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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走后,赵子书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呆滞的望向窗外,护工有些不知所措,想到雷先生走前交代的话,不敢轻易开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十分钟……二十分钟……直到半小时后,小腿打颤,再也站不住,轻声的走到病床边的凳子上,小心坐下。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的到呼吸声,不知想到什么,赵子书淡淡开口,“你有老婆吗?”
护工吓得站起来,见雇主没有生气,方放下心重新坐下,小心的回答,“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赵子书转过头看他,“你老婆死了?”
护工摇摇头,“年轻时做错事,老婆一气之下跟我离婚了。”
“有孩子吗?”
“一个儿子,跟着他妈妈改嫁了。”说到这,护工不禁垂下头,缄默不语。
“那你后悔吗?”
护工看着满手糨子的手,低沉道,“后悔有什么用,这些年还不是一个人过来了。”
赵子书嘴角苦笑,慢慢的闭上眼睛。
护工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病床,雇主又睡着了,有些纳闷,雇主为何问他这样的问题。
人行路上,豆豆牵着易安的手,偷偷的窥探她的脸色,小声问,“妈妈,你还生我气吗?”
儿子这般大,便会察言观色,易安心里一叹,语重心长的说,“妈妈没生气,可是你要知道,打人是不对的,即使是别人先惹怒了你。”
“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人,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爸爸那!”豆豆还在担心妈妈刚才说的话。
易安停住脚步,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说,“豆豆,有件事妈妈必须告诉你,”
“恩?”豆豆心里有些忐忑。
易安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他的两只手,沉声说,“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
豆豆使劲松开妈妈的桎梏,飞快的往外跑,易安抬脚追上他,一把将他搂住,大声的说“豆豆,你别着急,爸爸没事,妈妈已经让秋阿姨去医院看过了,”
豆豆在易安怀里不安的扭捏身子,哭着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妈妈……”此时的豆豆才像九岁的孩子,对着大人会哭会闹。
“妈妈带你去,你别哭,”豆豆眼泪一落下,易安的心一阵阵发疼。
豆豆扯着易安的手,哭闹道,“去医院,妈妈……我们去医院看爸爸……”
易安点头,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带豆豆去医院,途中给秋玲打电话,问她病房的具体位置。
电话那端,秋玲手里捧着臭豆腐边走边溜达,玩的不亦乐乎,听清易安话里的意思,扔掉手里的东西,怒不可遏对着电话大吼,“你去干什么?下午我说的话,你当成耳边风吗?”
“我将事情告诉豆豆了。”
秋玲一瞬间卡壳,咬了咬唇,低声训斥,“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件事就不应该告诉豆豆。”
“他快十岁了,有些事不该瞒着他,他有知情权,更不该因为我们大人之间的事牵扯到他。”
“为什么你不能自私一点,替自己多考虑些。”
易安静默了,其实接到秋玲从医院汇报情况的电话,她想过告诉豆豆,后来自私的没说出口,每当儿子小心翼翼看她,那种渴望得到她爱的眼神,让她不忍心欺骗他,淡淡道,“我把他送去,不进病房。”
易安的心太软,秋玲怕赵子书演苦情戏,进而逼迫易安,直截了当的问,“你现在在哪?”
“去医院的路上,”
“等我,我这就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易安搂着豆豆哭的发抖的身子,想想又道,“有些事不是靠躲避能解决的。”
秋玲看着人来人往拥挤的市场,真想骂人,无奈的说,“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去。”
“谢谢你,秋玲。”易安发现自从认识秋玲后,总是在麻烦她,总是被动得到她的关怀,总是对她说‘谢谢’,心里那一丝不安慢慢平静了。
“妈妈,爸爸伤的严重吗?”豆豆见妈妈挂断电话,将头埋进她怀里,哭泣道。
“妈妈也不知道,不过秋阿姨说,爸爸撞到脑袋,现在昏迷中,说不定你过去,爸爸已经醒了。”
“恩,”豆豆重重点头,对前面的司机说,“伯伯快些开,我要快些到医院见到爸爸。”
易安轻吻他的额头,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到了医院,豆豆使劲拽着易安往里走,易安勾起嘴角无奈的笑笑,“豆豆,你不知道路线,妈妈带路,好吗?”
豆豆回头,盯着妈妈,好一会儿才点头。
易安牵着豆豆的手,走到病房门口,见门口旁贴着赵子书的名字,蹲下嘱咐豆豆,“你进去吧,妈妈在外面等你。”
“妈妈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易安摇摇头,拿出电话,挥着它说,“妈妈要给秋阿姨打电话报平安,你先进去,”
“哦,好,那妈妈快点,”豆豆说完,飞快的跑进去。
易安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默默走到走廊一旁的凳子坐下。
豆豆看到病床上围着纱布的爸爸,哇的一声哭了,“爸爸,你头怎么了?疼吗?”
赵子书慢慢转过头看他,眼睛闪现一丝亮光,嘴角带笑的说,“儿子,你怎么来了?”
“妈妈带我来了。”豆豆搂着爸爸的腰哭着说。
赵子书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门口,始终不见易安的身影,眼神慢慢黯淡下来,终于没理由在自欺欺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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