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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齐先生。”眼看他的唇都要贴到我的脸上了,我连忙别开脸对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和你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停下了动作,相当有兴趣地拖着下巴看着我。
“你也许只是把我当成青青小姐的替身了。”我找了个勉强的理由回答道。
“我已经说了,你和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还没傻到被你们的相似的外表所迷惑的程度,还是你觉得我连这个辨别的能力也没有了?”顾天齐有些不悦地看着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叹口气,虽然有的话很难说出口,但是我还是鼓足勇气准备说出。
“你和我的年纪不是在一个线上的,而且我……我……根本不喜欢你啊!”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知道糟了,现在自己在外面,又是和顾天齐单独相处的,我这话一说出,他要是怒气来了,把我那个了,我才真的亏大了。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顾天齐,他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我知道没有表情就是最可怕的表情,就像在一些风平浪静的事情下,却隐藏着惊涛骇浪一样。
我愣愣等着他的爆发,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次死定了。
“呵呵……”顾天齐竟然大笑起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笑了……难道是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受刺激了,还是打算好好惩罚我了?!
“你很大胆,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我很欣赏。”顾天齐拍拍我的背,一脸赞赏地说道。
“啊?!”我忽然像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般。
顾天齐骂我,也不生气,而是很赞赏我,他这是撞邪了么?还是脑袋坏掉了?!
“以前很少人在我面前说不的,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说不的人。但是我却很欣赏你,至少你很诚实也很勇敢。而我对那些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们只是表面屈服于我,背地里却在搞我不知道的小动作。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你真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跟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你的吧!”
他看着我,眼里是看不尽的温柔。
“你不生气?”我看着他,心里还在想他现在是真的正常的吗?那些集团的总裁哪个不是皇帝的思想,觉得地球都要围着自己转才正常的,怎么他可以这么坦然接受我对他这么明显的排斥和这样的言语。
“我没必要生气。”他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我之前对你的底细还是了解了的。你最近出了意外。之后你便失去了部分记忆,包括自己对于自己最爱的人的记忆。
而今天在礼堂里,我也意外发现,你的视线似乎一直在找寻一个身影。最后你的视线落在那个人身上了,当时我就知道他就是你以前喜欢的人。
喜欢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哪怕忘记了,哪怕自己的人生已经和之前的人无交集了,哪怕自己的人生会背离自己爱的人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自己还是会在意那个人,哪怕他已经无法成为自己此时的伴侣了。”
“我是不是很傻。”我苦笑,“他今天明明已经不在意我了,看着我和你走出来也没说什么。我却还关注着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你不是傻。”顾天齐看向天空,“在爱情面前谁都是傻瓜,谁都是只会傻傻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的傻瓜,哪怕自己的付出和自己得到的不对等。自己还是会付出。”
“你今天叫我出来应该不是跟我说这些的吧?”我想着像顾天齐这样的人,每时每刻对他来说应该都很宝贵的,他应该不会闲到一直和自己说这些没营养的闲话吧?!
谁都知道hr的董事年轻能干,还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他的每秒都是以美元来计算的,他应该还不会傻到跟我这么个笨女人说半天话的地步吧?!况且他现在也得不到半点好处的。
“你错了。”顾天齐还是依旧温柔看着我,“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的,我知道你也许并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聊聊天,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和你一起分享一些自己的事情,也聆听你的心事。”
“为什么?”顾天齐……他居然说这话……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他还是那个高傲自负的总裁大少吗?!
他就像一个谜,任我怎么努力也解不开。
他又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总是可以轻易地对我说出他的一些让我震惊、受益匪浅的故事。
顾天齐……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我突然有点好奇了。
“谁知道呢?”顾天齐吃下他包里的一颗薄荷糖,“也许是我孤独久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吧!再加上自己对你也是有感觉的,所以你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哪怕你并不喜欢我。”
“我只是不喜欢你,但谈不上讨厌。”我自言自语回答着。
“我可以理解为我有机会吗?”顾天齐眯着眼睛望着我,眼里带着些许期待。
“随你怎么想。”我不想说什么,刚才我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有点不忍说不了。
“你爱白俊熙吗?”顾天齐一下子问了这么个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是说过去还是现在?”我知道顾天齐可以成为自己很好的知己,哪怕自己和他以后没可能成为情侣,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彼此最好的聆听者,正如他的孤独,我也孤独一样,我们都孤独到想和一个和自己称不上熟悉,在生活上也和自己没太多交集的人说起自己的过往和一些想法。
我们只是太孤独了,好像只有这样的诉说,自己才不会被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都有,我都想听。”顾天齐做出一副要仔细听的样子。
“过去似乎我是爱他的,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承受一些对自己有危险的事情。”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云儿还是那么美,白白的,像软软的棉花糖,还不停变化着自己的形状。“可是现在的我觉得我已经爱不起他了,爱他的代价太大,我不想为了他失去一些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而且现在的自己真的无法回忆起我和他的过去了。”
“那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去接受其他人呢?”顾天齐笑着看着我。
“我在努力,但似乎很难,至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很难。”我有时会感觉累,力不从心,为什么这样的喜欢会让自己这么难过呢?!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顾天齐语重心长地开始跟我说起他的故事,“很小的时候,我一直很喜欢我们邻家的一个女生。她眼睛大大的。很可爱。长得跟洋娃娃似的。那时的自己还没遇到青青,我出奇喜欢她。那时的自己天天变换着理由去看她,就为了和她多说说话。而她似乎对我也颇有好感,总是笑着和我说话。我和她越走越近,后来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
直到有一天,她爸爸的公司倒闭了,她从我们小区里搬了出去,她们的房子也抵押了出去。她到最后也没和我说再见就消失了,我那时很难过,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是日子却一天天过去,我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于是最后我接受了她离开自己的事实。然后我遇到了青青,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我才再次看到了阳光。
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她没机会见面了,哪知有一天,我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和一个女生结婚。我看着那个新娘和自己记忆里的她很相似,接着我打听她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自己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生。她似乎也认出了我,她对我说,‘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那时只是微微一笑,我当时才发现,原来到当时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没以前那么喜欢她了,看着她甚至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了。
我最后终于知道,无论自己以前多么喜欢她,时间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改变你的命运,让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会让你错过很多东西,慢慢长大,最后释然。”
“很长的故事。”我淡淡一笑。
“我给你说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你的人生会遇到很多像白俊熙这样的人,他只是其中一个,如果你们注定走不到一起,你和他也会像我跟那个女孩一样错过,直到最后成为陌生人。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
你现在放不开,只会让自己以后更加难过,可是你现在的难过没有任何用,因为成为你人生过客的人终究是你的过客,不管你对他多么念念不忘,你们最后终究会成为陌生人。所以,你现在早点接受这个事实,也许你会快乐一点,早点面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早点走出来这段谈不上美好的恋情。”顾天齐郑重地对我说道,好像个老者在对一个年轻的孩子说教一样。
我不可否认顾天齐说得很对,无论我对于自己和白俊熙的这段感觉多么放不下,白俊熙也注定会成为自己的过客,更何况我连自己和他的过往的点点滴滴也搞丢了,现在的自己完全是凭着自己喜欢他的本能在喜欢他。
可是如果自己和他越走越远,这个喜欢的本能也会慢慢消失,直到最后自己再不那么喜欢他了,和他成为真正的陌生人。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我好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终究是过客……
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无论当初多么浓烈的感情到最后也会被它摧毁得淡然无存。
白俊熙……走到今天这步,我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泪开始不停流下。
我这是怎么了?!
“言言。”我正在流泪之际,在车窗上出现了海的脸,那么耀眼。
海怎么会在这里?!我是看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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