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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默没有想到余溪会说这样一句话,还叫她“前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那么的不真实。
余溪听半晌没有动静,也不催促余默,只是给她思考的时间,只是时间长了她就有了些不安,声音里有了一丝小心:“我相信你能带我走,只是不知你现在在顾忌些什么?”
“你舍得你的孩子?”余默问着,心里却是大约明白余溪的回答。
“难道你愿意带着孩子一起走?穆渊会同意?你能安生?”余溪缓缓的回答着,声音突然决裂了起来:“我都不要他了,我要他的孩子做什么!”
如果这句话放到别人身上,余默还会觉得那你是在说气话,可是放到了余溪身上,她就知道这怕是她心里的想法了。余溪这人,从来就与众不同。
“带你走很简单。”余默刚开了个头,余溪就立刻接了下去:“您觉得哪里不放心,我可以帮你想解决的办法。”
“你走了去哪里?”
这个问题将余溪突然问住了。一想来到这个世上一年,她所认识的人也大都是穆渊所认识的,只要她走了,穆渊都会一一的查过去。
“这个紫薇殿我不想留着,等我做了炸药……轰塌了这座紫薇殿,火光之下尸骨无存,谁会知道我还活着?只是这动静极大,怕是会封锁京城,只是不知前辈有没有本事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余默心道。
“出宫之后,你将我放在城外,帮我联系一下襄王就行了。”以前不懂,真正到了陈国生活了,才会对于古代有一个全面的概念。这陈国的户籍管理制度很严格,除了自己所居之州,去临州都是要有路引的,不是说想去哪里去能去哪里。想来想去,愿意冒着危险帮她的,好像竟然只有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穆泓了。
对那个男人并不熟,却似乎有一种直觉:那个男人会帮助自己。
“哪果你死了,你觉得你周围侍候的人还能活着吗?穆渊怕是得让他们给你陪葬。”这点才是余默关心的,她担心会牵扯到珊瑚她们,虽然这个想法很多余。
“不会的,祝家如今势大,他把我身边贴心的人都杀了,谁来保护照顾他的儿子?再说,我虽然觉得那个男人肮脏,却知道他不是个枉顾人命的人。”对于这一点,余溪极为的肯定,因为她极为的了解穆渊的处境。
“可我听说,你是为了救一个婢女,才会进了紫薇殿。”余默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来看看,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救人?救谁?”余溪诧异道,想了想才问:“你是说珊瑚?我进紫薇殿并不是为救她,而是华妃提起她几句话时我讽刺了她几句,后来才惹出事来。”
余默看余溪不像是假装,便沉默了下去。
说实话,她虽然希望余溪活着证明自己的存在,却实在不想去管她的事。她是生是死,真的与自己没有关系了。只是如今这样放任她不管……
“如果我不带你走,你会做些什么?”若论今生的情份,她不会帮;若论前生的感情,她也不愿意帮。可是……
“我不好过,他们都别想活。玉石俱焚,在所不惜!”余溪的声音,斩钉截铁。
“你想好了抛弃一切?”余默最后问。
“谢谢前辈,请稍等片刻。”余默低下头去,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余默在空间里静静的看着,突然伸手抓起胸口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如果……
如果不是我哥哥爱你……如果不是你是他唯一深爱着的女人……
谭思思,此事就当是为前世告别,从此邹语的荣辱死活,再也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了。
哥哥,我对得起你了。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了下去,划过了脸庞,一直顺着脖子,流到了胸前、腹下……
余溪是个注重实践的理科生,学生时代的实验做了无数,炸药也是做过,很快顺好剩余的事,从柜子里掏出了很多东西来,余溪一看之下吃了一惊,这么多木炭粉,足有十几斤吧?还有硝石,还有其它那个什么,余溪被关着,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如果是自己人弄的,那么穆渊也能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是她不想求助于穆渊还是这其实是祝家的人故意放的水,想要她出什么事?
余默没有去考虑太多,也不想去考虑太多,可是看到余溪拿出来的那些竹筒和铜器和其它一些别的材料,她很怀疑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炸掉一栋紫薇殿?
竹筒会不会爆破力不强?铜器的话会不会能量不大炸不开?或许是余溪自己并不清楚哪个好,才弄这么多吧?
余溪拿器具将东西分装好,又在寝室的柱子旁挪开石板,掏了洞在柱子下,将火药埋好,做出染了灯油的引子,夯实。余默看着她的这个动作,觉得这点方法还保准,只是她这翻动作,外边再也没有进人来。
看来,是不是祝家也想着逼余溪自己死?这么多东西能弄进来,好像也是祝家故意放水的吧?余溪好像是中毒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
“好了,前辈。”余溪将引线在房间中间摆成了S型,最后将线头都放在了门口:“现在点燃,我们只有二十息左右的时间离开这里,不知您……”
说实话,余溪还是有些担心的。
“接着。”听到声音,余溪一把接住了射到她面前的一个东西,拿在手里一看,是一颗褐色的药丸,她怔了一下,想也没有想的,就放到了嘴里,没听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就润了一口唾液,干咽了下去。
连什么东西都不问,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会不会被人利用了,余溪竟然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将东西吃下去了。
余默知道了余溪的坚定,驾着空间就到了她身后,从空间里出来,一指点了余溪的昏穴,将她放入了空间里。
看着殿内满地的引线,余默拿出一个纸盒来倒入了一些火油,放在引线经过的地方,拿火石毫不犹豫的一点,就驾着空间从来的地方离去。
她的空间土地下,自然是没有石油汽油的,但是有一种易燃的火油。记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古代人好像将现代的汽油叫火油的,可是她手里的火油不知是什么东西,与汽油并不是一个味道。她试过了,易燃速度并不比汽油差。
余默架着空间的速度很快,在离开紫薇殿路过安宁宫的时候,她只听外边“砰砰砰”的几声巨响,整个紫薇殿瞬间升腾起一片熊熊大火,似乎连地面都被震动了。
她快速的回了自己的住处,脱了衣服,在榻上躺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强迫自己睡过去,最后到天亮的时候才微微眯了过去。
余默起榻后,清晓看到她神色不好,就随口问她:“良容昨晚没有睡好吗?”
余默笑道:“做了些梦,没睡踏实。”
“哦。”清晓应了一声。
吃过早饭,余默这应该或许会接到国丧,静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出了府,想去打听一些外边的情况。
街上的时候,却见很多车辆向着城外驶去,看着应该像是一些藩王的车驾。
前几日里刚是清明节,那些吃过大皇子喜酒的祭祀了祖先,有一些还没有回去,比如襄王。但是今天这么多车一看就是反常的。
“诶,大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余默找一个路人打听。她是特意到了太平坊里的,因为这里有很多种衙门,有大事这边的人都会得到消息。
“不知道啊。”
“听说皇上责令还未回去的藩王今天全部回封地去。”旁边一个年老的男子道。
余默听了一会儿,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去了衙门街前的小店里,进去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就听有几人凑在一起低语:“我听说,昨夜宫里走水了,烧的可大了,在宫外都能看到那个烟火。”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今天也没见有动作,因为烧的不严重吧!”
余默没等小二来,又走了。
看来余默这件事,是被穆渊拦下了。
他或许并不信余溪“已死。”
在外边吃了午饭,在街上就见有一群三五个的侍女纵马而奔,看那简单的骑装,像是要出城一样。
余默回到了府里,突然见到一脸焦急的穆泓等在昨天的地方,一见到她惊喜的上前来,打量着余默的神色:“夫人怎么说?”
“夫人说今天有时,不进宫了。我刚刚听外边的人说,宫里可能走水了……”余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这不是更应该去关心吗?”穆泓嘴角起了火泡,一张口说话就很疼,却完全没有在意。
“你也知道我们家夫人是外族人,所以,一般宫里有事,她也不愿意去招人烦。”余默有些为难的道。
“可我听说是紫薇殿走水的啊!”穆泓急的拿手背直拍手心,惶急的在原地跺了几脚,连忙向着外走:“不行,我得去找相公,不行明天还得再去打听。”
“你疯了!”余默吃惊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曳住人了后又快速的松开,对着穆泓道:“人家殿下有自己的娘家,相公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孙女?不管有什么事你也是个外人,赶快回你的封地去,这样公然搞旨,被关起来能帮上什么忙?要是出了城,或许还能想些办法呢!”
穆泓一脸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一想也对,恹恹的走了。
下午的时候,余溪就已经醒了,余默照样将她关着,只是余溪下午写了一些信,又给余默留了纸条。
晚上,余默偷偷出城,找到了穆泓。
捉住他被子的那一刻,她就给他身上用了香,可以跟踪到人。
穆泓只是出了城,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京城附近的一家小店里住着,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那么好的人,圣人竟然也舍得将她关起来,要是自己娶了她,绝不会那样对她。
想着,穆泓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再转了一□子,看到榻上突然冒出来的人时,却是骇然的瞪大了眼。
他猝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忍不住去触碰余溪,却怕只是自己的幻觉,迟迟不敢下手。
“她让我带她来找你。”
“谁?谁在说话?”穆泓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吃惊的问,抬头去看时却惊慌的回头看向榻上,深怕人不见了。
“紫薇殿已成灰,殿下已死,尸骨无存,我走了。告诉余溪,好自为之。”
“请问……请问前辈是谁?”穆泓心下巨震,惊慌无比,小声的问,不见回应,只道人走了,手足无措的看向了快要醒了的余溪,心内之惶恐,比当初揭发自己耶耶时还要来得剧烈!
殿下已死,尸骨无存,那么就是说,如今除了那个人,怕是只有自己知道她还活着了?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可他该怎么保护她,才能不让她受到伤害?
圣人会不会派人跟来?
不,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穆泓想到这里,迅速冷静下来,摇了摇余溪,待她醒来也未多说,只说让她先扮成他的婢女趁夜混出小客栈再说。
余默看着他们离去,穆泓这个倒这个时候才发现并不是个笨的,反正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知道余默从客栈里到了他的车里。
余默回了房门里,换了衣服躺在榻上睡不觉。
她去开了窗,换到了窗边的小榻上睡着,看着夜空,心里突然涌来了无边的寂寞,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溢了出去。
死了。
真的死了。
她只当从前过去了,可是如今才发现,只过去根本就不够。只有当往事全部的彻底的死去,她才能开始真正的生活。
昨夜见了余溪,她心底里的震动其实非常的大。
虽然那个女人很偏执,偏执到了偏激的地步,决绝到让人心惊,可是她身上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自己身上所没有的。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顾忌、思量、担忧、瞻前顾后,可人这一辈子,要为自己活,才能真正的肆意快乐,哪怕最终得到了惨烈的结局,那也不枉曾经的幸福。
“呜呜呜~”余默压抑不住自己的悲伤,哽咽着泪流满面。
“都说了以后不许偷哭,会很丑的,怎么还是不听。”一把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随后一个人影从窗外飘入,坐到了余默身边的榻上。
余默哭的伤心不已,一把抱住沐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流的更凶了。
沐湛看余默简直悲痛不能自抑,手忙脚忙的去掏手帕:“谁又惹你哭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沐湛连忙一手拿着手帕给余默试着泪,一手拍着她安慰她。
余默一拳狠狠的捶在了沐湛的肩上,哭的浑身颤抖,一口过去就咬住了沐湛的肩膀。
她悲伤之下力气极大,沐湛疼的刚开始吸气,又猛然憋住,任由余默咬着,不吭一声。
“我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才发现,白活了。”余默哽咽的道。
“那从明天开始,好好的活着。”沐湛拍着余默的背,柔声的安慰着。
余默只是不断的摇着头。
沐湛怎么会懂?
前世里,相依为命的哥哥对邹语痴情不改,所以在商场里受了竞争对手的报复时,她替了邹语受了一群男人的侮辱,保住了邹语的清白,可是她呢?婚姻没了,婚礼取消了,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了。
因为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哥哥深爱着的,所以她宁愿自己绝望,也不愿意要哥哥痛苦,可到头来,邹语嫁的依然不是哥哥。
反倒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惹上的了魏明昂那个渣子。从那个时候起,她才知道她以前是多么的单纯,这个社会上阴暗的一面,是多么的黑暗,她才知道一个人连畜生都不如的时候,只能用渣子这一词来形容。
品尝过了刻骨的仇恨与恐惧,她在绝望的深渊里堕落,只是希望哥哥能过的幸福……
若哥哥幸福了还好,可是没有,到头来她才发现,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场笑话!
一个人的悲哀,不在于自己做错,而在于自己从来不知错。
选择的方向,要比努力更加重要!
人都有着自己的命数,有时候改变不了,可她以前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
枉到世上走一槽啊!
她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
为什么就不能?
看余默哭的悲痛欲绝,却又压抑着自己不放出声来,沐湛心疼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有时候,人的悲伤并不能被安慰,只有哭过之后才会好受,沐湛只是拿着手帕在给余默不停的擦泪,拍着她的背像安慰个孩子一样安慰她:“乖,哭哭就够了,哭多了伤身子。”
然后这一种安慰,却让余默心底更加的委屈,更是哭的喘不过气来,沐湛着急下就亲吻了她的额头、眼角,柔声哄着她:“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来要写三千12点就发过来,可是蠢作者将自己写哭了,放不了笔只好将这一段写完。
PPS:今天没有一万又这么晚是因为前两天申请上个月的稿费,结果今天没有打下来,说是银行帐号帐户有问题。银子的银行卡是为我们家小王子开的,听说手续跟一般银行卡不一样,由于银子经济很紧张,只能今天就去办,跑了一天,问了好些人,银行社区都说帐号帐户没问题,我都快纠结郁闷至死了。
吐血的是,晚上回来上后台才发现,我把工商银行填成建造银行了OTZ,要不要这么蠢!【黑线
然后,我彻底觉得我是个乌鸦嘴,以后再也不说明天更多少了。【你滚,说第几遍了?——可是,不说的话每天怕就只能更三千没动力了,说的多绝对比三千更的多的多。【我怎么觉得我是个抖M?
欠大家三天万更记着呢,下周四前一定还上,还不上就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