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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安东宁的破坏,此刻的对角巷满街苍夷。道路两旁的铺子几乎都是关闭,这可是在伦敦,离魔法部最近的地方。翠西有点后悔,想拉着克莉斯多幻影移形。
“就在这儿吧。”克莉斯多径直朝前走去,她心情十分压抑,这才过了多久?帕特奇坩埚店的招牌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被砸得粉碎,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前的台阶遗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它旁边的丽痕书店也没好到哪儿去,到处都是散开的书页,蹭有泥土和血液……
她们一言不发朝里走去,许久,她们才看到一扇半掩的门,店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们走了进去,白发苍苍的奥利凡德正吃力地弯着腰拾起地上的魔杖。克莉斯多心情有些复杂,她一挥魔杖,装着魔杖的细长盒子纷纷归回原位。
奥利凡德惊讶地抬起头,随即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噢,麦克米兰小姐,我想除了你,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能做到了。我还记得——”他银白色的眼睛陷入了回忆,“七英寸,白杨木,凤凰的尾羽。白杨,叶分两面,是地狱的象征,暗面代表死亡,亮面代表人间。”他轻笑了一声,“当然这只是个传说。细短且硬,难以想象的精准控制。”
克莉斯多将魔杖掏了出来,“奥利凡德先生,能帮我看看吗?”
奥利凡德扶了扶老花眼镜,“保养的不错,真令人意外,它还如此干净。噢,我知道,你们麦克米兰家,双手都执魔杖。”他突然沉默了下来。
克莉斯多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是个食死徒,手上怎么会没沾染别人的性命?她默不作声,虽然她从未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但因她而死的人却不数不胜数。
“您为什么还待在这儿?”
“麦克米兰小姐,全英国,只有我出售魔杖。我不会离开的。”
老人银白色的头发十分蓬乱,额头上的伤痕还未打理,血痕被他脸上的皱纹所曲折,他的袍子又旧又脏,腿上似乎有伤,矮着半边身子。但他的目光却十分锐利,讽刺和不满,厌恶和恐惧,全都凝实在一起。
克莉斯多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不会太久的……”
翠西拽住了她,轻轻地摇头,她笑起来,“您不用担心,我想黑魔王会很乐意您的加入。”
“请你们出去!”奥利凡德愤怒地吼道,他一挥魔杖,一股巨大的力量迸发出来,克莉斯多和翠西都未阻挡,任凭这股力量将她们推出门外。
“被讨厌了啊。”翠西无奈地耸了耸肩。
克莉斯多置若罔闻,盯着半掩的门,说道:“奥利凡德先生会很危险吧,那样的脾气……”她没有说下去,就算爸爸那样忍耐依旧逃不过死亡。事到如今,忍耐已经不足以让巫师们活下去了。
“咦——”翠西突然惊叹了一声,随即她大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赞赏,“他们可真胆大!”
克莉斯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瞬愕然。
紫底金字的巨幅海报上写着,你为什么担心神秘人?你应该关心便秘仁——便秘的感觉折磨着全国人!
这是一家笑话店,它的热闹非凡和周围的冷清萧条格格不入。橱窗里摆放着数不清的旋转、抽动、闪烁和尖叫的商品,克莉斯多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梅林,他们是怎么撑过昨晚的?”
“韦斯莱笑话店?”
克莉斯多脑海里蹦出一对双胞胎,“除了乔治和弗雷德,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干了!”
果然,她们推门而入,迎接她们的就是韦斯莱双胞胎的笑脸。
“让我们瞧瞧,对角巷大灾难后的第一批客人,哦,我们给你们八折。”他们突然怔住,“克莉?怀特侯爵?我就知道今天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左眼皮一直都跳。”
“那不是你实验新产品的后遗症吗?”
“两位——”他们突然齐齐抽出魔杖,指着她们,面上带着笑容,“要打一场吗?”
翠西轻笑了一声,“不用,没带尾巴,我们只是出来走走。”
韦斯莱兄弟松了一口气,魔杖一挥,大门紧闭,“我们遇上大买卖了。”他们一人挽住克莉斯多一只手臂,亲密得好像他们仍在霍格沃茨,克莉斯多有些不自在。
“首先,向你推荐便秘仁,什么都别解释,我们当然看得出来,你脸色很差。”
“专利产品:白日梦咒,高质量的、绝顶逼真的三十分钟的白日梦!你肯定需要。”
“可食用黑魔标记,要不要来一块,这包免费赠送。”
“隐身烟雾弹,秘鲁进口,逃命必备。”
“诱饵炸弹,淘气的小猫头鹰,它会闹出很大动静。”
“防咒斗篷,嗯,我想你应该不需要。”
……
韦斯莱兄弟带着她在店里遛达了一圈,购物车里便堆得和小山一般。一只羽毛笔龙飞凤舞地在羊皮纸上计算,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七十一个金加隆、五个银西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只收你七十一个金加隆。”弗雷德眨了眨眼,迅速地将所有东西装包,“其实我们都挺希望战后你能加入我们的产品研发,不得不说,克莉,你是我们见过最有天赋的人,虽然你没我们这么幽默。”
“是不是我加入,你就给我免费?”
双胞胎兄弟显然没想到克莉斯多会这么问,他们微微一怔,异口同声,“当然。”他们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你们打算动手了?”
翠西把正要开口的克莉斯多拉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还没有。所以,你们俩个不要太高调了,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韦斯莱兄弟蛮不在乎地耸了耸鼻子,“我们不怕死,女士,我们可是能解决全国最严重的问题的男人。”
“再来两箱隐身烟雾弹。”克莉斯多突然说道。
“我并不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一出韦斯莱笑话店,翠西就对克莉斯多说道。
“如果,能在德拉科修好消失柜前,解决掉哈利额头上的魂器呢?我们一直太被动了,翠西,我想试一试,我们能不能主动出击。”她不想等到更多的灾难发生了。
※※※※※
平安夜,八楼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站在消失柜面前,脚边堆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零件。他沉默地盯着消失柜,暗中握紧了拳头。不能再失败了,决不能再失败了。
万圣节后第三天,克莉就给他寄了消失柜完整的结构图,她还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他更不能让她担心。他忙碌了快两个月,终于窥见了成功的曙光。静态的物品已经能完好无损地传送,生物的传送的完整度也愈来愈高,今天这只鸽子已经成功了一次,那么第二次呢?
半晌,柜子里传来声响,他深吸一口气靠近,伸出的手迟迟不敢拉开柜门。突然,他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扑到他身上。熟悉的芬芳,熟悉的金色的长发,熟悉的柔软的身体,熟悉的悦耳的声音。
“德拉科,你真是太过分了!我才不相信你把双面镜弄坏了!”
德拉科被克莉斯多扑得后退了几步,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待她站稳,一边将她头打量到脚,一边焦急地问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克莉斯多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这里!”
德拉科立刻板起了脸,“连我都不敢确定消失柜有没有修好……”
“她怎么在这儿?”
德拉科浑身一僵,他刚想解释,克莉斯多已经绕到了他背后。
“麦克米兰小姐,你好。”阿斯托利亚微笑着看着她,“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猛然顿住,而后按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气,“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
“就因为你是黑魔王派来的人?”克莉斯多好笑地看着她,她的摄魂取念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两个月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她看在眼里。
“德拉科——”阿斯托利亚大喊道,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你觉得他会帮你?”
“呵——我不知道,但他必须听从黑魔王——”阿斯托利亚的笑容里藏着得意,下一个瞬间,她不甘的表情凝固了。
克莉斯多转头看向德拉科,他正慢条斯理地将魔杖收回兜里。她走上前,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算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哼,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
“刚好,我也有很要紧的事情。”德拉科说道,他把视线强行从他朝思暮想的少女身上扯下来,望向有求必应屋里堆积如山的杂物。
“我有预感,这儿藏着魂器。”
异口同声的两人望向对方,“你也喝了福灵剂?”随即他们笑了起来,“那么,一定是在这儿了。”
“我一直占据着有求必应室,格兰芬多们根本就进不来,这儿,就是全霍格沃茨唯一没被搜查过的地方。”
“那么,我回去把翠西叫来。”
“我会通知格兰芬多们以及邓布利多校长。”
“在这之前,霍格沃茨里还有多少个监视你的人?”
德拉科瞥了眼雕像似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姐妹,其他人没撞到我面前,我也没时间去注意。”他冷笑了一下,“最多也不过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