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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橘心里,李环春绝不是那种坏到底的人,他虽然一身纨绔的公子脾气,可却没有残害人命的想法。
就像是小七和小八、小九三人合伙揍的李环春那一顿,如果真是个穷凶恶极的大恶人,他早就报复了。
李环春在生意上有些不择手段,可在别的事儿上却没想过草菅人命。从本质上说,李环春跟苏浅语绝不是同一个人。
甘橘觉得,这次李环春和苏浅语主动上门来挑衅,也不一定是坏事,她想要将罂粟的威力跟李环春说了,看看李环春怎么想。中原人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没准李环春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威力。
“这个东西吃了会上瘾,我想你们都知道吧。”甘橘开门见山,也没明说,不过她觉得不用她明说,李环春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功效李环春跟苏浅语自然知道。可是他们两个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不说,想听听甘橘是怎么说的。
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甘橘继续道:“你们知道人上了瘾会怎么样嘛?”
也不指望这两个人搭腔,甘橘接着道:“这种东西上了瘾之后,就很难戒掉。非一般人是没办法熬过去的。再吃下去,就会一点点消瘦而死。”
李环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甘橘,这个东西他从没想过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虽然上次死了一个人,可他一直在心里强调,这个人是被伙计打死的。现在听甘橘这么说。他有些相信了。甘橘说得跟店里的情况很有些像。
店里有些经常来吃的人,脸色蜡黄,一天比一天瘦弱,看着就很是病弱。还有些壮汉,现在瘦到一层皮,说话都没有力气。
甘橘知道李环春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她道:“这个你可以回去抓只老鼠试试。几天就知道效果了。”
李环春沉思着不语,苏浅语却冷笑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不要跟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知道上次是你到赵县令那里造的谣。”
甘橘这次也不想再打口水官司,她面色平静的道:“就是我。我承认。不过你们到底做没做什么坏事,自己应该清楚。你们两个要是想吃东西就请吃好,不想吃就请赶紧回去,我没时间招呼你们。”
自己的地盘还敢撒娇,这两个人是被“李环春没被县令抓”、“县令也不能耐我何”这种胜利冲昏了头脑吗。
苏浅语还要再说,甘橘却不给她机会,她抬脚就走,边走边头也不回的道:“你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到时候想后悔的时候,却没了退路。”
走到张瑞身边。甘橘道:“好好招待客人啊。”
苏浅语看着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甘橘,在她身后喊道:“就这么一个小破酒店,还敢这么狂妄。”
只当身后有狗吠,甘橘脚步都不乱,就走了。
甘橘这几日都在等。等着李环春的店有什么改观。可是令他失望了,天一酒楼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客似云来,每个去他那儿吃饭的客人,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狂热。
其实李环春回到家里,倒是很是认真的想了甘橘的话,他觉得甘橘说的都是真的。又按照甘橘说得试验了。最后看着老鼠蹬着腿口吐白沫的死在他的面前,李环春有些吓坏了。
原来剂量一大,老鼠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也不是如此吗,剂量大时间长,也会像这样死去了。
他忐忑的对苏浅语说了自己的担心:“浅语你说,咱们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挺缺德的。要是真害了人命。可怎么办才好。”
这几天李环春做的事情苏浅语自然知道。可她却不怎么在乎,又不是她把这些人绑来吃的。
“你真是杞人忧天,这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要来吃的。就算是真死了,也不过是发了什么暴疾。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官府不是也查不出来什么吗。”苏浅语很是有些看不上李环春有些小家子气的做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李环春这个样子,怎么能做成大事。
“可是,可是,”李环春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可是,相公。你难道不想要李家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了?不想要觊觎你李家长子地位的那几个兄弟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不想要给赵东城和甘橘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得罪咱们的后果?”苏浅语很是了解李环春,每个问题都问到了李环春的心坎里。
想到这个,李环春心里的那些忧虑都没了。苏浅语说得对,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能在乎这几条人命。
看李环春终于想明白了,苏浅语低声道:“不过咱们得更小心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我能帮你把二弟这个麻烦去了。”
“啊?”被苏浅语的话吓了一跳。虽然二弟一直想要顶替他的位置,可李环春从没想过将二弟弄死啊。
一看李环春又开始犹豫,苏浅语有些不耐烦的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就不用管这个事情了。”
李环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后一次改过的机会,终于迈上了不归路。
看李环春终于不纠结了,苏浅语也高兴了不少。她拉着李环春的手,轻轻的扣了扣他的手心,媚眼如丝道:“今晚你是不是要到桃姨娘那里去啊?”
李环春最是受不了平时端庄文静的苏浅语这个妖媚样子,他用手挂了一下苏浅语的尖下巴,笑着道:“你是不是想让相公陪你啊?”
苏浅语却不回答,她低垂着眼睛,不胜娇羞的道:“我只是新做了个肚兜,想给相公看看好不好看。”
被她这样挑逗怎么受得了。李环春一把抱起苏浅语,就往床上走去,边走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宝贝,快给相公看看,肚兜穿着是大还是小。”
苏浅语望着在她身上刚刚运动过后就睡着的李环春的脸,伸出手来轻轻摸着他的脸,嘴里喃喃道:“赵东城,早晚你是我的,这一天不远了。”
这次的事情甘橘虽然尽力了,可却没有制止李环春和苏浅语的疯狂行为。她很是难过。
最后跟赵县令商议了许久,他们只能去找救兵了。
他们准备派个人去找刘书生,让刘书生想想办法。这样等到他们找到第二次机会,就不会因为李家的关系,将这么大件事儿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至于谁去找刘书生,本来赵县令想派手下的捕快跑一趟。不知道怎么赵妩听说了,就非要走一趟。
赵县令开始不允许,可架不住自己宝贝女儿的恳求,只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赵妩出发的前一天到甘橘的八味酒楼来告别。
甘橘将赵妩喜欢吃的东西给她亲手做了一桌。赵妩对甘橘店里的东西一直都喜欢,这次她要远上上京,令她很是忧伤的一件事就是,没法吃到甘橘店里的鸡块了。
“我到上京要是想吃鸡块了怎么办?”赵妩吃得满嘴流油。
甘橘看着还是像小孩子的赵妩,笑着道:“赵小姐不用担心,你到了上京,见到刘大哥,就什么鸡块鸭块的都不想了。”
“那能一样吗。”在赵妩心里,男色跟美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没准上京已经有这个鸡块了。实在不行,我就将这个鸡块的做法交给你,到时候你还能给刘大哥做这个东西吃。”甘橘继续帮着想解决方案。
赵妩一听这话,立马眼冒红心的道:“小橘你快教我做饭,把你们店里的东西都教给我。”
甘橘喊来小七教赵妩,虽然还剩一天的时间了,但店里有些东西是一学就会的,何况还有赵妩的丫鬟在一旁跟着学。能做成赵家的大丫鬟,都是心灵手巧。
小七在赵妩身边很是尽心尽力的教着她,赵妩笑着问她:“你跟小平什么时候成亲啊,小七?”
听到这个话题,小七也不避讳,她跟甘平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分分合合,对很多事情看得很淡。
“我还太小,还得等两年。”
“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回来喝喜酒。”赵妩也笑着道。
小七点头应下。
她看着一脸幸福笑意的赵妩,有些羡慕的道:“我真是羡慕你,赵小姐,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赵妩一向聪明,却不知道她这隐讳的话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也一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听了她的话,小七只是笑笑不再吱声。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幸运,可是跟赵妩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些。
赵妩可以一直活在情爱里,可以今天爱一个明天再爱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收心,可即便她这个样子,人们还是都喜欢她,她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县令家的大小姐。
小七自嘲的笑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没有小橘姐,她现在没准已经饿死在某个角落了,还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不要再想这种无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