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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湛点头,问余默:“上一次,在你的那个糕点店里,是你救的我?”
余默点了点头,沐湛没有再问,余默等着他,却是没有等来,忍不住问他:“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沐湛拉过余默的手,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安慰道:“我知道你要是能说早就告诉我了,不说应该是有顾忌,你一向都是个明理的人,如果我真的需要帮助,你不会袖手旁观。”
这份理解让余默很是感动,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沐湛给两人盖好被子,继续道:“我不想逼你,虽然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二先生那样的本事,但我等你自己告诉我,要是一辈子都不能说,我也不会问。”
余默在沐湛脸侧亲了一口:“我与二先生差得远了。”她没有说自己有什么本事,因为不能让沐湛将希望压在她身上,而且她也不能确定她的空间永远不会出事,要是在关键时刻卡了壳,那岂不是害了沐湛?
沐湛其实并不想像管衡那样弄清楚余默都会些什么,他的江山,他要自己夺回来,一些奇幻的事情,不被他放在计划里。
“你跟孩子好就行了。”沐湛亲吻着余默的脸颊,问余默:“你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这世上还有多少?”
余默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的本事是我父亲给予的,他可能知道,但是我并不明白,也不知道穆渊那边有没有这样的人,不过我想,这样的人,世间应该不多吧?”
余默的口气有些不确定,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看过历史,也没有见过哪一种超凡手段,想来要是多的话,总会有人察觉,而没有人察觉,要么就证明很少要么就说明那一类人的规矩特别的严格,不是来管一些皇权更替的闲事。”
“如果穆渊那边有你这样的人,到时候就只能靠你了。”沐湛叹道。
“义不容辞。”
第二日管衡问了沐湛,他都从余默那里问出了什么,沐湛说:“我不想借助她的力量,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管衡怔住了,想了想明白了,叹了口气。
这里边不只有身为男人的面子与自尊,更有对于三娘的爱重。这世上,最出挑的人与事,最容易被摧毁,三娘是个特殊的,所以殿下不想将她推到前边,所以他宁愿用辛苦困难的办法,哪怕代价是很多条战士的性命。
只是不知道三娘会不会明白他的这份深情?
他退一步道:“那么,总得让我做好准备吧?若是穆渊那边也有那类人,总不能束手待毙。”
这一点沐湛同意了,点了点头。
管衡便去找余默了。
其实也不用再做计划,因为以前管衡闲来无事,已经根据自己的推测做了很多种计划,现在只要了解一下余默的情况,找出一份合适的加以修改就行了。或者把计划说出来,让余默自己挑一套对她合适的。
通过交谈,余默明白了,管衡是想要将她树立成一个信仰,这在特殊的环境下,会有着惊人的力量。
余默对沐湛说:“这样会不会不好?”信仰啊,信她的可不就是信徒那一类的?虽然是装神弄鬼,可对于不明白的人而言,她就会是“神秘的力量”的代表。
“没事,放心吧。”沐湛安慰她,让她放心。余默欲言又止,沐湛再道:“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我妻子。”
余默点了点头,她只是担心真的成了事,将来别人信她胜过皇权,引起了沐湛的危机感。不过一想,能让别人信她,她自然会做出一些让别人不再信她的事,也没有什么了。
沐湛知道余默向来聪颖而又想的长远,怕她多思伤神,笑着开解道:“其实这样也好,因为我需要一种力量,来收拢人心。”
余默一怔,只觉豁然开朗,笑容自脸上绽放出来。
从这时起,余默就开始在管衡的安排下装神弄鬼,称是三清座下弟子。当然,这样的话是管衡“一不小心”之下传出去的,开始自然是有人不信,只不过顽疾被治愈后,自然就有人信了,然后在管衡的刻意安排下,传的越来越多。
不几个月,全军的人都知道殿下的妻子是三清座下弟子下世。管衡没有让人多说什么,可就是这样,反而更让人有着想象的空间。你想啊,三清弟子都成了殿下的妻子,那殿下自然是天命之主了。这样,大大的增加了军队的凝聚力。
余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虽然知道那些底层的人都没有受过教育都很迷信,却没想到迷信到了这种地步。
她对沐湛说起此事的时候,沐湛抱着她笑道:“主要是你的神水神药太厉害了,他们不得不信!比眼见为实更让人认可的,就是切身体会啊!”
余默也是明白了,但凡人对于未知的事情,都充满了敬畏,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看病治病而已。
如今每个月三十初一、十五十六,她都会给人祛病祛灾,先一日拿神水一喝,第二日拿神药一吃,身体便大好了。当然,这在别人看起来,真的是神仙般的手段,能让人确信她是三清座下弟子,不过自己人是知道自己事的。
她拿的是空间里的灵水,本来就有通经络、润肌骨、除隐疴的功效,而且这些士兵大都是偏中年的青年,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隐疾,第一次喝了后,就会觉得全身筋骨轻松了一大截,身体感觉会舒服很多。
其实空间里这“神水”,也只有第一次喝的时候效果最大,后边三五次的时候效果会慢慢的渐淡。这倒不是说药效不好了,只是喝第一遍的时候相当于清理了一下全身,再清理自然感觉不大。就如房间很乱,随便整理一下就会觉得整齐干净的不得了,但其实那些尘土啊角落啊缝隙啊都很脏的,可就算你再打扫一遍,房间只是看起来更整洁而已,不会有第一次效果那样明显。
所以大家都很信“神水”,觉得他很灵很灵,其实对于余默来来说,真正灵的,才是那个所谓的“神药”。
她三十和十五在三清殿里布施神水,初一和十六布施神药,刚开始没有多少人来,基本上每天都去,后来人多了,时间就换了,人数也有限制了。
大家觉得神药一吃就灵,好像是万灵丹一样,其实世上哪有万灵的,不过是她对症下药而已。
“三娘。”
余默正在教孩子说话,从外边传来了沐湛的声音,她忙转过头去,见沐湛走了进来,连忙笑着将一个暖手炉递过去给他:“外边冷吧?”
沐湛接过来放在手里暖着手,坐在火盆旁望着榻上的儿子笑着唤:“小太阳,乖不乖,有没有想大哥?”
余默原本将孩子宝贝宝贝的唤着,沐湛觉得男孩子这样唤不好,起的小名沐湛也嫌不好,后来他们就将小名定成小太阳了,寓意阳光、温暖、希望。沐湛开始觉得这小名太不正式了,后来才被余默说通了。
不过余默平时还是会唤宝贝儿,这样沐湛听的时间长了,也会跟着叫,反正儿子对于沐湛来说,的确是个心肝宝贝儿。
“宝贝儿,快,给大哥笑笑!”余默逗着儿子,穆熠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乐的不行,还乱挥手。
一岁多的孩子正是爱笑的时候,一逗就笑,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
“你看,儿子要我抱呢!”沐湛喜的对着余默说,又对儿子道:“等一下,等大哥将身上烤热了,再来抱你好不好?”
余默将儿子放到榻上,他快速的向着沐湛爬去,余默看他两下就爬到了榻边,连忙拉住他,穆熠就抚着余默站了起来,跨脚要向榻下走。
“他现在学会了走路,爱动的很,一刻都不能离人,转眼间就爬上爬下的,累死人了。”余默拉住儿子,对着沐湛抱怨。奶娘到底是外人,再忠诚她也不放心,现在这种情况,沐湛也不是很放心,所以余默就自己带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只黏她与沐湛,对别人都爱搭不理的。
“你辛苦了,晚上奖励你。”沐湛呵呵笑着,余默猛然听到情话,瞬间就红了脸,将孩子抱着放到了榻里边,他就扶着墙站了起来,想向着沐湛那边走,距离有些远,又有些担心。
“过来过来,熠儿不怕,你是小男子汉。”沐湛暖好手,去了身上的寒气,对着儿子伸出手。穆熠伸手去够沐湛,觉得距离有些远,另一手扶着墙并不想放开,沐湛只好身子向前靠,穆湦松开手就向着沐湛迈开了步子,沐湛却是身子向后退着,徒增儿子走到榻边了,才一把抱住了他,举的高高的,高兴的喊道:“儿子哟,你是大哥的小太阳,嗯啊!”说着就在孩子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这温馨的一幕,看的余默心下做暖。
孩子还小,沐湛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现在就做个严父,连儿子抱都不抱,这种态度让她很高兴。
沐湛跟儿子玩了一会儿,抱着他坐到余默身边:“儿子真厉害,再过几天自己就能走了。”
余默只是笑,并不接话。男孩子本来学走路慢一点,本来十四个月的时候都已经抚着东西能走了,不过因为摔了一跤,额头磕了好大一块肿包,吓的沐湛再也不敢急着让孩子学走路了。那一次可能吓着了孩子,并不怎么好好的学,他们两也就任其自然,所以才学的慢一点。要是放了别人家的孩子,早都会走了。
“是不是呀,小太阳?”沐湛转头逗着孩子,又对余默道:“快过年了,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多出两天来去施药。”
余默点了点头问:“先生定的是何时?小年的时候?”年底说是将日子换一换,后来又说这个兆头好,不换了,只把人数减一下就行。
沐湛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余默看他像是有事的样子,就问:“有什么你就说吧,我看你几次想说。”
沐湛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已经有一半的地方收复了。过了年,再过三四个月,可能就要到襄王的封地了。我前些日子说过,襄王秘密练了很多兵,兵强马壮的,比穆渊的兵强多了,足可以跟我们匹敌。”
余默也知道这事,襄王果然有马鞍马蹬这些东西,余溪还造出了一些别的工具,他们差不多有六到八万的兵力。
六到八万,听起来跟他们六七十多万的兵马比起来少的很,可要知道,他们战线拉的长,从南到中间,从东到西,全国有近一半的地方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各个地方要驻兵,真正能拿来用的人真的不是很多,差不多也就八到十万了。不是说调不出二三十万的人来,只是这又不是跟穆渊决战,将人都调过来了可不行,一边还有穆渊呢。
但惹是交战,襄王身边有一个会打仗的,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越过他也不行,对于别的藩王来说,你做皇帝和穆渊做皇帝没有区别,可穆渊的太子是余溪的儿子,就算襄王觉得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会放过他们,可余溪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所以一定会跟我们对抗到底,说不定,他们早已经与穆渊联系好了……”
余默的声音低了下去,沉默了。她静静的逗着孩子,然后才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将那个孩子给杀了?”
那个孩子是她堂姐的儿子,说亲不亲,说不亲也很亲,可要是让她做到这一点也难,毕竟她与那个孩子没有仇。沐湛迟疑的,就是这点吧?
这场皇位争夺站,已经进行了两年多,长安城里早已戒严,更别说是皇宫了。想要杀了穆渊的儿子,就如同穆渊想要杀了他们的儿子一样难。而只有她,才能轻易的做到这一点。
她们堂姐妹嫁给穆家的堂兄弟,生的儿子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穆煜现在不死,那么到时候就是他跟自己的儿子不死不休了。所以现在除去是最好的办法。
可就算心里明白,余默心下还是不好受。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亲人的血腥,不是因为余溪也更不可能是因为穆渊,而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外公是自己父亲的亲兄长,是自己大父宠爱的重外孙。
“你想多了。”沐湛抚了一下余默的脸,对她笑道:“虽然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可是我要顾及你的感受,而且将来还要用你大父。只有弱小的人才会惧怕敌人,一个穆熠,我并不害怕。而且将人养残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他活着的利益要大,我为什么要让他死?”
余默心里有些感动,点着头,抿了一下唇道:“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硬下心……”
沐湛伸手捂住了她的唇:“三娘,如果穆熠活着以后非要抢熠儿的皇位,我绝不会对他手软,可你既然觉得他现在没有错不该死,我就不想让你心里留下疙瘩与遗憾。”
余默的双手压到了沐湛的手上,叹了一口气。皇权争斗,哪里有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有时候不需要立场,你的身份,就决定了你该死不该死了。因为很多时候,不是立场决定身份,而是身份决定立场。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余默拉下沐湛的手问,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将余大夫妻请来吧。”沐湛手伸到背后,拖住爬到他背上玩的儿子。
“以父母来挟持么?”余默问,想了想又道:“可是,余溪未必会接受挟持。她那样强硬而又偏执的性格,很多时候都宁为玉碎。要不要将穆煜也弄来?反正去一次,该办的都办了。”
“你能进得了皇宫?”沐湛惊讶道。他对于余默的空间并不了解,所以并不知道能不能潜伏多长时间。虽然他的人也能进得了皇宫,可要找到穆渊杀了,难的很。
然后,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你当年为何……”要进宫?既然出得了皇宫,为何还要被困在那里边?随便想个方法,都能逃过去啊。还是,她曾经是喜欢过穆渊的?
沐湛曾经先入为主,觉得余默跟穆渊跟穆湦都没有半点关系,他所知道的那些消息,都是错的,可是时间长了他就明白过了,他不过是自欺不自知罢了。没有关系,那个甜丝儿是怎么来的?
余默能感受到沐湛情绪的变化,她就算看不出来沐湛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心思细腻也能猜出来,很随意的道:“我父亲当年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进宫了。”那时候,她要是有一个空间,才不会进宫。
沐湛明白了,胸中那股闷闷的感觉消失了。
余默认真的说:“大郎,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什么?”沐湛讶异。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她盯着沐湛的眼,诚挚的道。
就算已经成亲两年,沐湛听到这句话还是特别的高兴,凑近余默就道:“我也是。”他说着,就亲了余默一口,然后辗转到了唇上。
两个人感情上来了,抱在一起亲吻,将自己激荡的心情与爱意都从吻上表达了出来。
穆熠从沐湛的背上滚了下来,坐到了榻上,他爬了两下,自己站了起来。
两人亲完了以后,余默一转头,看到站在榻上的儿子睁着一双黑亮纯净的眼,好奇而又认真的看着他们,安安静静的,一副学习的样子。
余默脸立时就红了,害羞的咬住了下唇,瞪了沐湛一眼。
沐湛很高兴,抱着儿子哈哈的笑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一口:“儿子你真厉害,都能站得住了!”以前站住都要扶住东西不敢放手,没想到一转眼间就敢放手了。
“以后你注意点。”余默叮嘱着。都说古人呆板,但有时候,他们可是比现代人还要开放。而且沐湛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行事不拘的做风,开明而又容易接触新事物,相处起来很舒服。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在儿子面前亲你。”沐湛笑呵呵的道,余默看他这个平常的样子,半点都没有在人前发号施令那种冷静镇定深沉稳重的样子,伸手捏了一下他腰上的肉。真是开始不正经了。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余默问。
“既然如此,穆熠也带来吧。”沐湛沉吟了一下,道:“先生本来想让你去将兵符和一些人员名单偷来,他觉得你能做得到,可是我觉得太危险了。没有同意,如果你要是能去御书房一趟,还是去看看吧。哎呀,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到时候再说吧。”
余默也没有问是什么名单,不过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卧底名单就是什么忠臣奸臣的名单,或者还有什么行军布防这一类的。
小年的那一天,余默到了观内去布施了。
三清座下设个几案,她坐在后边,案上放了一个小水盆,水是八分满,里边有一个大勺,旁边一个空盒子,然后还有一张纸,一支笔。
大门一开,众人排着队有序的进来,看向余默的眼神都充满的恭敬,最先前的人激动的在余默面前跪坐好,将碗放在伸出双手,余默从空空的盒子里拿出一张清神符,在对方伸出的手上一拍打,然后再沾一下双耳,最后将符横贴到额头前。
跪着的人顿时就觉得头脑清醒。
余默拿着笔开始记录起来。
其实伸出双手,只是因为她从耶耶留下的医书里看到了纹科,这是一种能从人身体上的纹路看出身体健康状态的知识。以前的话,她只听过手诊,通过观察手纹做到预测疾病的方法,不过在纹科里,手诊只是一个大科目,还有细小的一些耳诊、面诊、足诊这些,其实就是望闻问切里边的望,不过因为研究的特别细致,极为的全面,只这一项学会就能断人身体状态。
余默学习了好多年,能从人的掌纹中看出身体的健康状态,加上耳纹耳诊,一个人哪里不舒服,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然后将症状记下来,常见的病回去把药分好,不常见的用她空间里的灵药配一副,也就行了。
自然,并不是所有的病她都能治,但管衡总有办法。
记录完了,余默就拿勺子舀了一勺水倒在那人的碗里。
当先的这个人死死的盯着案上的小盆子看,见到盆子里的水舀了一勺了,等勺子放回去的,刚刚减下去的水又满了,顿时心里更加的恭敬,却又忍不住再瞄一眼余默用的纸笔。
听说仙者用的纸笔都不是凡物呢!只有两张纸,一张写满以后,从下边抽上来一张新的,写满后再抽,可这时候下边的纸已经写满了,再抽出来竟是空的。而且这笔,可是从来不见润墨,却能一直一直的写下去,不是神仙手段是什么。
这种“神仙手段”,多数人信,但也有很多人怀疑,可就算怀疑,他们也不理解,所以也不会乱说什么,因为就算余默治不好有些人的病,但灵水一喝对身体有好处,大家都是知道的。
写完以后,余默从空盒子里拿出来个牌子,撕下对方额头上的符纸给对方。原本她还会说“明天拿这个来领药”之类的,结果开始人少没什么,人多的时候一天下来嗓子都哑了,沐湛心疼她,干脆让她什么都不说,这样更能保持神秘,只用事前让人叮嘱一下就行了。
为首的人接过东西,恭敬的嗑个头:“谢仙者赐神水。”
余默简单的叮嘱两句,然后心里叹气。仙者神水什么的,其实刚开始她觉得太恶俗了,不过先生要这样,说容易让人有敬畏心,那就这样吧。如今听的多了,就麻木了。
一整天下来,忙的很,第二天照样忙,然后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这次里过年,有沐湛和儿子陪着,余默的年过的很开心。
除夕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守夜,等子时过了,两人坐在榻上,心里都有些感慨。
沐湛说:“终于有个家了。”
余默靠在他怀里,跟着点头,却是道:“去年就有了好不好?”
沐湛呵呵笑着,有些酸意涌到了鼻间,抱进了余默解释:“我是说,能一家人过个年了。三娘,谢谢你给我生个儿子,我……”
沐湛说到情动处,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原本只是以为,余默能生而已,后来知道她的医术非比寻常,才明白过来她曾经为他调理过身体。
“你的身体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那段时间可是耗尽了心神,你可要记得我的好。”余默半点都不客气,将自己的辛苦夸的大大的。
沐湛看了眼榻上的儿子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道:“你放心,就算万一之间,没有赢了穆渊,我们如今也可以划江而治,总能赢的。”
“我一直信你。”余默点头。
沐湛握住余默的手,想起以前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宫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第一次在宫里见面?
余默疑惑的望着沐湛。她跟沐湛是逐渐的认识的,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装成一个小人物,所以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还真记不清了,因为没有深刻的印象,怎么会是在宫里?她在宫里见过他么?
她还在思索着,沐湛已经感叹的说了出来:“那时刚是春天,我进宫找东西,被穆渊的人发现,最后藏在了湖里,后来顺着水游到了一处地方,在水榭外潜着。原本听着安静极了,以为没有人,没想到你那时会突然打开窗子发现我。”
余默对这件事的记忆极为的深刻,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人会是沐湛,惊讶的看着他,难怪他从来不说这件事,原来是觉得自己太过狼狈啊!
“哦!我还当你是装成什么别的人见过我,太平常想不起来呢,没想到那次在水榭外的人竟然是你啊!”从来都没有将沐湛与那人联系在一起,只是因为那一天晚上,那个人的目光太过冷冽冰寒,看的人心里发毛,而她认识沐湛的时候,他的目光多是平和的。
“是啊,我本来想杀了你,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那么镇定,那种冷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应该有的,而且用说话聪明的解除了我的顾虑。其实死人的话反而暴露的更快一点,所以我就没有动手。”沐湛顺着余默的头发,说道:“那时不认识你,别觉得我心狠。”
余默笑了,小声道:“我记得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盘糕点,也不知道你是拿去扔了还是吃了,应该是扔了吧?”谁会放心一个陌生人给的糕点呢?
没想到沐湛却道:“吃了。”
余默惊讶了,沐湛说:“本来是拿走做个样子,可是伤的重了点,而且也没有见有人追来,不吃没力气出去,就吃了两块。”
“你怎么不让别人来,进宫那么危险,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余默想起来,还是有些惊心。原来,她在来这里之初的时候,就已经遇到过沐湛了。
余默心里不由可惜。可惜她最先遇到的不是沐湛。
“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能自己去做。你还说我,我当时就觉得你的态度不对,后来也没听你给任何人说起过这事,你就不怕我要杀了穆渊害了谁?”沐湛追问,他当时有一段时间的确是觉得那个女子很奇怪。
“杀了就杀了,这世上就算死了皇帝,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人类照样繁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余默答着,将自己对于穆渊的不在意再一次的表明。
她当时想的很多,但也没有做什么。
沐湛觉得余默眼光很是开阔,可就是太过开阔了,好像什么大事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一样,不由疑惑的问:“三娘,我总觉得,你好像,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可是她只是余府里的一个足不出户的庶女而已,交际浅薄不说,就算书读的多,见识一定不多,与她这个人,并不是很相符。
余默心一颤,笑了:“我阿娘会给我讲很多事情。”
沐湛也不再追问了,只道:“不农牧民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
“大郎,谢谢你爱我。”余默抱住沐湛,动情的道。
沐湛就吻了过去,两个人很快亲密的在了一起。
年后很快就继续打仗,余默跟着沐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