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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的日子,三姐很快适应了,因为,她必须学会去适应。
“程班主,整理好了。”无华说道。
“这么快,拿过来我看看。”程班主说道。
接着,无华递给程班主一打子唱词。
这是无字辈的人整理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所有唱词及念白,这里边和大家唱的稍有改动,所以需要从新整理。
花了整整三天,这些人才最终整理出来。
把手稿拿在手上,仔细读着,仿佛自己已经融入其中了。
字字句句,都是血与泪,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那永远无法排解的悲情。
程班主也是性情中人,光是看到这唱词,就已经入戏了。
“写好了,就叫她们开始准备吧。”程班主说着。
终于,这个时刻还是到来了,台下十年功,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让这些苦练的孩子们上台。
今天,程家戏班要迎来一个新的起点。
无字辈的终归还是唱累了,她们要给这些新来的孩子们让位了,这也算是新老交替,是每一个戏班必须经历的过程,对于无字辈的人来说,虽然不舍,但是为了程家戏班的利益,她们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之后,她们会慢慢退下来,而给那些小一辈的孩子更多的上台机会,最后,直到,那些小一辈的可以完全控制住全场,那个时候,就是她们正式离开戏台的时候了。
虽有不舍,但是却又充满希望。
因为,那些孩子,早晚有一天,会像她们那样,控制住戏台,成为新的台柱,而这些孩子又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这种感觉,是怎样一个自豪。
“谁来唱,分好了吗?”程班主询问着。
“梁山伯找好了,只是那祝英台,目前还没有。”无华实话实说,梁山伯自然是大家都看好的四娃子,可是谁去当祝英台,大家都有些犯难了,因为,感觉上,都不太合适。
“先开始把。”程班主建议到。
“好。”无华答应着,但是心里却还是没有底。
出了程班主的房间,无华来到后台,这些孩子还在苦练基本功。
“四,出来一下。”四娃子赶快跑过来。
“这个你拿着,让无英姐先教你。”无华交代着。
四娃子听到后赶快拿着唱词找到无英。
“无缘姐,把她们都叫到外边吧,一会安排起来更方便。”无华建议着。
“好了,都停下。”无缘对那些孩子说道,“都到外边去。”接着无缘先出了门,剩下的这些孩子也跟了出去。
“无英姐,您把她的身段也教一下吧。”无华说道。
“所有的?太多了吧?”无英有些吃惊,也是,一整台《梁祝》演下来,至少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别逗,就草桥结拜那段。”无华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要吓老年人,真是的,我还以为都要教。”无英又开始开玩笑了。
无华微微一笑,跟着出门去了。
“来吧,我教你的那一段。”吴英说道,“好好学啊,别给我丢人啊。”吴英笑着跟四娃子说。
四娃子认真的点点头。
大堂里
“无凤。”无华在招呼着无凤。
“什么事?”无凤问道。
“选好人了吗?”无华果然还是在关心祝英台的人选。
这也是难为她们了,之前这些孩子都是龙套角色,也没有几个真正展示过自己的功底,因为毕竟也没有地方供她们发挥,所以,如今,一下子就要选出合适的人选,确实也是很困难的,当然,四娃子是例外。
因为她太优秀。
无凤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没选好。
“那一会儿就先劳烦你跟着搭一下吧。”无华说着,也是十分无奈,让无凤和四娃子搭,也算是下下策了。
无凤点点头。
后台
“好了,等一下,我给你看看,哪一件你穿上去合适。”无英已经把唱词和身段教好了,毕竟今天要动真格的唱,所以,还是换上戏装,比较合情合理,此时,无英正在给四娃子找一身合适的褶子。
“来,你看看这件。”无英终于找到一件,很费力地扯出来,这些衣服都挂在一起,很多,很拥挤,所以想找一件,还是挺费劲的。
四娃子赶快接过那件褶子,无英过来帮她穿在身上。
“嗯,合适,就它了。”无英很满意。
四娃子走到大镜子前仔细地照了照,果然跟平日里不一样了。
瞬间英俊了很多,四娃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突然感觉到,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
“刚才教你那些还记得吗?”无英最后确认一遍。
四娃子点点头,“都记得。”
“行,走吧。”无英说道,接着转身出了后台,这一次,四娃子也跟了出去。
无英到了大堂,“教好了?”无华问道。
“那是自然,放心吧你。”无英笑着回答。
接着,大家看到了换好衣服的四娃子,果然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呀。
帅到没边。
一个女孩子,如今竟是这般英俊,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四,你也太厉害了吧。”黄五一边称赞着,一边打量这四娃子。
四娃子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也换衣服去吧。”无华走到无凤身边轻声说道。
无凤点点头,到后台换衣服去了。
“给你,再仔细背背。”无英把唱词又放到四娃子手上。
四娃子接过,站到角落里去温习了,一会儿,要和自己的师姐搭戏,还真是心里没底。
无凤,平日里话不多,一直是大家闺秀般的作风,也不经常和这些孩子碰面,大家都觉得她是台柱子,也都觉得她一直高高在上。
无凤站在那里,就感觉她身上仿佛光芒万丈,只教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敢抬头,这个戏班里边,也就只有无华可以和她搭戏,其他人从来没有过。
而如今,四娃子就要破例了,心里还是紧张得发慌。
这种感觉,只有四娃子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经历过,这次,是的二次。
不一会的功夫,无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四娃子一看,心中立刻更加没底了。
因为,无凤只要换上戏服,那种光芒就更加强烈了,四娃子已经不敢抬头了。
无凤先走上戏台,无欢也跟了上去,这出戏,之前大家都唱过,无欢一直是银心,这一次开场,自然也要上去了,不过,无欢没换衣服,看上去,还真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穿越了,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穿越这一说。
“哐哐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这是无英在台下模仿着文武场,也是帮助无凤找到那个点。
“风和日丽花如锦。”无凤跟着就开唱了,果然是台柱,功力深厚,不论什么状况,都可以瞬间入戏。
“女扮男装出远门。”无欢赶快接到。
二人先要开场,接着无凤念白到“银心,我们到庭内歇足一会。”
这就是梁山伯该登场的时候了。
四娃子赶快走到台上去。
“离故乡,求学上杭城。只见前面一座古凉亭,叫声四九停一停。”四娃子也开唱了。
“相公何事?”无英在台下,帮着四娃子搭戏,暂且先扮演四九。
“两腿酸软,不如在此略坐片刻。”
“相公说得有理。”无英继续答道,“相公,亭内有人。”
“哦,看他们也是行旅模样,说不定也是读书去地。”
一切顺利,到目前为止,四娃子唱得有板有眼,词也讲得不错。
“仁兄请了,小弟有礼。”四娃子继续说道。
“这厢还礼。”无凤接道。
“请教仁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四娃子却突然无声了。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台上。
果然,还是出了差错。
“请教仁兄尊姓大名。”无凤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停了。”台下无华说道,“忘词了。”无华看着四娃子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英姐,麻烦您再上去教教她吧。”无华有些无奈的说道。
无英点头,随即走到戏台上。
“刚才不是记得好好的吗,这么快就忘了。”无英有些责备的口气。
四娃子也自知错了,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无华也走上台去。
“怎么样?”无华轻声询问着无凤的感觉。
“她好像没有看我。”无凤如实回答,确实,刚才四娃子一直都没有看无凤。
“怎么不看你的小旦?”无华转过身去问四娃子。
四娃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晌,才小声的说出一句,“我怕。”
“怕什么?”无英有些奇怪。
四娃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只是抬起头瞄了一眼无凤。
“怕她作甚,难不成还能吃了你?”无华问道。
四娃子急得满脸通红。
“别怕,就把我当成是你身边的人。”无凤轻声说道。
四娃子偷偷抬起头来看了无凤一眼,无凤抿着嘴对她微微一笑,这下完了,四娃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
本来就不敢看,这下,估计更不敢看了。
这种感觉还真是十分微妙,明明知道大家都是女子,可是就是有不一样的感觉,无凤长得很漂亮,这是不可否认的,尤其上妆之后,更是眼神都不一样了,直勾得人心里发慌,四娃子感觉自己手心直冒汗,但是只要一看无凤的眼睛,她就更感觉到全身发麻,如同被电了一样。
这恐怕也就是为什么无凤能成为台柱子的原因吧,她的小旦,是有内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