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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见他的第一眼就是被他的孤傲给吸引的。他这样才叫有男子气概,总好过那些见了我都弯腰赔笑脸的。”米珠分辩道,“娘,你就答应女儿吧。天涯海角我都要追随他。此生非他不嫁。”
“哦?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竟将我女儿迷成这样?”米沛常也闻讯赶来,笑着道。
“还不是刚才那个泼了女儿一身酒的男人。”蓝方眉道。
“什么?是他?”米沛常皱紧了眉头,对着蓝方眉使了个眼色。
蓝方眉会意,安慰了米珠几句,就起身来到外面。
此时海月宫的宫门外,侍卫正仔细盘查着赶来的萧漠尘和陶佩玖。
陶佩玖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暗影沉沉,心头压抑。
这是她挽回伊冷安的最后机会了。她几经挣扎最终仍决定当面问个清楚,她还抱着一线希望。
可是来到巍峨耸立的海月宫前,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渺小。
常人娶亲也会考虑结两姓之好,况伊冷安这样身份的人,结亲更是需要更多的考虑。
蓝沁国的国主,这样的身份,相较于陶佩玖这样没有亲族依靠的孤女,对伊冷安来说是更合适的选择。这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
陶佩玖感到呼吸困难,像濒死的鱼,徒然长大嘴巴。
“原来是萧公子到了。小的这就通禀,两位里边请。”待客的人一路将他们引向花园。
海月宫一处静谧的院落,蓝方眉和米沛常正激烈地讨论着。
蓝方眉焦急地问道:“夫君刚才欲言又止,可是那人有什么问题?”
米沛常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蓝方眉摇头表示不知。
“他就是伊洛国的洛王伊冷安。”米沛常道。
“什么?竟是他。”蓝方眉颓然地坐在椅上。
若是别的人,他们开出优厚的价码,不怕那人不屈从。可是伊冷安嘛?米珠的条件不足以吸引他。况且,这可是他们为蓝馨颜看好的夫君人选。
“这可怎么办?米珠她……”蓝方眉揉着眉心,有些头疼道,“你也见了刚才米珠的样子。完全被伊冷安迷住了。”
“这正是为难的地方。”米沛常以拳击掌,大感头疼。
“米珠那里怎么办?”蓝方眉道。
“先拖着吧。”米沛常道。
“只好如此了。”蓝心眉点头道。
海月宫的花园里,伊冷安在李内侍的威胁下,重新回到了筵席上,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
萧漠尘到来的消息让蓝方眉和米沛常为之一振,他们悄悄命人将萧漠尘单独请到一处流水亭,好暗中相看一番。
萧漠尘有些担忧地看着陶佩玖独自离去的背影。
陶佩玖穿梭在花木间,打量着四下,焦急地寻找着伊冷安的身影。
“哎呀!”陶佩玖和一个端满佳肴美酒的侍女,撞了个满怀。
美酒、菜肴洒了陶佩玖满身,侍女知道今日来的客人,都是身份尊贵得不得了的人,吓得颤抖着,跪地求饶。
陶佩玖无意为难一个侍女,拿出帕子擦了擦胸口的残渍,有些惋惜这身华丽的锦服。她没有带多余的衣袍,心中懊恼不已。
刚才的声音也惊动了一些人,大家抬头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美少年,毛毛躁躁地跟侍女撞在一起,都不屑地摇摇头,就这个毛躁劲儿,是不会入了国主的眼的。
伊冷安坐在离此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对于刚才的状况一无所觉。
陶佩玖被这么多人当面鄙视,心里委屈万分,眼圈就有点儿红了。她茫然地抬头四望,想着自己要不要就此退却。
猛然,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伊冷安,她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像受委屈的小孩突然看到了父母。她好想扑过去大哭一场。
“公子,你在这里,让我好找。”焕然一新的米珠,顶着一脸张扬的妆容,含羞带怯地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伊冷安的身旁,“咱们之前见过的。我叫米珠。珍珠的珠,我是蓝沁国最美丽的珍珠。你叫什么名字?……”
陶佩玖前进的步子在米珠出现的刹那顿住了,她望着米珠温柔如花的笑靥,脑子里混乱不堪。
任凭米珠在耳边聒噪不已,仍一言不发的伊冷安,突然嗅到一丝心悸的味道。
他慢慢转头,看到几步外一个华服少年定定地看着他。
待他看清那张挂满泪痕的俏脸时,他猛然一震,心底颤抖不已。这是一张他朝思暮想,时刻盼望相见,却不敢面对的脸。
伊冷安猛然起身,哽咽着从喉间挤出两个字:“阿玖……”
陶佩玖眼中的泪水瞬间破堤而出,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闪动着珍珠般的光彩。
陶佩玖深吸一口气,带着泪珠笑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一旁的米珠很不满意伊冷安的目光被别人吸引住,不满地冲着陶佩玖嚷嚷道:“喂,你是谁?女里女气的。”
陶佩玖没有看向叫嚣的米珠,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去救她?没什么抛下她来到这里选婿?
伊冷安喉头哽咽着,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他嘴唇颤抖着,只是深深的,深深的看着陶佩玖,想要把她永远地印在脑海里。
米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心中升起越来越浓的嫉妒。
这边的异样吸引了许多探寻的目光,大家窃窃私语着两人的关系。
李内侍大感不妙,忙咳嗽一声,翘着兰花指,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说陶氏,你一个弃妇在这里闹什么?当这菜市场吗?”
弃妇?陶佩玖有些茫然地看着伊冷安。
伊冷安痛哭地闭上了眼睛:阿玖,你不要怪我。
“那,这是你的休书。”李内侍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有些厌恶地扔到陶佩玖面前。
陶佩玖机械地接住从空中飘下的纸张,拿在手里,一遍一遍地看着,大大的休字,触目惊心。
陶佩玖泪水在脸上漫溢,她以手捂住双眼,指缝间一片水渍:“等不及了吗?”她不过还有数月可活的时间,他就这么急着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