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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定在七日之后。
这七日之内,整个寒缘都张灯结彩,顺带着浣纱镇也一洗绳弑龙重现的恐慌,一片喜庆气氛。婉尘坐在房内,心事千重。奉天现在仍在地牢,不知安否。而自己此时却无计可施,反而不日便要与他人成婚。真是讽刺!
长叹一口,婉尘起身,推门便要出去,却迎面撞上欧阳旭。
欧阳旭向她使一眼色,二人再次退回房内,欧阳旭谨慎的关好门窗,拉婉尘坐下。
“婉尘,我知你着急,可叔叔和爷爷非说什么大婚之前哪也不准去,还不准我见你了。”欧阳旭有些气急,看来果然是欧阳博弈和林存凛软硬不吃,撞壁不少。
婉尘还是得体的一笑,“这些也是礼数之内的,多少年的传统了,图个吉利,不能为了你而坏。”
欧阳旭假装诧异的看她一眼,连声惋惜,“啧啧,这还没过欧阳家的门呢,倒替长辈们说起话来了。可真真是欧阳家的好儿媳……”
婉尘嗔怪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半晌有些无奈的笑了。气氛一时缓和下来。
“这就对了,我可不想你一日成冰,那样娶回来我莫不是把自己推进了冰窟窿?”欧阳旭十分满意自己的玩笑的效果,接着开口,“你猜我此次冒大险前来是为何事?”
婉尘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弄得越发想笑,又知他不似表面那么顽劣,配合到:“嗯,究竟是为何事?”
“这样,我知你担心南宫奉天,但近日是真不适合堂而皇之前去看他或接他出来。我已嘱咐看守好生照顾着,但以他的状况确实不宜多在那里呆下去,还是要立个名目,接他出来,再想接下来的法子。”
婉尘点头,这种时候,欧阳旭的心思确为缜密的。
“奉天是我兄长。”看着欧阳旭投来的诧异目光,再次开口,“就告诉他们,奉天是我兄长。身世一事,我自有法子向他们解释。”
欧阳旭俊颜一抿,难得的神色凛然,半晌点头。“我信你,我们明日就去向爷爷他们说明,在大婚之前释放南宫奉天出来,不过今晚,我们自己去看看。”
婉尘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欧阳旭,这次是真正难得不解欧阳旭之意。毕竟,他没理由再次带自己去地下密室看奉天,只为了安一下自己的心吗?况且,上次暗道之行就捅出了成婚这么荒谬的事,这次若再被发现,谁知还会撞出什么样的事来?现在真的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婉尘没敢再想,却见欧阳旭心意已决,一下猜出了她的心意,“放心,保不齐真被再次当场抓住,无非是提早一步向他们解释你们的关系。爷爷他们顶多气一阵,念在你的关系和大婚当即也一定会放他出来的。”
婉尘终是点了头。
是夜,喧闹一天的寒缘终于清静下来。欧阳旭再次出现的时候,二人便悄悄前往厨房,一路抵达囚禁奉天的密室,倒是相安无事。
欧阳旭先是和看守打好招呼,然后便守在门外,让婉尘独自进去。婉尘感激地看他一眼,便轻声走入。
奉天正睡着,不很安稳,额上有汗,俊逸的眉紧缩着。
婉尘的手不安的爬上奉天刀削般的清朗面庞,才几日不见他便越发清瘦了。
掏出手帕来细细的为他擦拭着面庞,却突然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婉尘,”奉天喃喃,“婉尘。”
婉尘神色一喜却又一暗。原来他是做梦了,想是这几日多虑又苦思,日日难眠罢。
婉尘有些心疼的为奉天拢拢被,深蹙眉头,俯首在奉天耳边轻轻开口,“奉天,你撑着。等我。”
奉天深锁的眉间一动,婉尘心下一紧,却见他只是轻轻一动,并未醒来。
不是不想他醒来,只是此刻不合适。不知如何向他开口,不知如何向他解释。环顾四周,这里阴寒湿重,不宜久留,明日定是要把奉天带离此处的,他身上有伤又……
轻叹一下,缓缓抽出被奉天紧握的手,将他的手缓缓放回被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婉尘才关上门,奉天缓缓睁开了双目,而后有些悲伤地再次合眼,握了握手,万分留恋掌中的温度。
婉尘和欧阳旭回到旅馆,有些惊诧于今日之顺利。
第二日一早,欧阳旭便携婉尘向欧阳博弈请愿了。
一见二人一起前来,欧阳博弈又气又惊,拉着欧阳旭一阵数落,连带着责凌存凛疏于照看。
欧阳旭倒是听了一阵子,尔后便不耐的开口,“爷爷,那是你们的想法,你们那时的做法怎可套到我们这里来用?我们也就是碰面方便来和您商量事情的,都要大婚了还能跑了不成?可别听信那些江湖老道的谣言了。”
欧阳博弈仍旧是气的直吹胡子,看在欧阳旭眼里倒是缓和几分,照自己往常的功力再哄哄就安定下来的。欧阳旭接着开口,“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见个面哪会真的不能白头的。”
欧阳博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欧阳旭,气急的开口,“你小子就会耍这些小聪明满口胡言,倒不见其他地方有长进!”半晌,啜口茶,终于半是命令半是妥协的开口,“说吧,你们二人这时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婉尘这时抢在欧阳旭之前行礼开口,“爷爷,是婉尘有事相求。”
“哦?”
婉尘却突然跪下,“实不相瞒。婉尘虽然婚期将近,但着实无法静心。实在因着担心奉天。”
欧阳博弈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凌存凛,后者作揖答道:“是前些日子在密道抓到之人,他与婉尘相熟甚久,二人是一同来此的。”
欧阳博弈顿时神色复杂起来,沉声道,“你与他相识已久?是何关系?”
婉尘淡然回答,“我与奉天因家中事故出逃至此,为掩人耳目扮作恋人,实则为同父异母兄妹,这点,凌掌柜也不曾知晓。”
凌存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看到欧阳博弈投来的探寻目光,终是敛去表情低头沉默。
屋内登时一阵沉默,半晌欧阳博弈终于开口,“若果真如此,必然不能如此对待他。存凛,你倒是赶快差人将他请上来,也好参与大婚典礼。”尔后又示意欧阳旭将婉尘扶起。
婉尘谢过后起身,看到欧阳旭冲着她微笑,顿时安心不少。奉天终于可以离开那里了,只是要如何向他解释倒真真需要细想一下。
婉尘见到奉天时已是傍晚,终于遣散所有人才得以和奉天独处一时。
离别久了再见面,只能是相顾无言。
他犹豫这恍若梦境的相遇,她却迟疑这不能说出口的告解。
奉天必定是有听闻的。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感觉比之前的变故和失忆来的还要惊险。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的婉尘竟会嫁作他人妇,难道就因浣纱河上的祈愿没成所有要惩罚他们这样生生分离吗?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的拖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根本没有记忆的自己,身中毒龙丝,才逼着婉尘做这样的决定?
奉天转身踱至窗前,负手而立,弥望着窗外夜色深沉,排山倒海的向自己压来。
“奉天,”婉尘终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你心中闷得慌,知你不解。但此时我不能与你多解释。我只想你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了此处,一些牺牲都不能算牺牲,况且,此事真的只是幌子罢了。待到解救了你,我们正好趁机返回浥城,倒时得到那件东西便轻而易举了。”
奉天手紧了紧,终是无力的垂下,向着窗外不甘又痛苦的闭了闭目。终于听到了婉尘的轻叹声,听到她小心翼翼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自己终是没能开口。
大婚当日,真真是一派盛况,奉天拒绝出去参加,介于他身上确实有伤,欧阳家倒是也没再多言。让他亲手送着婉尘嫁予他人么?真是笑话!
一个人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喧嚣,奉天难于忍受,周下没人料理,径自端起酒壶斟酒喝着。一杯辛辣下肚意识倒是分外清醒开了,走去打开朝院墙的窗,预备让风吹吹好让自己不再如此烦闷。
刚巧再次斟酒举杯,却从窗外冒出一个水蓝的身影,一把夺过奉天的酒杯。
奉天有些不悦的抬眸,却撞上一双莹亮的眸子。
“别人大婚之日,你就是一人喝闷酒来庆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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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家里断网培养亲情去了(……)==我错了……接下来会乖乖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