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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不知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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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竹去禀杨远的时候,杨远也慢悠悠的道,“既然老夫人在屋里用膳,那我也在这边用吧,你挑几个菜送到书房。”

    文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他哽咽着摸了摸眼泪,应了是。

    膳用了,老夫人和少爷都各自歇了。

    文竹却躺在床上睡不着。

    若是老夫人肯打少爷一顿,老夫人的气就一定消了。可老夫人这样,这样憔悴,生气,甚至用厌恶的眼神去看少爷。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情值得相依为命的两个主子仿若仇人一般,望着彼此老死不见。

    第二日,老夫人在正堂见了孙子。

    杨老夫人仿若千年寒冰的脸上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她看了看站在堂中的孙子,低吼道,“你还不知错?”

    杨远跪了下去,低声辩解道,“孙儿不知错在何处。”

    “你不知?你写回来的书信你自己忘了?你难道忘了你信里写的什么?”

    “孙儿只是请姐姐送祖母来京。”

    “那你在信中为何要索要连心锁?”

    “孙儿的恩师想给孙儿保媒,因此我才写信请祖母来京,顺带将连心锁带来一做信物。”

    “哼,你倒是推的干净。你难道忘记,这连心锁已经送给了苒姐儿?”

    杨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祖母满脸不屑的神情,咬了咬牙,低头回道,“孙儿不知,若是祖母已经做主送了别人,那就算了,孙儿这里的半壁也请祖母一并送了。”

    杨远快速的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璧环,高举过头的陈放在了杨老夫人面前。

    青色的璧环一看就不是凡品,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可杨老夫人看着璧环就好似看到老鼠一般的厌恶,她抬手挥了挥,沉声道,“你这是同我装不知,你一个读书人,难道读的书都进了狗肚子不成?”

    杨远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再不敢起来。

    杨老夫人的这句话若是传了出去,杨远这个状元郎可就声明扫地了。一个被亲祖母讽刺书读到狗肚子里的读书人,只怕永远都不会有名声在士林中存在。

    那个士林会让自己身边站一个名声如墨的读书人?

    老太太悲愤的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沙哑的难过,“你可知道苒姐儿,苒姐儿看到那封信,已经绞了头发进了庵堂。”

    “我可怜的苒姐儿啊,你姑母若不是怕苒姐儿寻思,只怕这会儿已经站在你面前同你拼命。你可知道,你害的苒姐儿多惨,多惨啊。”

    “你这个忘恩负义,贪图富贵的白眼狼。”

    杨老夫人哭的失了理智,抬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掷了出来。

    茶盏正砸在杨远的头上,他一头的茶水带着茶叶淋了个满。

    他将碧环轻放在了地上,抬头摸了摸满脸的茶水,轻声安慰道,“祖母不要再伤心了,有些事不是伤心就能变得,祖母保重身体,这几日我还有时间陪着祖母四处走走,看一看西京的风景,过几日我就要去衙门领职,只怕再难有时间陪祖母,祖母见谅。所谓忠孝难两全,请祖母莫怪。”

    杨老夫人突然停了哭,她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脸平静的孙子。这还是她那个言听计从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孙子吗?

    上京前,孙子明明不喜苒姐儿,可她怕孙子高中不肯娶苒姐儿,便逼着孙子用环碧给苒姐儿算似乎下了定。

    那时候她一心的认定,自己这个守理孝顺的孙子一定会言必行。那可是她儿子、儿媳早死后,一手带大的孙子。

    可为什么孙子到了京城,中了状元,一切都变了样?难道孙子真的同戏文里的那些负心汉一样,要抛弃槽糠之妻,另娶高门?

    难道就看着亲外孙女在庵堂里过一辈子?

    杨老夫人害怕的打了个寒颤。

    若是昨日刚来她还信心满满的让孙子改了主意。

    可今日坐在这里,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用过的管用的手段,今日都用上了,可孙子怎么还这样一脸平静。

    若是以前,孙子早就膝行过来抱着自己的腿哭着求着顺利她的新衣,这是怎么了?

    杨远站了起来,拍了拍跪皱了的长衫道袍,走到门口吩咐道,“文竹,快去给老夫人打谁来,重新上茶。”

    吩咐完,他转身望着杨老夫人道,“祖母安坐,昨日听说恩师病重,我今日要去探望,我回头回来陪祖母用晚膳。”

    行了礼。

    杨远头也没回的出了宅子。

    文竹不敢给老夫人送水,还是杨忠领着小丫头送了水进去。

    老夫人平静的重新梳洗后,茫然的看着正堂居中的一副岁寒三友图问道,“他这是铁了心了是吗?”

    杨忠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碧环,无奈的回话,“只怕少爷心里是有人了。”

    杨老夫人突然一下垮了下来,笔直的腰背弯成了虾,她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哽咽道,“我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这件事,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报应啊。”

    杨忠噗通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压抑的哭了起来。

    杨远出了门,却并未往王府而去。

    他慢悠悠的顺着胡同在家宅附近闲逛了起来。

    永定侯府里,宋氏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耿秋肥胖的身子正坐在宋安平的床前。他眯着眼睛正说着话,“伤的不重,只是魔障了,找个道士驱鬼就能醒来。”

    永定侯搂着妻子站在一旁,问道,“这样的跌伤怎么回事魔障,耿先生以前可时从不信妖邪之言的。”

    耿秋撇了撇高大威猛的永定侯,一脸的不高兴,大声说道,“我信还是不信同侯爷有何关系?我本就是毒医不会救人,你这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如今倒是打起了退堂鼓。”

    永定侯咧嘴一笑,回道,“敢情先生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的,既知为何又不肯用医道而言妖道?”

    “你管不着。”耿秋气的拂袖而起。

    他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等他站到了院子外,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那。

    他刚回到西京城,城门口正排着队就被永定侯的侍卫给带进了侯府。这一进来就要给一个不活不死的人看症,他可是十二分的不乐意。

    要知道自从离开西京城就一切都不顺利,想做什么都不成,遇到了好药材也拿不到,就是那没人要的毒药,他也是碰都碰不到边。可以说他离开西京城,不,是离开永定侯府后,他就是过着喝水都会塞牙缝的日子。

    如今回来,一把就带到了这个活死人的地方,看什么病,这根本就不是病。当初这侯府的二小姐不就是如此,只是一个身上有毒,一个无毒罢了。

    真是,既然见过,为何还不信他的话?

    这永定侯真是小气,生气了连带他去安置的下人都没有,难道要赶他出府不成。

    耿秋可不想出府。

    他回来可是为了他那百毒不侵的小药人来的。

    耿秋琢磨着转了转,就一心往凝魂居而去。

    而院子里的宋氏,此时已经哭的趴在了永定侯的怀里,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因为耿秋的几句话,扑灭的没了一点火星。

    她害怕的抓住永定侯的衣襟颤抖着问道,“侯爷,这真的是魔障吗?为什么是魔障,难道是撞鬼?小弟这不是病?”

    永定侯抱着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转了个弯道,“阴师傅师徒应该就快回西京了,沿途已经传来了消息,莫怕,就算是魔障,就算是撞鬼,有阴师傅师徒一定没事。”

    宋氏点了点头。

    她有些游移不定的轻声问道,“除了阴家师徒,就没有别的人可以捉鬼驱魔吗?”

    永定侯犹豫着答道,“京城什么人没有,仔细些也能找到,可这样的人一来不知来历,道行高低我等不知,二来,阿婉的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就算找到了高道行的人,若是来府中窥探到阿婉,我怕,怕对阿婉不利。”

    停了停,他继续说道,“国师定能捉鬼驱魔,可请国师必然惊动圣人,我,我倒是不怕,可阿婉上次在东山寺已经入了国师的眼,若是再给了他借口,牵扯上来,恐不利。我知道你担心安平,可太医都来看过,只是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安平无事。我们等的起。”

    宋氏摸了摸眼泪,狠狠的咬牙点了点头,恨道,“侯爷说的我心里有数,我刚才只是痰迷了心窍,乱想。侯爷放心,我能体谅侯爷。只是我恨那害小弟的人,侯爷答应我,若是抓到此人,必不能轻饶了他。”

    永定侯安抚的拍了拍宋氏的背,应道,“我答应你。”

    耿秋溜达到了凝魂居,大摇大摆的又住进了他离开前住的后厢房。当日,永定侯就将以前伺候他的小厮又派了过来,仿佛摆出一副随你住的样子。

    耿秋大奇,等他住了几日,才知道永定侯这任由你的态度何来。

    原来侯府二小姐,压根就没有住在凝魂居,如今的凝魂居就好像一个没有了主人的空盒子,只是有人负责打扫安置,不使房子沾灰罢了。

    耿秋心里不乐意了,可他又不好意思去找姜婉,原本一鼓作气住到凝魂居的勇气,在住进来后,已经消耗殆尽,无法再支撑他到荷塘园去见姜婉。

    如此一来,耿秋就仿若透明人一般在永定侯府住了下来,除了永定侯和宋氏,还有伺候耿秋的小厮、丫头,竟然无人知道耿秋已经回了永定侯府。

    ------题外话------

    好不容易双更一次,后续上班就无法再有,看来双更真的是无法逾越的高峰,上去一次,必定要落下来,站不稳啊。

    各位看官,抱歉,上周只很险的双更了一次。

    未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