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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杀了他，是么？”木白眸子一转，就看到了倒在一旁，脸部已经被砍成两半的老人。
白里点了点头，道：“之前看你那样痛苦，我就疑心是他做了什么。”
木白眸子幽幽的盯着老人的尸体，轻声问道：“他并不是修仙者，没有属于我们的力量，对吗？”
白里勾了勾唇，道：“是，否则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杀了他了。”
木白叹息一声：“如果早知道他并没有力量，那我在吃药之前把他杀了就好了。”
之前，木白以为老人修为高深的足以让他们感受不出来，现下，他却发现，这完全是他想错了，而现在，他也失去了力量……
木白的眸色幽幽，之前的力量对他来说犹如救命稻草一般，他拥有了力量，就可以不再受人欺负，可以回去救出娘亲，甚至于，若他的力量强大到某一个点上，他就可以复活自己那短命的弟弟，可如今，他的力量已经全没了，只剩下……
想着，木白黑幽幽的眸子看向白里。
白里目光原本在老人的身上打量，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回过头，歪着头看着木白。
两人对视着，久默无语。
良久，木白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可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呼喊：
“炼药老儿——！”
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而且似是有了几许不耐。
“我们出去吧。”白里目光看向木白，若是他俩再不出去，说不定那修仙者一着急进了门里，看到老人的尸体，那便不好了。
“嗯。”木白点了点头，主动地走了过来，拉起白里的手，带着他向门外走。
两人的手都是那么的冰凉，木白是因为之前极致的疼痛而全身冰凉，但白里则是天生身体偏寒。
可到了门口处，木白却骤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白里，道：“你说，现在已经成了垃圾的我，没有力量的我，还会有人想要么？”
白里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尽显天真无邪：“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力量的人，怎么会没有人要你呢？”
闻言，木白攥了攥白里的手。
……可你会要我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力量，娘亲，弟弟，都离我而去，我便只剩下你一人了。
木白看着白里一片纯然的黑色眸子，紧了紧握住他的手。
——如果你会因为我没有力量而嫌弃我，厌恶我，甚至于想要离弃我，抛弃我，但我也永远不会松开你的手。
——我要不择手段的，不计代价的，永远的留在你的身边。
现在，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东西的木白，是下意识的，不想失去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个人——白里。
也许，他还未曾享受过其他美好的一切，所以才把一直在他身边，与他弟弟极为相似的白里，当成最重要的。
如果他还能继续活下来，见到其他美好的事物，认识到更多友善的人，可白里，却也成了他心底的执念。
——不可抹除。
***
***
待二人走到了门外，那修仙者也正是向这边走来，要是白里和木白再不出来，可能他就要进屋子里了。
“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气质阴郁的修仙者，也就是李凌，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血衫灵童面色苍白，似乎心有余悸：“小哥哥吃完一个药丸后就疼得受不了了，直到刚刚他才不疼了，因此，我们才会出来的这么晚。”
“药丸！？”可那修仙者听完，却是皱紧了眉头，眼里的神色也变得愈发凶狠，他眸子扫过脸色惨白的木白，却是倏然紧缩了瞳孔：“该死！竟是晚了那炼药老儿一步！”
“怎么了……？”血衫灵童小声地问道，他面色看起来也甚是焦急：“小哥哥怎么了？我看他之前疼的很，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炼药老儿，竟是把他的灵根给夺去了！”李凌咬牙切齿：“他先是给他喂一颗药丸，以使他与自己的灵根分离，之后再好吸收那灵根，归自己所用，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炼药老儿的炼药工艺是如此精湛成熟，他甚至于遗失千年的、能使他人灵根与其剥夺的秘方都有！失策失策，想不到我早早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李凌叹息着，言语之中尽是可惜之意。
白里心中了然，恐怕是这位也是有着什么‘秘方’，能夺取木白灵根的吧！
显然，木白也是明白的，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了头，小声地问道：“我的灵根，就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上上品的木系灵根，对于那炼药老儿来说，自然是如同至宝一般的了！”李凌说着，突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他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二人：“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到最后，我还不是晚了他一步！”
说罢，李凌冷哼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去。
白里低垂着眸子，细细琢磨这李凌之前所说的话：“……他说，老人给你喂下药后就将你的灵根剥夺出来了，可是在他给你喂药之后，我就已经把他杀死了，你的灵根，是否还在你的身体中？”
木白幽幽的眸子没有一丝的光彩：“它就算是没有离开我，那又如何？你听说过把人的眼睛拿出来，还可以再安回去的吗？”
白里方要说些什么，可这时，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二人的目光一齐向那看去。
这炼药老儿带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院子，这院子由一道高高的墙围上，除了院子里面种植的草药有些稀奇之外，里面看起来就像与人间的院子无异。
而现在，这间院子里的门又被敲响，莫不是李凌走后又回来了？
存着这个疑问，他们开了门。
门外的，却是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人，他敲门的手还未落下，就见两个小孩开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皱了皱眉，问道：“炼药老儿呢？”
“睡着了。”
那个身着诡异红衫的小孩儿乖乖说道。
可不是，人死了，那不就是等于睡着了一样吗？
“哦。”青年人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你们之中出来一个人，跟我去打饭。”
白里侧头看向木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眸子弯弯道：“小哥哥先去吧，我要去照顾老爷爷。”
这里指的‘照顾’，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过是清扫老人的尸体罢了，一听此言，木白这才将口中的话从‘我和小里一起去’变成了‘那我和你去吧。’
待木白和那青衫人走后，白里这才弯了弯眸子，正好，他之前就是在苦恼怎么支开木白，好搜刮搜刮老人的尸体，并收藏起来呢，现在木白走了，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想着，白里眉眼弯弯，向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