手中的作品十分满意。

    “慢一点,慢一点”耳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回头望去,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诙谐。一只狗和一个少女,互相追逐着,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不一会儿这只狗来到了少年的身边,停下。少女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手叉腰半蹲着喘气,对着它抱怨道:

    “大黄,你跑这么快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四条腿啊,我只有两条,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嗯?“

    少女的话让少年不禁笑起来,第一次听见有人拿自己和一只狗比较腿的数目,既新奇又惊喜。少女抬头打量了一下下眼前嗤笑的人,挺拔的身高,白色的T恤,五官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地立体,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出众。这让少女不由得盯着少年多看了一会儿。

    “Hi,这是你养的狗吗?”少年缓缓向少女走来。

    “不是……是,额……是我外婆家的。“少女微笑着回答,脸上多了一点腼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追一只野狗。”

    “哈哈,它是挺野的,你知道吗?有一次,它躲在我的衣柜里睡了一夜,结果我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狗毛还有一股味道,然后我把它狠狠地痛打了一顿,结果它一个多月都没敢踏进我房门半步”少女认真的回忆并描述着,似乎并没有觉得眼前的少年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股骚味,低头四处寻找,才发现这只“野狗”已然很自在地尿在了少年的画纸上。

    “呀,大黄,你怎么…..这……”少女看向少年,眼里尽是尴尬,如果此时有个洞,一定想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没关系,这只是我随手画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脏了就扔了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这样吧,我看这张纸即使晾干了也不能用了,我还你新的吧。”

    “真的不用了,不过是几张纸,不用在意,我倒是挺喜欢这只狗的,它是什么品种?”

    “它啊,什么品种?”少女突然愣住了,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是什么品种的狗,莞尔一笑“这里是农村,几乎养狗的都是像大黄这样子的,用书面语讲的话,应该叫中华田园犬。”

    “这名字听上去很有意思”

    “你居然没听过吗?”少女惊讶的看着他。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我认识的狗都是牧羊、博美、萨摩之类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狗,嘴巴尖尖的,腿也不算长,却可以跑得那样快,那样野。”

    “那当然,中华田园犬可是中国农村的贵族犬,据说现在这样纯正的品种都越来越少了。”

    ……

    两人因为“中华田园犬”这个话题开始热聊起来,少年给少女讲了许多国外狗狗的故事,比如泰迪最喜欢粘人,去哪里都需要人陪伴;比如萨摩和哈士奇喜欢奔跑和咬东西,所以是不能把这些狗单独放在家里的,否则就会变成一场灾难。

    “听上去很好玩,我以后也要养一只国外品种的狗,看看它们能不能跟我的大黄做朋友”

    “做朋友估计比较难,那些狗都很爱干净的,要伺候他们洗澡,而且要吃狗粮,不能随随便便吃人的食物。好多国外的老太太都喜欢养狗,每天都会带出来溜溜。还有很多孤寡老人养狗,因为狗可以陪伴他们,分担他们的寂寞。”

    “原来国外的狗有这么多用途。”

    “嗯,在国外养狗都成了一种时尚,因为它能带给人们快乐,是人们的情感寄托。”

    “可是,听你这么说感觉养狗也是很费钱的,要洗澡,要吃高等的东西,不像我们大黄,我吃肉它就吃骨头,我出去玩,它就当我的保镖。”少女说着看着大黄,眼里有着十分的宠溺。

    “中华田园犬确是要比国外的狗好养,哈哈哈”少年看着那只黄色的狗,心中不免也对它有了好感。

    ……

    两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走到少年耳前说了几句话。

    “不好意思啊,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好啊,那……再见。”少女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微笑着跟少年道了别,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两年。

    少年跟着那个男人上了一辆车,车子是加长型的,车型也很好,看上去就很贵,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少女心中想着:这个人一定是家境富裕,说不定是哪个财阀的儿子,想到这些,心中浮想联翩,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虽然在学校这些书都是禁止看的,但在这个懵懂的年纪,自己对爱情还是充满好奇和憧憬。

    “汪......汪……”

    大黄的叫声一下子拉回了少女的思绪,脸上还留存刚刚遐想的红晕,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日出已经渐渐升起,少女也准备牵着大黄回家了,脚底下飘来那张被它尿过的画纸,刚刚没仔细看,虽然只是素描,但是却画得很美,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竟舍不得扔掉。

    很多年后,少女才想明白,当初为什么偏偏爱上了绘画,偏偏选择了服装设计的专业,偏偏又遇见了那个少年。

    那年,少年18岁,少女16岁。

    他们还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一只狗,一张纸成了他们最美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