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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心痛的抉择
王辉站在病房门口，擦干眼泪走进去，这个时候他不愿意让女儿在她最后的时光看到他伤心，他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这个时候呼吸机已经被撤去，洁白的床单上依稀沾着女儿的血迹，他心痛的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季念苍白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以往的笑容，“爸爸，妈妈呢？我刚刚好像看到妈妈了，她还好吗？”
“放心，妈妈会没事的，只要小念在，她就会好了。”王辉单膝跪在床边，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放在唇边吻了又吻，低下头泣不成声，虽然心中再三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看到她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爸爸，不要伤心，你是世上最帅的爸爸，这样就不好看了。”
“女儿，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爸爸真没用！”
“不要这样，我的爸爸是最棒的，这只是个意外，不能怪爸爸的，爸爸已经很拼命的救小念了，你看，你也受伤了。”季念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拭去了他的泪水，“爸爸，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告诉妈妈，我很爱她，舍不得她！爸爸，你和妈妈，还有爷爷，王阿姨，舅舅都要幸福的生活，我会在天堂保佑你们的。”
“小念，你会没事的，爸爸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救你的，你一定会好的。我还要陪小念一起去游乐园呢！”王辉的心一直在责怪自己，可是女儿却一点也没有责怪他，这样他更加自责，都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女儿受伤，也是因为自己不愿父亲有危险才没能及时换回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更没想到这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竟然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一点都没有惊慌，还在为他们这些大人着想，他更加心疼了。
季念感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眼皮越来越重，就要闭上了，她努力打起精神，对王辉嘟了嘟嘴，“爸爸，我想喝牛奶了，你能帮我去买吗？我好想喝哦，好吗？”季念拉着王辉的手，摇了摇，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向爸爸撒娇了。
王辉点了点头，看着她自己怎么忍心拒绝呢？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亲人，所以这辈子她是她的唯一，可是自己还没有真正享受到这份快乐，却要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了，“好，我立刻就去，我会很快就回来的，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要睡着了，好吗？”
季念弯下眉毛，扬起嘴角，“好的，爸爸你要快点哦，小念好想喝的。”
王辉站起来不舍得拉开门，跑了出去，一路飞奔，眼角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洒落在空中，他的心已经痛到了极，他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自己才和女儿才相识，就这么残忍的要将她才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就算有错也是自己，为什么不惩罚他，却要让女儿来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宁愿自己受伤，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女儿的生命。
等到他再次推开病房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这一刻全世界都停止了，在为一个纯洁的天使而哭泣，他手中的牛奶滑到了地上，洒了一地。病床上的季念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中握着她的小手机，另一只手垂在床边，她的眼角有两行泪水滑了下来，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走了……
医生和护士为季念做了最后的抢救，主治医生很遗憾的摇了摇头，王辉立刻冲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苦苦的哀求，恳求他不论怎么样都要救救女儿，医生还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王辉像疯了一般拼命不让护士为女儿盖上白布，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我的女儿，我的宝贝，我的天使，爸爸爱你！爸爸回来了，不要走好吗？你答应爸爸要等爸爸回来的，小朋友，说话不能不算话的，小心鼻子会长长，快起来呀！你那么善良，不会让爸爸妈妈伤心呢……
陈之默扶着王寒靠在门边，依然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季念时，她可爱的样子，用胖乎乎的手胡乱抓着他的头发，这些年自己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一样去宠爱，去关心，可是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她离开，承受她的死，此刻他感到心就像被在被人用刀一点一点的割开，痛的他全身发抖，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王辉，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面对晓晓，他知道季念的离开将会给晓晓沉重的打击，这也是她无法忍受的，后果让人不敢想象，他甚至有些后悔让晓晓回到王辉身边是不是一个错，就算以前她虽然不能在他身边，但却拥有小念，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医生走到王辉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王辉先生，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吧！”王辉低着头，这话自己也对别人说过，可是想必没有一个人可以承受住的。
“王辉先生，我想对您说一件事，在这个时候可能不太适合，但却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说了，要不错过时间，将又是一大遗憾。您女儿的大脑已经被宣告死亡了，从医学上来说，她已经死亡了，请您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现在您的妻子也是我的病人，她的心脏本来就很危险，估计是没有办法挺过这一关了，我的意思是说，您女儿虽然没有了呼吸，但是心脏依然鲜活，现在可以将您女儿的心脏移植给您妻子，我查看了各项指标，一切都符合，好像是天意，我觉得您还是考虑一下吧，我想这也是可以让您女儿继续活下去的一个方法吧！她是那么的善良，在天堂的她一定也会很高兴的。您现在只有十分钟的思考时间，只要您同意，我们可以立刻进行手术，我会在办公室等您的。”
医生的话让王辉又陷入了另一个痛苦之中，一边是女儿，一边是爱人，这该怎么办？他也清楚季晓晓是不会接受的，她已经不会原谅他没有保护好女儿，如果再把女儿的心脏移植给她，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可是不这样做，估计最爱的人自己也将要失去，他大声痛哭起来，抡起两只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头。
……
十分钟后，王辉用发抖的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季念被推进了手术室，他最后一次亲吻了女儿的额头，一滴泪水滑落到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