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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秋瞧了眼思瑶,思瑶一愣,把托盘放下,道:“奴婢去拿纱布。”转身退了出去,到门口就见小暮神色惶惶的揪着帕子。
屋里头,夕秋只等思瑶一走,一下扑到春晓身前,急声道:“求姑娘救救小暮,小暮再不能留在姨奶奶那了,姨奶奶杀人不眨眼的。撄”
春晓吓一跳,拉住夕秋,“你慢慢说,小暮怎么了,姨奶奶又是怎么回事。”
夕秋忙把小暮说与她的说给春晓听,说罢,紧张的扯着春晓的衣袖,祈求道:“小暮就在外头候着呢,姑娘救救她吧,她虽侍候姨奶奶一回,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春晓蹭地站起身就往外走,只到了门口却慢慢停下脚,想了想,皱着眉头转身回来,与仰着脸正期盼的看着她的夕秋说:“你先别急,把小暮叫进来,我再问问。”偿。
见春晓端坐回去,夕秋的心提起来又沉下去,抿着唇将外头候着的小暮叫进来。
小暮进来便给春晓下跪,春晓严肃的问了些话,小暮回的与夕秋说的一般无二。闻言沉默半日,道:“凭着只言片语并不能把她如何,你还知道旁的么?”
“对了。”小暮忽地抬起头,道:“秋葵!”她瞅瞅夕秋又瞅瞅春晓,“姨奶奶抬位分以后,绿曼从各处调来几个丫头,有个叫秋葵的,性子有几分稳重,我常倚重。前些日子突然就病了,今儿我去看她,她竟是装病,与我偷偷的说是姨奶奶要害她,我本还半信半疑,后来有个小丫头紧着跑进来,更似监视秋葵的,我这才信了,只不知姨奶奶为何要害她。”
春晓并不急着说什么,接下来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待小暮眼睛都瞪红了,慢声道:“你先回去,只当寻常,莫先露了怯。害人也是有缘由的,你什么都不知情,她不会害你。”
小暮傻眼了,惶惶道:“可我听她说了那些话,她知道了怎肯饶我?”
“哪些话?”
“绿曼顶缸!”
春晓摇头:“即便她知道你偷听了这一句,也不会如何的,因你没证据。”有的话不好与两个丫头说,那晚在小云山峡谷,红绫单凭肚子里怀着三爷的骨肉就笃定不会被丢下不管,竟还当场叫嚣,言语傲慢,显见是个有恃便敢放肆的性子。
只怕知道了小暮偷听到这句,还要质问小暮可有证据,没证据敢胡说,上前撕烂小暮的嘴有可能,旁的担心多余。
小暮与夕秋出了明堂,俩人来到廊子的拐角,背着人,小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夕秋眼底弥漫着忧虑,压低声音道:“我本以为姑娘会立时寻了三爷做主,未曾想会这样。”说罢叹口气,“如今姑娘事事如意,该是不愿意沾惹麻烦的,亏我还想着,当初红绫曾害过姑娘一回,姑娘逮住机会怎么也不会放过她,倒是忘了,姑娘的性子向来软绵,不迫到什么份上,万般也是退让。只苦了你,白白跑来,现下还得装个没事人回去,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小暮苦着泪眼,背过身擦了,慢慢挪回红绫院子。
夕秋眼看小暮渐渐走的远了,紧紧咬了唇角,到底忧心,想着:不若去求三爷,可也正如姑娘说的,只凭几句话,根本不能把姨奶奶如何。不由长叹口气,转身回去。
却不知拐角装杂物的耳房里,这时静静的推开了门,露出思岚的脸,她是因着络子断了,珠子滚落才寻进耳房,方才摸到珠子要离开时听见夕秋与小暮说的话,愣了一阵,随即转了转眼珠子,忙不迭的回家去。
近来思岚的日子不好过,有月盈握着院内事务,又有夕秋得姑娘偏心,连梳头的手艺也被思晨压了下去,她处处受排挤,连小丫头也背后笑她攀高枝没攀成,还有脸回来。前儿因着与个小丫头撕打起来叫三爷瞧见,虽没说什么,但到底叫她没脸,事后姑娘更不用她上前侍候了,明明是一等的丫头,如今只在院子里闲逛,连同她母亲也跟着烦心。
思岚回到家,推门就见她娘正与媒人说话,炕上矮桌上摆着瓜子糖糕并一壶热茶,殷切的说着:“我这姑娘您是没见过,模样好,性子好,还在府里当差,贴身侍候的一等大丫头,不知比小门小户的闺女强多少,要说就是出身差一些,不然就是县丞老爷也嫁得,真正的闺阁千金的风采,他们家秀才老爷不正该找个这样的?您说是不是。”
思岚一听,将派头端了起来,翘着下巴正要进去,就听那媒人问:“不知闺女在府里谁跟前侍候?老太太还是大太太?我也往府里走动过,老太太仁慈,大太太精明,若是这两位手底下调教出来的,那该是千金品格了。”
思岚娘脸皮僵了僵,道:“老婆子是看着三爷长大的,既是出了府也惦记,只当他是孩子,三爷也当我是半个娘,闺女进府当差是三爷的意思,直接去了他眼皮底下,妹妹一样看顾的,如今三爷盛宠俞姑娘,便叫闺女在姑娘跟前侍候,比旁的更加倚重几分。”
说好听,媒人却是人精,一听只是个不上台面的小妾跟前的丫头,没甚出息,虽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淡了下来,道:“秀才老爷以后便是举人老爷,还要当官的,官家太太自是不与众同,按理说,你闺女的品格正与秀才老爷般配,若是出身再高一些就更好了,老姐姐,我这人说话直,你且听我一句,有老姐姐在三爷跟前的体面,何不叫闺女侍候老太太、太太去,跟着个没名没份的,到底不美。即便不是老太太,太太,跟着哪位姨奶奶也说的过去不是?”
一番话下来直把思岚的娘气的暗暗咬牙。
立在门边的思岚当即冷哼一声,往里走着道:“什么没名没分的,我如今在姨奶奶身边当差,怎么就没名没分了?”
思岚娘与那媒人见她进来都怔了怔,但听她这样说,媒人皱着眉问:“哪位姨奶奶?”
“自是肚子里怀着小少爷的姨奶奶,三爷没有别的子嗣,如今不知多看重呢。”思岚一说,思岚娘忙使眼色问她,思岚也不理,但见媒人若有所思,又是冷笑:“妈妈也别掂量轻重了,甭管我侍候的是哪位,和您也没甚干系,我的婚事三爷做主,许的人家是你想也不敢想的,那位秀才老爷您还是留给自己吧。”
“诶,怎么说话的?”媒人拔高嗓门起身,被思岚娘拦住,“您别跟小女孩一般见识,回头我说她,我说她,您得闲再来。”好说歹说的把嘟嘟囔囔的媒人哄走了。回转过来就把思岚的手腕子捏住,气急败坏道:“胡说什么?媒人的嘴货郎的腿,那是能得罪的?出去一圈指不定把你传成什么样儿?你这妮子,还想不想许门好亲事了!”
思岚娘气的什么似的,思岚却无所谓道:“什么秀才老爷,谁稀罕。”
“什么意思?”思岚娘就她一个女儿,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闺女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立即问她:“你方才说去侍候姨奶奶,怎么回事?”
思岚给自己倒了碗茶,吃了几口,才道:“娘,你说我去侍候姨奶奶怎么样?姨奶奶肚子里有货,春晓的肚子却还没个准信,而且,我去姨奶奶那一定会得重用。”
“你说红绫?只怕不比春晓姑娘得宠。”思岚娘冷静了下来,“不过生下庶长子倒是更稳妥些。”不禁为闺女盘算起来。
思岚诡秘一笑,压低声音与她娘道:“我无意中听夕秋与小暮说……”说完,就见她娘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你年纪不小了,放在有名分的姨奶奶身边出嫁只会更好,虽说红绫是个外柔里酸的人,但后宅女人争宠,拈酸吃醋也是寻常,如此,你赶紧去与姨奶奶报信,别叫春晓得了先机,后头我再与三爷说一说,保你能在姨奶奶那里得体面。”
思岚应下,并未久坐就又回了府里,直奔红绫住处。
思岚娘也收整了一番,出去打听三爷行踪,要与三爷说道说道。
母女俩分头行事,却说春晓也不是无动于衷,悄悄叫来善为,低头细细嘱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