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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弥赶到仓库的时候徐若水忙得焦头烂额,一脚踹开一边的箱子:“相弥,相弥给我递下毛巾!快点儿!”
“……”相弥一个哆嗦从旁边扯下毛巾丢过去,徐若水飞奔着踩过了一大堆废弃的箱子跑到一边的冷水旁把毛巾打湿,趔趄一下,哀嚎一声,听见那边传来了有人的哭泣声。
相弥循着哭泣声走过去,忽视了一脚踩进洞里去的徐若水,穿过几道横栏探探脑袋,一个瘦小的人影蜷缩在角落里发出如同小狗哀哭一般无助的声响。
呢喃着什么话可是相弥听不真切,向前几步走,惊蛰惊恐地抓起了一边的什么丢过来:“走开……走开……别抓我去……别……”
好可怜的姑娘。相弥心里升上来这样的想法之后,就被丢过来的一包老干妈砸了脑袋,辣椒酱滴在眼睛上还有嘴里的感觉简直如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抹脸结果鼻孔里都是辣椒酱。
……
劳资信了你的邪!
相弥走到一边去洗脸,感受了一下涕泗横流的感觉,抹了抹脸一叹气,忍着这满脸的酸痛感转头看着蜷缩着的惊蛰哆哆嗦嗦地拿起了什么东西又朝这边扔过来。
“惊蛰!”
惊蛰犹豫了一下,把东西丢在一边,接着努力地抱着头缩在一边:“求你了……我不想……我——”
相弥摸了摸已经被玻璃砸伤的脑门,感叹自己怎么那么命途多舛,惊觉指甲已经长好了,稍微慰藉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额头的伤口火辣辣的同时带着痒痒的痛楚,许是在愈合当中。
惊蛰在角落蜷缩,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眼睛不敢抬起,半晌不敢说话,相弥颤颤地伸过手去:“惊蛰,惊蛰,我是相弥啊!”
“……”惊蛰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又一个激灵埋下头去跟鸵鸟似的,“我……我会死的……”
什么鬼……相弥一挠头,看来这孩子的父亲简直禽兽不如,居然让女儿有了心理阴影,一转头,徐若水把脚□□了咧咧嘴搬箱子。
“哎什么情况她就这样?”
“我怎么知道,就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她说老看见有人围着她转悠,我寻思这是见鬼了就差披件儿黄袍作法跳大神了,找了半天没人,她老觉得有人追杀她,你妈给我打电话说取钥匙我就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就这场景,联系你也找不见你,这可是你捡回来的啊!”
听罢这番话,相弥微微拧紧眉头,思索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惊蛰是家庭暴力下的产物,应该是孤单一个人碰见了什么所以联想起来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感到害怕。
但是一定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绝对不是凭空莫名的恐惧感。
和惊蛰相处时间不久但是这丫头伶牙俐齿做什么都像回事,比徐若水靠谱多了,又因为悲惨的身世引起了她深切同情,相弥觉得这事儿自己不能坐视不理,把她带去看心理医生好了,先把这姑娘拉出来。
“惊蛰,惊蛰,你看见了什么?”相弥又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惊蛰对她不怎么抗拒,肩膀一颤也就纵容了她走过来,但是相弥的手指触到她衣角的一刻她失去理智,挥起膀子来把相弥摔了出去,砸翻了一排货架。
背后也是扯开一般的疼,相弥在一堆卫生巾里躺着,磕到了货架上后背又开始流血,虽然在尽快愈合可好歹也是疼的,思来想去相弥咬咬牙,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惊蛰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到太平洋去,这样大的力气把一个人甩出去,虽说相弥不重可是这般下来,惊蛰的力气绝对不能和一般人相比。
她顿时想到了自己自从可以变成熊之后莫名其妙的用力过猛,甚而至于在幼时面对自己判定的危险当中,莫名其妙力大无穷的场景也浮现在脑海当中,她抓过一包七度空间丢开,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惊蛰。
脑子里回旋着柏之笙的两句话,立体声还带环绕音效,一句是说她兴许是妖怪呢,另一句是把惊蛰送走。
只是柏之笙嘴巴闭得跟死鸭子的嘴似的,半句话也不透露,不说为什么把惊蛰送走,但是似乎这时阴风可以从身后渗透过来,阴恻恻地给她致命一击一般,她感受到了惊蛰这样的未知体带来的未知的危险,有柏之笙莫名其妙已经够危险的了,她去了一趟天降诸神,有柏之笙保护但还是惊心动魄火烧眉毛地逃跑。
这些话都不能说出口,在脑子里吞吞吐吐反复过滤,徐若水把箱子又整理好,货架扶不起来啊啊啊叫唤着:“相弥你没事儿就过来给我扶一下。”
相弥连忙走到一旁去扶起货架来,她感觉从前发挥不稳定的力量开始趋向于平稳,似乎平时这样用起来也毫不费力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的平静之下她感觉自己心口极其疼痛,似乎负荷很大一般让她感觉吃力,甚至只要一用力,心脏就会爆炸接着挤出喷薄天际的血液来。
说起来夸张可是相弥心里沉沉的忧虑起来,不再理会惊蛰,自己需要做出判断了,是信了惊蛰还是信了柏之笙。
晃了晃脑袋,徐若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道:“哎,惊蛰劲儿怎么这么大,去奥运会举重绝对能拿奖牌,冠军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忧心忡忡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整理好货物之后,惊蛰的哭声暗哑了下去,相弥若有所思地转头去瞧她,做好了防备,一步步靠过去,“惊蛰?”
“他们……他们走了。我没事了姐姐。”惊蛰颤颤地抹了抹泪,倚着墙勉强起身来,微微垂了眸子,半晌,抬眼看不做声的相弥,“姐姐?”
“他们是谁?你又是谁?”相弥一收下巴,用了自己能用出的最冷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