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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章: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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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虽然弟弟听不见,可是被女儿这样说,她还是觉得窘迫,倒不是觉得她自己有何不妥,管教女儿天经地义。她是觉得自己越管,女儿越不听话啊,要是弟弟知道她管不住女儿,还让女儿同他越来越亲,那不是很丢脸?

    永定侯带着儿子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他心里熨帖。

    女儿自从活过来,一直有些冷冷冰冰的严肃,做事,待人,仿若隔着一层一层又一层的纱。

    宋氏只要女儿活着她万事不往心里去,姜婉的这些性情她从不在意,哪怕姜婉要杀人放火,她也会认为理所应当。

    可永定侯不同,他看了出来,估计两个大儿子也是看出来了。只是他是父亲,看到的更细更清。

    女儿这个这年纪,本该女孩儿的娇弱,撒娇,抱怨,任性,他从未见过。

    快一年了,如今姜婉才真的有了些女孩儿的性情,刚才那作怪的撒娇,让他心里欢喜的不行。

    永定侯笑着迈进了屋子,他打趣宋氏道,“你啊,你教女儿是越来越差了,你看你把阮姐儿教的多好,文静淑女,这才是闺阁女子的模样,你看你,你怎把婉姐儿教坏了性子,都敢当着你的面告状了。”

    姜阮在一旁的迎窗坐着做针线,看见父亲忙站了起来,又听见父亲拿自己打趣母亲,脸一下嗖的红了起来,绞着手巾子不说话。

    姜婉欢呼一声蹦起来,直往瑜哥儿扑去。

    瑜哥儿在姜云怀里,正伸着脖子努力抬头从站在前面的父亲的肩头上往姐姐那里看,如今看见姐姐扑来,欢喜的见牙不见眼的直伸手。

    永定侯可是知道自己这一前一后两个小家伙的官司,他侧身一挡,顺手就将伸手的瑜哥儿抱了过去,再一弯腰,瑜哥儿就到了地上。

    扑空的姜婉尴尬的望着大哥姜云,瘪了瘪嘴。

    瑜哥儿委屈的也瘪了瘪嘴。

    两姐弟相像的眉眼,相像的表情,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姜云、姜旭忍不住的咧嘴笑个不停。

    弯腰的永定侯没看见,他拍了拍瑜哥儿的小屁股道,“去,找你阮姐姐去,多学写礼仪风范,别同你二姐姐一般,没大没小。

    瑜哥儿捂了半边小屁股,走到姜阮身边,伸手拉姐姐的手,唤道,“大姐姐。”

    姜阮脸色终于正常了起来,她伸手拉着瑜哥儿道,“父亲、母亲,今日是否还在这边用膳?”

    自从宋安平病了,宋氏几乎日日在这边,为了宋氏两姐妹也跟了过来,到后面瑜哥儿、永定侯和两个大儿子也跟了过来,日子多了,大家便改在这边用膳。

    宋氏知道,这是体贴的大女儿给自己递梯子,她赶快应道,“今日爷难得回来,不如去前堂用膳,哪里宽敞,而且还能敞开窗子吃热炉,今日天凉,吃热炉正好。”

    难得宋氏有这样的兴致,永定侯忙点了头,他问过今日宋安平的情况后,便又带着儿子往前院去,只等晚膳布好再回后院。

    宋氏有些后悔自己口快说吃热炉,虽然备起来也不是太难,可这样晚上的菜式就整个变了,厨里肯定一通乱忙。

    她如今越来越不喜欢打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

    自从亲人一再出事,宋氏心里这种突然十分痛恨听到亲人出事的消息,慢慢的也就带着不喜欢超出计划的事。

    她按下心中烦躁唤了婆子来侧厅回禀厨里准备好的东西,等回禀的婆子话落,她就跟着吩咐起来如何改菜式来。

    “将原本切好准备炒的塘藕,还有小牛肉,青瓜子,嫩鸡,都改成吃锅子的盘菜,再去片些小羊肉,多一些,片的要薄。让人将鱼做成鱼丸,再泡些干菇子,干豆皮,干笋子,若是现杀羊或者鸡,记得将血凝了切片,另外若是有新鲜的菇子也弄点来,其他的就上青菜,实在没有几样的话,就去摘苗尖。”

    婆子应了,忙下去准备。

    还好永定侯够大,为了能吃几片新鲜的叶子,瓜果,宋氏让人在园子里一角辟了几块地,中了些应季的菜。

    宋氏估摸着这些也应该够吃了,只要肉够,几个大小男人大发了,其他的也就之歌新鲜,样式多些,分量倒是不重要。

    她起身又回了宋安平那里。

    瑜哥儿被留了下来,正坐在宋安平的床里侧,同床边坐着的姜婉一搭一唱的给宋安平说话。

    “瑜哥儿给小舅舅说说你看见状元郎没?”

    “看见了,看见了,小舅舅,我看见了,大马,好高的大马,白色的,戴着花。”

    姜婉扑哧一笑。

    她去看状元郎头上的艳色牡丹花,敢情弟弟在看马脖子上的大红绸花。

    真是各花入各眼。

    姜阮坐在床尾望着眼前的弟弟、妹妹,满眼笑意。

    “瑜哥儿还看见什么?”

    “好多人,可多了,还有打锣,好热闹,还有炮仗,很响。”

    那日沿街的鞭炮,噼啪不停,瑜哥儿喜欢的不得了,他记事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的鞭炮,一见就喜欢。

    “我也要放鞭炮。”

    瑜哥儿提出要求,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婉姐姐。

    姜婉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只要瑜哥儿亲醒了小舅舅,我们就去放鞭炮。”

    瑜哥儿虽然小,可不傻。

    母亲可是同他说过,小舅舅要睡很久,他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以亲醒这个睡的开心的舅舅。他等着黑黑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姐姐。

    姜婉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忙改口道,“每天看见就亲一次,多亲几次,小舅舅就醒了,嗯,咳咳咳咳咳,小舅舅就会醒的更快。”

    姜婉差点又自掉尾巴给瑜哥儿抓,她急这改口,呛到了口水,咳了几声。

    宋氏笑了笑,轻声道,“都多大了,还喜欢捉弄弟弟,快给瑜哥儿穿鞋,该过去用膳了。”

    姜家难得一起用了晚膳。

    宋安平一个人躺着没有人在耳边唠叨,他昏沉中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的挣扎起来,他的眉慢慢的皱了。

    杨远这几日在家安静看书,送上门的帖子他一概回绝。

    旁人眼中看着状元郎怪异的不行,如此风光之时如此冷漠决绝。不久京中就开始谣言四起,说是状元郎得了重病,不久就要死了,所以才能这般冷漠的不出门应酬同窗。

    谣言开始还只是扑风作影的一点,随和时间日久,慢慢的竟然成了话题,许多人都议论纷纷。

    西京城里似乎慢慢笼罩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你知道吧,我家借住的那个,你知道的那个下场科举的外乡人,死了。”

    “死了,怎么就死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这可是有功名的人,莫名死了,你干系可大?”

    “若是往年,我这般倒霉,恐怕不坐牢也要陪银子,可今年,我悄悄同你说,死了不只一个了,官府都不敢查,自然不了了之。”

    “你说什么不止一个?这话你也敢讲。”

    “我同衙门里的捕头有点交情,我悄悄塞了点银子,就将那死人送去了城外了了。”

    “你,你怎么能把人往那里送,你怎不送去义庄?”

    “你知道什么,那人,那人死的诡异,那捕头一看就直接吩咐我送去那里了,又不是只有我送,别的也送。”

    “你,你告诉我这些作甚,这酒钱我付了。”

    一起喝酒的两人中,有一人急忙站了起来,将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拍,急忙拍了屁股走人。

    另一人望着走了的酒友,狠狠的啐了一口痰吐在地上,低声骂道,“胆小鬼,连听都不敢,有钱都挣不到,活该穷一辈子。”

    一旁一个人弯腰蹭了过来摸着凳角问道,“听大哥的话,有挣钱的门路,可否带上小弟。”话音刚落,那人忙扬声唤酒铺的老板道,“再上两壶酒。”

    坐着的粗鄙汉子那眼撇了撇一旁猥琐干瘦的男子,裂开缺了两牙的大嘴,无声大笑,道,“你想挣钱?”

    “是,是,我想跟着大哥挣点酒钱。”男子似乎口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皮。

    粗鄙男子心里暗哼,这个人一看就是个酒鬼,这种嗜酒如命的人就好像赌徒,有酒就是爹。这活实在是需要一个人搭手,有一个也不挑了,反正钱多钱少还不是自己给,手指里漏点酒钱只是小头。

    他点了点头。

    萎缩汉子这才敢挨着板凳坐了一个角。

    “最近城里有死人需要抬去那个地方,你跟着我去抬,只一点,嘴要紧。”

    “知道,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一口一口的拼起酒来。

    西京城里慢慢的死的人多了,知道的人也多了,谣言混着死人的事情,慢慢的就变了味道,有的人说状元郎也死了,就同这些无名死掉的进京赶考的学子一般,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管西京城里死了多少来赶考的学子,那也只是扑风作影的就好像被风吹皱了的水面,总还是平静的一片,并无大风大浪。

    可王冕病了。

    这事情就好像飓风,飞快的席卷了整个西京城。

    ------题外话------

    周末双更,希望来的及通过审查上传。

    终于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