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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见人心,069:你不是想要离婚吗,那好
鬼知道把花从车里拿着,一路上来的时候有多困难,那可是999朵啊!
“……”成悠悠的嘴巴张大,把他拉进来。舒悫鹉琻“你先什么都别说,等下咱们出去。”
“嗯。”邹明远也很震惊,李瑶能把家弄的乱成这样,很要本事。玩艺术的,都是疯子,
成悠悠迅速的换衣服洗漱,看他这架势,不像是要带着自己领离婚证,而是哄吵架后的小妻子。还有,这么少女的想法是谁给他提供的啊,完全差评!
什么叫热爱自然,成悠悠觉得花生长在枝头上,有人喜欢那就远远的欣赏着,将其摘下,那是毁花不是爱花。
“瑶瑶,我先出去了。”成悠悠打了个招呼,自己可没她家的钥匙。
“出去了就别回来啊,你东西带齐,我马上也该上班了。”李瑶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哦,好。”成悠悠拿好包,关上门。
邹明远想牵她的手,却被甩掉。“悠悠,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明远,我们别闹了吧。”成悠悠跟他在电梯里,不知道是谁买了早餐乘了这电梯,人走了,味儿却是一时半会还没散。
成悠悠闻着那味道,有点想吐。
“好不闹了,乖。”邹明远会错意了,以为她是想和好。那束花的作用,看起来挺大的。
成悠悠捂着嘴,疯狂的按着电梯按键。
“怎么了?”邹明远也发现她的异状,忙问着。
电梯在下一层停下,成悠悠赶紧出来,对着垃圾桶干呕着吐酸水。
邹明远吓了一大跳,紧张的从她包里找出面巾纸,递给她。
成悠悠吐了一会儿,又没吃早饭,很快就头晕眼花的,慌乱中抓着邹明远的手,作为支撑。
“悠悠,我带你去医院。”邹明远搂着她的腰,往电梯里带。
“别!就是电梯里那味道,熏的我难受了。”成悠悠眼前发黑的那一阵过去了,就站直放开他的手。
邹明远跟着她,走楼梯。“是吃坏肚子还是怎么了。”
“可能是李瑶做菜的手艺太高,我的胃承受不住。”成悠悠走的很慢,在狭窄的楼梯间,忽然开口。“明远,我们别拖了,写完离婚协议书,咱们就各自解脱。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解决。不要意气用事,都是大人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还有,如果你不喜欢山里那房子,咱们可以搬到市区来。或者,你想暂时分居,我也同意。”想要自己的独处空间是吧,行,我给你无条件的自由。邹明远一向自高自大,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成悠悠听着听着就烦了,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他这么喋喋不休的自以为是,更是半个字都不想再听了。“我们真的过不下去了,离婚吧。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也别问我为什么,你好好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不是太让人恶心,不要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我又不是傻子。”
“我做什么了。”邹明远不解,看着她已经自顾自的往下走。“你说。”
“非要让我撕破脸面说的那么清楚吗,那一天夜晚,我就在楚忧莲楼下。”成悠悠冷笑着说了,在清晨的曦光中,脸色发白到近乎透明,手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邹明远没有回应,只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你说去加班的那一晚,你们在一起一晚上,我也等了一晚上。”成悠悠轻笑着,像是自嘲。“所以,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可笑吗?给谁看呢?”
连吃了三个奶黄包,成悠悠才觉得有些力气了,坐在办公室里,才脱离那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早上自己甩完那句话就走了,邹明远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无可解释。
“悠悠姐,老总让你去他办公室!”小晴敲了门进来,对着成悠悠说道。
“哦,现在吗?”成悠悠站起来,问。
“是啊,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小晴也有点紧张了,不是好事啊。
“行。”成悠悠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往楼上去。
出了什么大事,最近接了单子,都完成的很好啊。不会是小晴假报军情,而实际上是升职加薪之类的大好事,好让自己有惊喜的感觉吧。
“李总,您找我啊。”成悠悠被秘书引了进来,办公室里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在,神情严肃。
“成总监,这次的壁画,是你负责的。”李总年过半百,坐在老板椅上问。
“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成悠悠回想了下,很完美啊。
“为什么跟原先的设计不一样。”李总没有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训斥,已经很给成悠悠面子了。
“您是说那个角落的一块儿是吗,后来的改动我觉得比原先的要好,而且当时是因为……”成悠悠正要解释,就被李总的话打断。
“看来你是知道的,你有空在事后来说这些推卸责任的话,为什么不在那帮学生画之前,就跟公司说明?”李总拍着桌子站起来,有发怒的迹象。
“那个改动立意很好啊,您可以看下效果图,整体上……”成悠悠说着,想让小晴将那些图都拿上来。
“真是胆大包天!谁给你权利随意改动的!你不要觉得自己很牛,你以为你是谁啊!”李总咬着牙,将早已经放上来的图都仍在成悠悠脚边。
纸张从自己眼前纷纷落下,成悠悠没有弯腰去捡,硬着脖颈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唉成总监,这下子我们都遭殃了。你改的那个地方啊,人家那边非常的不满意。那一块本来就是什么流水是吧,现在改成落花,客户觉得这是指桑骂槐,说她残花败柳。”有个同事好心的解释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成悠悠天地良心,是真的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咳咳,那个客户是小三上位,等了大半辈子生了好几个孩子来留住那个男人,最后终于实现了。总怕自己学识不高,遭人嗤笑。所以就请咱们做了那壁画,一来是给她老公新开发的楼盘做宣传,另一方面也表示自己有艺术气息。”那同事在言辞中,也带了些鄙夷。
“所以她觉得那惨败的落花就在说她吗,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成悠悠无语了,想了想,原先的壁画确实是一片和乐的,原来是有这么个故事在。
“我们是要满足客户的需求,有让你们对客户评头论足吗?!成悠悠,你打算怎么处理?”李总也不废话,直接问。
“现在是她想怎么处理,照这样看来,想画儿孙满堂什么的,看来也是不行。”成悠悠憋着气,明明不懂艺术的人,还在用艺术来标榜自己!
落花怎么了,国画大师有多少用落花飘零的,还有那多少句诗说用的是以乐景写哀情!
到底懂不懂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想不想干了!”李总早都对成悠悠有意见了,那一帮子设计部的,上班没个正点,擅自离岗,将公司的规章制度视若无物!现在胆子居然这么肥,连定好的设计稿都敢改,长此以往,这还有没有自己这个老总!
“多谢李总您的栽培,我正好要递上辞职信呢。”成悠悠甩了脸,大步往外走。
“你!别以为你本事大,像你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李总也不阻拦。
成悠悠下了楼,见小晴等在设计部门口,一脸担心的跟着。“干嘛,门神啊。”
“悠悠姐,全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没有告诉你就让他们改了的,对不起对不起。”小晴慌着道歉,吓的不轻。
“没事。”成悠悠先坐下歇了会儿,拆开一个薄荷糖,递给她。“要吃吗?”
“悠悠姐,我……我家里负担很重的,而且手头上也没有积蓄,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很喜欢这里,还有……”小晴诺诺的解释着,双手绞着衣裙,脸上通红。
“啊?”成悠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怕承担责任啊。“呵呵,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交辞职信了,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与你无关的。”
“悠悠姐!”小晴的泪不像是作假,连串的滴落下来。“悠悠姐,我对不起你。”
“好了,马上就会有新来的同事接替我的职位,壁画那里我也管不了了,无非就是刨了重新来过,没事的。”成悠悠将东西收拾好,笑着跟她告别。“再见了。”
“悠悠姐……”
出来的时候,设计部的年轻人都舍不得她,数小晴哭的最厉害。
“咱们好歹共事一场,咱们再见啦。”成悠悠抱着盒子进了电梯,小晴赶紧按了延时。
“悠悠姐,你的工资还没有结呢,还有……”
“哦对,我还忘了请大家好好吃顿饭呢。既然这样,小晴你就帮我领了,然后请大家。我可能有点忙了,也只能是这样。”成悠悠按了关门,微笑着摆手。
来时一身轻松,走的时候,也就这点东西了。
成悠悠叹气,这个工作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一步步的走到这一步,就自己这个臭脾气,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不顺眼,唉,真是人缘差啊。
手机响起的时候,成悠悠单手托着盒子接听,那盒子中的和邹明远一对儿的情侣咖啡杯,就那么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送杯子的寓意就是一辈子,现在可好,碎了。还说什么一辈子,骗人骗己的谎言!
“悠悠,你快点过来,我特别需要你的帮助。”陆遇南声音中带着兴奋,不像是急事。
“你在哪儿呢,我也正准备找你。”成悠悠感受到保洁阿姨不满的眼神,匆忙挂了电话。
阿姨拿着清洁桶过来,将那杯子的碎瓷片清扫过去。成悠悠想留下,可是又转念,人都留不住还要个杯子干什么。
还有,这一大盒子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阿姨,这里面有些东西还能值点钱,你帮忙处理吧。”成悠悠将盒子放下,转身走了。
果然是无物一身轻啊,这么一来,倒真是有种洒脱的解脱感。
手机上收到陆遇南的短信,地址已经发来。
“怎么,要买车吗?”成悠悠到了之后,已经有好几个售车小姐围在他身边介绍。
“那可不是,不然总得临时抢别人的。诶你说哪个好啊,你眼光好,我听你的。”陆遇南这算是把大权交给成悠悠,自己双手插兜,笑的一脸灿烂。“你等等,腿这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穿着深蓝色领子淡蓝色浅纹格衬衣,下面搭配的是半长休闲裤子,整个人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阳光帅气。
“什么怎么回事?”成悠悠一愣,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小腿上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你眼睛是钛合金的吧。”
“不是,先别。小姐们,你们先等等,我得带着这姑娘去包扎伤口。”陆遇南完全是小题大做,这还没有多大,只有一点点血丝渗出来。
成悠悠不知道那些年轻貌美的售车小姐被那么叫着小姐们作何感想,反正自己是脸上一黑。
“走。”陆遇南带着她就往门外去。
“没事儿,我弄一创可贴就行。”成悠悠从包里拿出来,随身带的有。倒不是防止什么磕磕碰碰,主要是用来贴高跟鞋的,防止磨脚。
这下算是派上用场,陆遇南让她坐在椅子上,用湿巾将那小伤口附近的皮肤细心的擦拭着,而后贴上创可贴。
成悠悠看着他蹲下,到慢慢的完成动作,说不感动是假,但好像他长久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在自己受了伤的时候,第一个挺身而出,又别无所图。
“别多想啊,都看呆了。我是作为朋友,或者哥哥,来做这件事的。”陆遇南抬头时,正好撞上她的目光,两相交融,竟然带着恋爱的味道。
“得了吧,你带钱了吗?我可是一点没有啊,万一挑中哪个特别昂贵的,我也不忍心见你缺个肾什么的啊。”成悠悠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用了些力气将他往地上推。
陆遇南也知道她的坏心眼恶作剧,就配合着坐在地上,手捂胸口。“女侠好强的内力,震得我经脉俱断!”
“没断就赶紧过来,办正事要紧,我说真的,钱够吗?”成悠悠从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确定他看中了那辆白色的捷豹越野,他相中的车。不错,性能什么的,不用说,就是外观上,颜色不够骚包,要是个粉粉的亚光就好了。
“那必须够啊,看上哪一辆,立马掏钱。”陆遇南讨好的笑着,招牌式的酒窝,很好看。
“你喜欢什么样的,跑车还是越野?”成悠悠觉得,毕竟是他买,不问的话,也不厚道。
“越野。”陆遇南开心了,这丫头还知道疼人呢,自己都说了让她来挑,她还知道问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哦,那就不能要这些车型。”成悠悠点点头,好像很懂的样子。
“……小姐,可这些都是越野呀。”售车小姐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赶紧解释了。
“他眼光差啊,喜欢什么样的,那都不行,开出去丢人现眼。”成悠悠也笑起来,冲着陆遇南的。
“……行,您说了算。”陆遇南这才知道她的用意,敢情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都不能呗。
“诶对了,陆遇南,你喜欢什么颜色啊。”成悠悠在那边看着,折回来问他。
“什么都行,我都喜欢。”陆遇南忍不住为自己拍案叫好,这个回答,我看你怎么破!
“哦,不挑啊,博爱啊。”成悠悠斜眼看了他,转而对售车小姐说。“你们这里最贵的,和最好的配置,来一辆。”
“……您,早都想好了,在这儿摆我一道儿呢。”陆遇南哑然失笑,还是被戏耍了。
“这俗话说的好,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决定什么,那你怎么不去买夏利或者手扶拖拉机呢。老先人诚不欺我也,我觉得,捷豹最好看。”成悠悠发自内心的说,特别真诚。
“成!我信你一回!这眼光,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陆遇南显然很高兴,就算成悠悠说喜欢那个门口停着的电业维修车,他也是同样的答法。
不过,自己是真心的很喜欢,也很满意。
驾了新车的感觉,和买了任何新鲜物品的感觉一样,说什么都是高兴的。当然,也仅限于陆遇南一个人高兴。
“走,你说想去哪儿玩,咱们走着。”等了一会儿,提的是现车。陆遇南感受了下刹车和油门的轻重,直接上路了。
“帮我找房子,租的那种,我不要常住,现在是过渡时期。”成悠悠说不好未来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什么要求吗?”陆遇南推断出她要搬出来住,但不问她为什么。
“要求倒还真的是有,要干净整洁,前一任房客没有任何怪癖。要拎着包就能去的,环境优雅,没有安全隐患。宽敞还要透亮,设计风格不能过于冰冷,但又不要偏日系或者港漫少女风,就是成熟中实用舒适的,一看着就觉得身心放松。然后卫生间要有浴缸,哦不,不太卫生,那还是不要有了吧。厨房我没有要求,反正不做饭。哦还有,上下楼邻居没有*,全小区都和睦共处的。距离市区不太远,因为买东西什么的要方便,又不能过分的近,因为会吵。”成悠悠歪着头想了,听起来并不难办的,大概也就这么多吧。
“……您老是不是不知道老百姓的生活疾苦呢?”陆遇南恨不得趴方向盘那儿,笑的发喘。
“怎么了呢。”成悠悠觉得车里有味道,将车窗打开。
“不怎么,挺好的,您可以继续提要求。”陆遇南笑了,就那么惯着她。“我觉得,还有补充的空间。”
“没了,等我想到再告诉你。”成悠悠点点头,看窗外的风景。
“成,你刚才说的啊,我都拿笔记下来了,保证能挑到让你称心如意的。”陆遇南真的敢打包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分分钟给她建立一个专属的来。
“嗯行,这事儿,我就拜托你了。哦还有啊,我辞职了。”成悠悠将这个不算好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陆遇南,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很重要呢。
“嗯,挺好的。”陆遇南仍旧是不问为什么,只要成悠悠做的,他都鼓掌叫好。“自由职业者,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受时间和工作场所的限制,特别好。”
“你今天忘吃药了吧,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上赶着拍马屁呢。”成悠悠瞥了他一眼,不痛快的心情好歹有点回转。
“是啊,还真让你猜准了,我这几天嗓子有点难受,来点蜂蜜就好。”陆遇南顺着话接。
“给,我有蜂蜜糖。”成悠悠递给他,但见他两手紧握方向盘,又收了回来。“你下车再含着,能稍微好点。”
“别啊,现在都特别不舒服,说话都疼。快点,剥给我。”陆遇南张着嘴,跟小孩讨要糖果一样,还顺带啊了一声。
早就说了,成悠悠心地善良,再说,给他剥个糖又没什么的。“吃一粒吧,马上到饭点了,这糖有点腻。”
“嗯!”陆遇南乖巧的伸出舌头,成悠悠剥了糖纸下来,将暗黄色的糖球放在他唇边,手指被连带着卷到口中。
温热的舌一扫而过,柔软到心里猛烈一跳。
成悠悠脸上一红,想到俩人明明已经是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哪里还会怕这一点半点的接触。
陆遇南得逞的笑了,和已被驯化失去野性的狮子非常相似。哦,这人,就是狮子座的。七月份的尾巴,八月份的前奏,在炎热的夏季,生来就热情洋溢。
“今天啊,你就什么都别想,跟着哥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啊,哥带你去看房子,你看上哪一个,哥立马给你帮你拎包入住。”陆遇南车子甩开车流而出,往成悠悠不太熟悉的地方开去。
露天撑着遮阳伞的一个个独立小桌,在沙滩边上,又不是旅游旺季,都是本市居民来,人倒是不多。
“在这里啊,可以欣赏风景,可以吃东西,还可以看帅哥。”陆遇南说完后,指了指自己,自恋着。
“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要不我借你化妆镜照照。”成悠悠坐下,有服务员上了两杯冰水,里面加了片柠檬。
“不用了,就让我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之中吧。”陆遇南心里笑的比蜜还甜,她刚一路都在偷瞄自己,耳朵还有些微微的红色,别想否认好吗,还说自己不帅!!
成悠悠翻看了那菜单,点菜这差事太需要熟客来进行了,不然第一次来的,谁知道招牌菜是什么。“你来吧,我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你对这些都不过敏,除了水果中的香蕉。”陆遇南来过这里几次,跟一帮子兄弟来的,还不错。
“嗯,谢谢了。”谢谢你还记得,这般用心,我明白。
和邹明远结婚三年,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他却是从来不问家里为什么没有香蕉。
陆遇南没说不客气,很快就点完了,让她看那边沙滩上跑来跑去的几个小孩,正在争抢一只皮球。
“看见没,你小时候也干过这事儿。”
“我小时候不玩皮球,谢谢你啊,诶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还是陆遇南吗。”成悠悠否认,自己从小就是淑女,玩娃娃玩积木,怎么可能玩抢和玩球。
“你是不玩,可是你小心眼也见不得我玩啊。哦不,我也不玩皮球,我玩的那叫篮球,花式篮球,差点叫你给带坑里了。”陆遇南想到她的小时候,脾气比之现在,那是别扭了一百倍不止,说一不二的。
“说谁小心眼呢,那还跟小心眼一块儿吃饭,不膈应的慌啊。”成悠悠嘟着嘴,不悦,怎么骂人呢,自己心情正不好呢。
“骂我自己,呵呵,我心眼特别小,针尖一样。”陆遇南比划着,讨好的笑。
“这还差不多,不过啊,要不是你总想着追女生炫球技,在家练篮球,我也不至于现在一见了篮球就跑的。”这件事确实给成悠悠造成不小的冲击,也间接的导致她的学生时代没有恋爱。
因为她被迎面而来的篮球,砸了个脑袋懵。鼻梁骨断裂,血哗哗的流。
更为重要的是,这小女孩自幼没了母亲的,心里总是没有安全感,成爸爸又保护的紧,自然是一点苦头都没吃。这不,在陆遇南家做客的时候,想本本分分的吃盏甜点,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件事留着的阴影,让成悠悠对学生时代单手控球耍帅的男子,没有一点好印象。
“失误失误,嘿嘿。”陆遇南讪笑着,那事儿自己确实记着。
而且,好像从那开始,成悠悠再有什么事找上自己,都会用那种“我什么都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是你对不起我”的眼神,久而久之,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就成了习惯。
照这么说起来,玩篮球追女生的初衷,还真的好像实现了。这不,成悠悠就是嘛。
“嘿嘿你个头,笑的很蠢。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笑的男人没人疼。”陆遇南点的烧烤,看起来是很新鲜的海产品。成悠悠对这玩意儿,下不去手,淑女有自己动手的吗,身边的太监干嘛使的啊,来啊,小陆子,给本宫剥好喽。
“没听过,临时杜撰的吧。”她什么都没说,但陆遇南看她没动静,就开始自动模式化的给她挑蟹大腿儿里面的肉,紧接着上来的一大架子小章鱼看起来特别适合来干一桶扎啤。
“是啊,就是针对你这种人说的。整天都嘻嘻哈哈的,没个成熟男人的样子。”成悠悠就是专门打击他,并有以此为乐的恶趣味。
没人爱?不见得吧?陆遇南不置可否,继续掰完蟹腿剥大虾,忙的不亦乐乎。再说了,成熟男人什么样,谁知道心不是黑的呢。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微凉的海风吹拂在小腿上,成悠悠望着那片辽阔,心下舒展了不少。
而转看这边,邹明远在强行压抑了一天后,下了班先是去看了瑞瑞,她这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万幸是没有受到重创。可孩子都是父母的命.根,尤其是隔辈儿的,算是教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
这俩老的,在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冷战呕气,邹明远赶去的时候,家里只有铜钱摇头摆尾,以示自己是活物,还是没有生气的活物。
“你媳妇呢?”老太太看来也是闷着气的,脸色不善。
“哦,加班呢,他们公司最近比较忙。”邹明远随口扯了个理由,铜钱扒着他的腿不放,吐着舌头装可爱。
“你自己说说,她像话吗?家里面现在就是需要点温馨的劲儿,她还上什么班啊!能有你忙,有你姐和姐夫忙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老太太冲着邹明远开战,想来是在老爷子那里受了气,找地方发泄。
“行了,我看你们还能吵,那就是没什么事。后天是爸爸的生日,别忘了。”邹明远避开那枪子儿,往外走的时候,铜钱是万分不舍。
大前天是提前办的生日宴会,后天才是生日。
老太太看着那狗就来火,怎么都养不家,一群白眼狼。“这狗我也不稀得要了,明远,你带出去丢了吧。”
“……”邹明远眉头一皱,铜钱像是懂人话一样,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要不先在你那边放两天,一来是你爸不喜欢狗,二来蛋蛋也害怕。”老太太也觉得这事有些残忍,是自己语气太冲了。
大姐家的那个小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人家叫damn,老太太非要说这么土的,哪有人叫蛋蛋的。
“嗯,我牵走了。”邹明远让仆人给它脖子上套了项圈,带着回到车里。
邹明远随手拿了本杂志搁在座椅上,铜钱就聪明地蹲在副驾驶座位上,还抬起自己的脚,吐着舌头示意邹明远看它粉红色的小肉垫,没有沾多少泥土。
“我说什么你都能明白?你是不是成精了?”邹明远揉着它的脑袋,竟然笑了。
“汪唔!”铜钱兴奋的叫出来,艾玛,找到主人了,那种突如其来的归属感要不要这么强烈啊!
“傻狗。”邹明远启动车子,一人一狗,倒是很和谐呢。
邹明远带着它到了家中,铜钱先是试探性的在客厅蹦跶了一圈,继而折回来看邹明远有无生气。结果发现这种行为是被允许的,就哒哒的在楼上楼下奔走。
手机就放在那里,邹明远不知道要不要给成悠悠发条信息,或者打个电话。
莉莉跟自己说的追女生方法,看来不奏效。因为成悠悠生气是事出有因的,那件事……真的是她误会了。
哐当!
楼上传来声响,像是铜钱撞倒了什么东西。
“不许乱咬东西!”邹明远边呵斥着边上楼,悠悠的大部分衣服还在,万一让铜钱给咬坏了,她说不定就生气了。
铜钱伸出舌头,吐着气的表示自己并没有乱咬,不信你看我嘴巴,张大大!
邹明远率先看了成悠悠的衣柜,还好,她自己将衣裙都打包进了行李箱,没有挂着。“这个房间不许进来,其他的地方随便你跑。”
“汪唔!”汪知道了,主人!
邹明远见它着实是有灵性的,刚要伸手过去揉脑袋顺顺毛,眼角余光就看见了稍微留着一条小缝的抽屉。
那个抽屉是在衣柜下面,看起来还比较隐蔽,里面……貌似还有东西。
邹明远好奇的一把拉开,是个粉红色的心形盒子。
看起来没什么,也许是成悠悠的小收纳盒。
邹明远和铜钱一起看了,但成熟男人的好奇心到此就为止,因为这样的少女风一看就看出来,虽然很卡哇伊可也很不稀奇。铜钱就不一样了,它是狗啊,虽然是条还未长大的雪白萨摩耶,但也改不了狗爱拱东西的天性。
“嗷呜。”铜钱伸出前爪,把盒子推倒,邀功地看着主人。
主人,我棒不棒,一击即中!吧唧!
确实是一击即中,而且不止那盒子,连带着邹明远的心,也嘣的击碎了。
里面翻着倾出一大堆照片,邹明远捡起来,牙关紧咬着一张张的查看。
很好,你还有偷、拍这本事。
“啊欠!”成悠悠一个冰激凌球还没舀起第一勺,喷嚏就出来了。
“看看,我都说不能吃吧。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啊,那什么还在我哪儿呢,你生理期不能吃辣不能吃凉。”陆遇南趁着她找纸巾,顺手将整个球挖进嘴里。
“闭嘴,要你管。”成悠悠不愿意吃他剥的大龙虾,坚持要抢冰激凌。
“行,管不了你了还。”陆遇南故意摆出强势的面孔来,拿眼瞪她。
“你再说一遍!”成悠悠将盘子一推,磕在桌沿边,猛烈的一声脆响。
“我说,给,请慢用,还附带么么哒。”陆遇南嘿嘿的傻笑着,双手将小碟子托到她眼前。
“哼。”成悠悠嘟着嘴接了,正准备安心享用。
“不过……刚我不确定哪种口味好吃,是清新抹茶还是浓郁巧克力,是还有什么朗姆是吧,所以呢,我每一个都舔了,巧克力的最好吃,强烈推荐哦。”陆遇南说的很认真,跟买卫生巾市场调研时的架势一样。
“……”成悠悠嫌弃的还给他,果然,这一招很有效果。“你这么变、态,还有朋友吗?”
“有啊,信不信我一招手?”陆遇南还留了悬念呢。
“怎么地?”成悠悠就等着看他如何吹牛皮,就不信你还能有令万千少女痴迷的魅力!
“服务员,买单!”陆遇南右手举起,打了个响指,笑米米。
原来,有你的时候,连普普通通的饭菜,都能变得可口。简简单单的玩笑,也觉得可爱。
“有病。”成悠悠起身,从木板块儿搭延伸的小路,往海边走去。
陆遇南努了努嘴,拿着包跟上。“冷吗。”
成悠悠踩着细软的沙子,干脆将鞋子脱掉,光着脚。
“硌脚吗?”陆遇南又追着问。
成悠悠张开手臂,微微闭上眼睛,站着不动,面朝大海,却意料之中的没有春暖花开。
“听,海哭的声音?”陆遇南知道她心情不好,反正自己就是个游手好闲的。
成悠悠鼻尖嗅到微腥的潮气,风带着来自最深邃海域的细微声响一丝不落的传进耳朵里,这样的安静刚刚好……
“你看……有小孩在往海里嘘嘘。”陆遇南也学她一样的姿势,仰着头。
成悠悠充耳不闻,沉浸自己的小清新世界中,那里只有深蓝色的海和淡蓝色的天。
“茫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悠悠的青山脚下花盛开。悠悠,唱起来!”陆遇南还跟着节奏摇摆起来,简直是太恶俗!
“滚。”成悠悠终于有反应了,气势不容小觑。
“接电话就要我滚,真有你的。”她的手机在包里震动个不停,陆遇南将包递给她。
成悠悠拿出来一看,是邹明远打来的。“什么事。”
“你不是想要跟我离婚吗。”邹明远的话,向来是简短。
“嗯,是。”成悠悠心中没有来由的一疼,呼吸几乎窒住。
“那好,我们认真的来谈一谈。”邹明远像是咬着牙说的,成悠悠从没有听过他这样。
“行,你说。”成悠悠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明明是自己先提的离婚,怎么到他要答应的时候,还是会抑制不住的难过呢。
“你回家来,或者我去找你。”邹明远带着不容拒绝的陈述着,只有这两个选择。
成悠悠看了眼陆遇南,他走远了些,在地上用手捧起砂砾,往大海中撒去。“是今天就要办的吗?要不要我带律师过去。”
“我在家等你,你一个人来。”邹明远的语气,让人捉摸不定,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诚然,成悠悠也从未真正知晓他的任何想法,包括真实的和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