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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明天万更吧~~今天我结婚纪念日……只写了3000字~~嘿嘿嘿……原谅一下~)
“难怪这会被记在《神仙志》中。”韩枫听得悠然神往,“后来呢?这人就这么走了?”
明溪道:“当然没有。周太祖命人拦下了那个人,他自己恭恭敬敬地走到那个人面前,纳头就拜,喊对方‘先生’,希望他能留下,教自己和手下人如何穿山蹈火如履平地。”
韩枫笑问:“那人答应了吗?”
明溪淡扫了他一眼,道:“就算是答应了,这法子也并不是他想传就能传下去的。那人自称名为‘异人’,也记不得自己是何方人士,父母又都是什么人。文中记载,他说自己自从记事起,便活在石头里边,便如鱼儿活在水中,我们活在天地之中一样,毫无差别。他在石头里边本就感受不到阻碍,又怎么能教旁人如何穿梭自如?他在火里也是如此。在他眼中,如周太祖那般的人才是奇中之奇,怪中之怪。”
“果真跟我猜的一样。”韩枫若有所思,“他穿山履火,就像我们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心中本无阻碍,眼前身边,就也当真没有了。但是……现在还会有这种人吗?如果如书中记载,这种人本就是远离尘世喧嚣的,又怎么会出来帮着潘正则杀人呢?”
明溪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嗯……应该不是。”
韩枫见她吞吞吐吐,立时起了急:“什么不是?你还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啊。”
明溪这才缓缓说道:“我想着咱们有阵师,夷族有蛊师,戎羯人有萨满,那么东方的倭人,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人物?潘正则此前跟倭人打过交道,他麾下是不是也笼络过这种人才呢?”
“倭人?”韩枫对倭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江南遇到的倭寇,想起东珠死前的奋命一搏,他就觉得背后起了一层冷汗。然而以此时他的目光来看,那些倭寇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若真有如明溪所言的人才,又岂会落得那般下场。想到此处,他轻哼两声,道:“你多虑了。”
明溪却道:“我不是胡乱猜测的,是看到那些**的皮毛,才想起来的。我说过,叔祖给我带了很多禁书,其中也有些,是各地的诅咒和巫术,其中很多比蛊师的‘驱虫之术’要更邪更阴毒,可能正是因为不走正途,所以很难被传下来,记在纸上的也大半是不完整的,只能让人依着上边的话猜测,却没办法学其究竟。”
韩枫的确从未看过巫术,心中登时起了好奇,连带着一直静默无语的白童也打起了精神,听明溪继续往下讲。
明溪道:“倭人那边也有这些所谓的邪术,而且与我们不同的是,他们的术法更偏重于固定的程式,倒像是从什么地方一知半解学去了,而后又加入了一些后来人的试验,衍生成为了一种非人的形态。我记得书中写的是‘化兽者’。”
韩枫眉毛一耸:“化兽者?类似人蛊那样的?”
明溪想了想,道:“哈……你说的这个倒是提醒了我,或许真的他们是从‘人蛊’的炼成之中受到了启发吧。书中讲,如果一个人杀死跟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那么就会灭绝人性,受到诅咒,活得很痛苦。但同时,这个人也能够从兽类身上得到非凡的力量。据说他们亲手杀的动物,剥了皮套在自己身上,就能变成那个动物的样子四处行走。”
“真的?”韩枫只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想到发现的那些动物皮毛,又觉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他忙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再去问问。”
韩枫与明溪重新到了那囤积火雷处,见几个士兵正将火雷一个个摊开,希望太阳能够晒干引线上的冰水。士兵们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列队行了跪礼。韩枫摆了摆手,让他们平身,问道:“昨晚守夜的人还在么?”
当头的一个小兵看样子是名什长,他在这些人中军衔最高,便回了话:“回圣上的话,昨晚值夜的都被骆师尉带走了。”
“是了。”韩枫与明溪对视一眼,暗忖骆行想着要立功,的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道:“那你去跟骆师尉传个话,让他带着那些人速来见朕。”
那什长领命而去,片刻过后,骆行已经带着昨晚在火雷旁值夜的二十人匆忙跑来。这二十人跑得磕磕绊绊,显然身上带了伤,当头的几人死死低着头,然而,零乱的头发却仍遮不住满脸的青肿。
韩枫心存不满,瞪了骆行一眼,冷哼一声,问道:“骆将军倒是勤得很,不知道查出了什么没有?”
骆行低着头未敢看韩枫,回道:“还没有。小的正在抓紧盘问,希望能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如今邱邵男已死,骆行担当了统兵主将的大任,韩枫虽对骆行心存怒意,但也知此刻对他多加训斥,只会令军心更加不稳,便强压下怒火,道:“朕不是与你讲过了么?先带兵士去操练,这火雷被淋湿的事、还有邱将军被害的事,就都由朕来解决吧。你先下去。其他人还留在这儿。”
骆行肩膀一松,显然是缓了一口气,他行礼告退,韩枫等他走远,才看向那些值夜的士兵。
方才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已看出其中一些人身上受了伤,这时韩枫仔细瞧过,才见这些人的衣服都被鞭条抽破了,棉絮从口子里散了出来,有些上边还带着血迹。这些士兵战战栗栗地看着韩枫,似乎是怕他对自己用出更加残酷的手段。韩枫心中暗骂骆行不更事,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道:“朕知道你们受了委屈,朕也知道你们都是尽忠职守的好兵,但的确不知道这火雷是怎么弄湿的。你们不用害怕,朕会为你们做主,不会怪你们。”
这句话说完,几个被打得最惨的小兵先跪了下来,里边有个年纪最小的干脆就哭出了声,叫道:“圣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该说的都跟骆将军讲了,可他偏偏不信。”
韩枫道:“朕晓得。所以朕想问你们,昨夜有没有见过什么动物在附近出入?或者其他什么异样的东西,都可以说。”
这一问倒把几人都问倒了。二十名士兵面面相觑,又低声议论了一阵,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忽然昂起了头,道:“圣上,我想起来了!”
这壮汉相貌魁梧,宽口阔鼻,与寻常的离都男子相貌有很大不同,看样子应是前些年直接被发配来的囚犯。这意味着此人必定是做过不少坏事——韩枫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但见他有话要讲,便耐着性子问道:“想起什么了?”
那汉子道:“小的姓范名凯,以前是长门山中的猎户,专做的是拿……普通猴脑充当鸣猿脑子的生意……”
韩枫听到此处,已知他为何被关进了离都,便道:“朕不是问你这些,朕对你之前做过什么也并不介意。你直接讲你想起了什么就是。”
范凯点头道:“是。小的是想说,昨晚上子时左右,小的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是……很像是……”他抓了抓头,道,“像是貉子,对对,就是貉子。小的从小就在山中,对貉子身上的腥味印象很深,绝对不会认错!”他像是害怕韩枫认为自己说胡话,最后几个字讲得斩钉截铁,格外响亮。
韩枫心头一惊,面上依旧镇定自若,道:“你继续讲下去。”
范凯见韩枫没有反驳自己,心安稳了大半,语气又回复了平常:“小的当时就觉得奇怪,貉子生性怕人,怎么会到军营里来?一开始小的以为是哪位兄弟偷偷上山打猎回营烤肉,但又觉得半夜在营中烧火太过蹊跷,要真是偷上山的,总该吃完了再回来。于是小的就在四周仔细巡视,想找找这味道究竟从何而来……”
他说到“来”字时,韩枫忽见旁边一道寒光闪过!
那寒光又细又小,却非常迅速。刹那间,韩枫下意识地揽过明溪,叫了一声“小心”,然而那寒光却径直刺向了范凯,从他口中激射而出。
范凯的表情还维持在讲话的样子,喉中“呵呵”响了几下,整个人斜斜歪倒在地,甚至连血都没有流,便已身亡。
“范凯!”
“老范!”
……
周围的士兵登时乱作一团,韩枫却匆忙回头,往那寒光射出的地方看去。
不远处是一个帐篷,但那帐篷的门是掀开的,里边空无一人。
什么都没有。
明溪抬起头看着韩枫,目光中也有些微惶恐:“怎么办?这人好生猖獗……如果方才是……”
韩枫摇了摇头:“如果要杀我们,早就动手了。朕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