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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帝听到西凉绯月第一句话还在皱眉,听到第二句,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三皇儿还是蛮有魅力的嘛,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让这西凉来的三公主宁愿共侍一夫也要嫁给他。
只是……
目光一转,再次落在楼轻舞身上,开口询问:“不知轻舞可愿意效仿娥皇女英和三公主同时嫁给三皇儿?”
楼轻舞沉默了下来,夏侯擎一阵紧张,回过神,不安地看着楼轻舞,生怕她会拒绝,不过,等了也不过片许,似乎很久,也似乎只有那么一瞬,楼轻舞很轻地点了下头,夏侯擎顿时眉开眼笑,如果不是这会儿在宴会上,他还真想把她抱起来转几圈,他可是终于能娶到她了。没想到,夜王竟然对她痴情如斯,只要得到了她,岂不是以后夜王也就……
想到这,夏侯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至于那西凉的三公主完全是意外啊,凭借她在西凉的身份,再稍加利用一下,自己登上皇位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一场和亲宴,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只有夜王一人失意,可楼轻舞选择了三皇子,也只能叹息一声可惜了夜王。更多的人则是羡慕夏侯擎,竟然纳妃一次就是两个,宗帝为了表示公允,直接当场宣布,楼轻舞和三公主西凉绯月入了三皇子府就是平妃,以后平起平坐,也算是独一份了。一旁的朝霞郡主原本还因为自己将要远嫁的事而抑郁,听到这个消息,反而低低鬼魅的笑了起来,楼轻舞啊楼轻舞,好好的夜王妃你不当,偏偏要嫁给什么都不是的三皇子,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让朝霞郡主原本的抑郁平复了几分,却依然恨得咬牙切齿。
死死盯着楼轻舞,恨不得上去能咬下她一块肉泄愤。
明明应该远嫁的是她,却偏偏要让她去顶替,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宗帝后来直接拟旨,把两件事板上钉钉。
立刻让人念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夏侯擎下月十五日大婚,赐西凉三公主和仁德郡主为平妃;朝霞郡主赐婚于西凉国五皇子为妃,同月十八日,启程前往西凉。钦此。”
宴会结束之后,楼轻舞一直回到倚风,还没有回过神。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凤夜歌最后那一眼,头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一处怔怔出神,哪里有半分新嫁娘的欣喜。岚白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从楼轻舞进门就噤了声,可看楼轻舞一直呆坐了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道:“主子,你到底是为什么啊?”既然不愿意,可为什么偏偏又要把自己嫁给三皇子?
楼轻舞抿紧了唇不出声,这句话师兄曾经也问过她,到底是为什么。
可她能说吧,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楼轻舞终究抵不过心里的自责,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这……好吧。”岚白看她心情很乱,也不忍再打扰,只好出了房门。
一直到半夜,楼轻舞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团乱,乱得她的心在慌,在不安,她甚至怕师兄一怒之下就这样不辞而别,至少……她心里小声的恳求,至少……和她见最后一面再离开。可事情已经如此,她又不希望凤夜歌再看到她徒增伤感。
她甚至开始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牵肠挂肚,不够冷静,甚至……竟然有那么一瞬心里闪过后悔。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楼轻舞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是突然惊醒了过来。
猛地睁开眼就感觉到一道身影正站在她的床边,吓得她心猛地一跳,立刻坐起身,可离得这么近,鼻息间萦绕着的熟悉的药香让她心莫名一痛,垂着眼,久久没有说话。许久,久到她甚至以为床沿边的人会站上一夜,她才闭上眼,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你当年说的话还算话吗?”似乎很久没有出声,凤夜歌的声音竟是比楼轻舞还低哑。
“什么?”楼轻舞怔怔抬起头。
凤夜歌的眸色隐藏在黑暗里,楼轻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透出的哀伤浓烈到让她的心搅得疼痛难言。
“八年前,当年父王过世时,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当时告诉我就算以后所有人都会离开我,可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不会让我孤独一人,这句话还算话吗?”
“……”楼轻舞的脑海有什么随着这一句嘭的一声炸开了,许久之后,才苦笑一声。
“六岁那年的话,怎可当真?童言无忌罢了。”
楼轻舞这句话一落,凤夜歌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楼轻舞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时,凤夜歌才轻轻吐出一句让人鼻子发酸的话:“可……我当真了。”
只可惜,从头至尾,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过去。
“是我自作多情了……”
留下这句话,凤夜歌动作极慢地转身,渐渐消失在了楼轻舞的视线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凤夜歌的身影,楼轻舞才把头埋进双膝里,一抹苦涩的笑在她嘴角慢慢扬起,却疼得心里空落落的。
后半夜楼轻舞脑袋里乱糟糟的,再也没有睡着,她干脆点了烛火走到了床榻边,今晚上发生的一切明明都在她的计划内,可偏偏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偏离了轨道一般。她走到窗棂前,冰冷的指尖落在上面摆放的黒木匣上,黒木匣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在烛光下,泛着黑琉璃一般的光,只是此刻,楼轻舞眼底空茫一片,轻轻打开鎏金扣锁,直到一件件小衣服落入眼底。
楼轻舞眼底渐渐有了神采,温柔地望着它们,眸光缱绻的,温和的,仿佛它们根本不是死物,而是她费劲心血想要得到的宝贝,她拿起一件小衣服,紧紧地贴在心口,仿佛只有这样,心里的难过才会少上哪怕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