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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朵回到家时,女儿与江宇豪还没放学,而原本应该还在学校的江远航竟然在家里。
“小航,怎么有空在家?”
倒了一杯水后坐到沙发上的江远航随手打开电视机转到财经频道后才应声,“下午的体育课没上。”
他的腿虽然行走没有问题了,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做剧烈运动,学校也知道江远航的情况,所以每次体育课他都可以理所当的缺席。
而已经十八岁的他,因为腿部受伤做复健推迟的原因,今年刚上Year10,但是他从小就在英国的私立名校读书,就算受伤后再复学,成绩却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高中的课程,还习惯吗?”江心朵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在岁月的流转中已经由当初的小小少年长成现在青春洋溢的青春男孩,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还可以。”江远航侧过脸看了一眼姐姐,“姐,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说吧。”江心朵对财经新闻一向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连电视也不看,专心地聆听弟弟说话。
“我先说好,你不能哭。”江远航口气很严肃。
“我是这么爱哭的人吗?”江心朵有些哭笑不得。她好像从来不是喜欢在家人面前哭鼻子的人吧?
“我下个星期要去伦敦。”
“去伦敦?为什么?”江心朵哭倒是没哭,反而是被他惊讶到了。
“事实上,我在去年的时候就向以前的学校申请做交换生了,而一直拖到现在才批下来。我想回英国读书。”
但是退学后再回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加上他又在墨尔本这边读了两年,但从小就在英国读书的他,就算是离开了,还是忘不了那边,仍旧想回原来的学校完成他的梦想。
于是,他在私底下跟以前的导师联系了,在他建议之下,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等待审批的时间竟花了一年多,在没有确定之前,他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说起,特别是江心朵。
怕提到那个国家的名字,都会引起她的不良情绪。不过,他马上就要走了,不说也得说了。
姐姐,应该不会像那么难过了吧?
“小航,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了。而且你姐姐也不是玻璃娃娃,连伦敦两个字都不能听到。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姐,你没事就好。”
姐姐与范家的事情,他真的是无法说太多。
毕竟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每一个圈子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算计。
失败者只能退出。
他不想说姐姐是失败者,他也相信,范仲南是真心在待姐姐好过的,要不然不会这样帮着他们。
但是,男人在事业与权势上的野心,女人是不会懂的。
范氏财团这些年的变化,他都悄悄地看在眼里,范仲南没有跟别的女人结婚,但是他那么一个无情可怕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单纯的姐姐。
所以,他也从来不跟家里任何人说起关于范仲南的事情。
如果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在里面来评价他,他绝对是个让敬佩又可怕的商场霸主,不过,近年来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公司的所有事情,包括出席各种商业应酬酒会都是公司执行总裁洛岩出面。
江远航知道自己是敬佩他的,但是他伤害他姐姐这一点,他仍旧谨记在心,可真正让他疑惑也无法释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里,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有机会见到他时,他一定会亲口问他。
去英国读者除了他对曾经的学校有怀念之情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见范仲南。
可这些,他是不可能跟姐姐说的。
“小航,怎么了?”江心朵看着弟弟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样子,不禁又问道。
“哦,没事。两个小家伙好像回来了。”江远航丢下遥控器起身往外走。
他不想让姐姐知道他在想什么。
——
江家的晚餐时间一如既往的热闹,两个小朋友,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在学校的趣事,而江远航刚是跟江母及江靖雅说了他下个星期要去伦敦的事情就安静地吃着饭。
对于江远航自己做决定的事情,江母没有意见,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很独立的,如今他的腿好以后根本不需要她为他操心任何事情。
而江靖雅也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毕竟她们这几年虽然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矛盾,但她与江远航自小也不亲近,而且他好像对她不冷不热的,让她总感觉到他对她有些心防。
但她并没有与他介意太多,当他是性格别扭的小男生。
晚饭后,江心朵与江母及江靖雅在厨房收拾,她们没有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是自己动手做。
江母与江靖雅在洗碗擦碗,江心朵则是站在一边把碗放进消毒柜。
“妈咪,你好了没有?”原本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江品萱却跑了过来嚷道,一张粉粉的小脸还粘着果汁。
“怎么了?”江心朵一边把手中的碗放进去一边回应。
“我有事情要跟你讲,快点啦。”
一听到小家伙说有事要讲,江心朵知道躲不过,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还好她没有问。
“你先上去吧。这里我跟阿姨收拾就好了。”江靖雅一脸明了地朝她道。
“我先陪她上去。”江心朵摘下防水手套后走过来,牵起小家伙的手往外面走,“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等妈咪做完事情吗?”
“不行啦,我马上就要跟你讲。”
江母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江靖雅,“朵朵跟贝贝有什么事?”
江靖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江母:“今天贝贝问起朵朵他爹地的事情。”
什么?江母脸色一变,“贝贝怎么忽然就问起来了?”
女儿好不容易从那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她可不希望她再难过。不过,今天她看起来倒是还正常,应该是没有那么在乎了吧?
豪门少奶奶的饭碗不好捧!她现在只希望儿女们都平平安安渡日就是福了。
“在学校看到别人都有爹地妈咪接送了,被人说了两句就回来质问朵朵呗。阿姨,别担心,贝贝长大了,有些事情想要瞒也瞒不住,不如就好好说给她听,就算她现在不理解,以后也可以慢慢体会的。”
她庆幸的是她儿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现在的社会对于单身母亲已经宽容许多,很多不愿意走入婚姻的独立女性甚至乐意做单亲妈妈,反正她有经济能力可以独立抚养至孩子长大成人。
而且现在教育越来越开放,孩子们接触的东西越来广泛,他们的个性也越来越独立,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于一定要有父母陪在身边长大。
贝贝本来也不是个黏父母的孩子,就是个性比较特别一点,好奇的事情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只怕她会吵着要见她爹地一面,那才麻烦。”江母也是非常了解小贝贝的。
“如果她真的这么要求,我跟朵朵说,让她十八岁以后自己去找他。”
“就怕她闹着不肯。”江母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碗从水池里捞起来递给江靖雅,“靖雅,你说朵朵,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阿姨,朵朵她已经慢慢走出来了。”在爱情里受过伤,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她自己也是从千疮百孔的婚姻里走出来的,这些,她都懂。
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没有用,一切要靠自己走出来。
“真的能走出来就好了。”江母再度叹息,“对于,靖雅,这些年,你跟你妈她们都没有联络上吗?”
说到自己母亲与妹妹,江靖雅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没有。阿姨,我们不要谈她们了。”
在父亲江汉生过世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回来,这些年更是全部失去了联络,而她,也不想她们了。也许是母女姐妹情分太浅吧!
——
江心朵与小贝贝进了房间,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对视着。
“妈咪准备好了,你问吧。”她已经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了。比起那些不堪提起的往事,女儿重要多了。
“妈咪,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问爹地的事情了。”
啊!?江心朵瞪大一双美眸。她要说的便是这件事?以后再也不问了?
如果不是这张小脸她已经整整看了五年,她一定会以为是不是哪家小朋友走错家门了。
难不成今天去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贝贝——”
“妈咪,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对不对?”小女孩儿嘟着一张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望着她。
“嗯,妈咪是很好奇,你怎么忽然就不问了?”
“因为关景睿说,没有爹地,他也会保护我的。他还说,以后不要让我在你面前提起爹地了,因为你会伤心,是这样吗?妈咪,我不要你伤心!”她圆滚滚的眼睛闪着流莹,一动不动与江心朵对视着。
虽然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谁是她江品萱的爹地,但是如果她任性的要求只会让妈咪伤心的话,她还是不要再问了。
“贝贝——”江心朵伸手把女儿娇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低下头把脸贴在女儿小巧的脸蛋边,与她亲呢地摩挲着,心里热呼呼的,虽然女儿答应不再问起爹地的原因还是关景睿的功劳,可是女儿最终担心还是她会不会伤心的问题。
“妈咪只要有你在,就不会伤心。”她紧紧地搂着女儿,眼眶热热的有点想哭了。
如果有一天这小家伙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光是想想而已就已经很难受了,如果真的话——
“妈咪,我爱你。最爱你。”贝贝很识识务地在妈咪怀里连说好几声,搞得江心朵又想哭了。
“妈咪,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还要下去看动漫。”小贝贝被母亲搂得死紧,有点呼吸不畅快了。
“再让妈咪抱一会。”江心朵恋恋不舍。
“不要啦,妈咪。等我看完动漫再回来给你抱,好不好?”
“再一下。”刚才不知道是谁还说最爱她,连让她多抱一会都不行。
虽然不止一次听到她的贝贝说爱她,可她每听一次还是感动一次。
因为,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说爱她的人啊!就连她妈妈程传芳也没有这么露骨地表达过,更不要提别人了——
“妈咪……放开我了……”
“不要……”
江心朵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会不会有恋女情结啊?
——
第二日,江心朵送走女儿去学校后,接到杨容容的电话,她正好到这边出差,特地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她,要到她家里来与她好好聊聊。
杨容容这几年的变化实在是惊人至极,由原本有些骄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变成了气势迫人的女强人。
年初的时候已经坐上了经理之位,相信再过不久,杨父就可以放心地把公司交给女儿了。所以,她的工作真是越来越忙,而她们见面的机会是一年比一年少。
所以,听到她到墨尔本来,江心朵从接到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愉快,还特地到江靖雅的店里让甜品师准备了好几份她最爱吃的点心拿回家里。
当杨容容来到江家,看着那些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已经摆好在桌上,一边吃一边大赞着:“朵朵,还是你对我最好。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着好友仍然是一头打得薄薄的短发,眉眼间却多了一抹长期磨炼在商场的精明与锐利。不过,那贪吃的模样倒是没变。
“你现在可是拿着高薪的高级主管啊,买个点心的那点钱你还缺啊?”江心朵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好友吃东西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离家出走时,经常跑到范家蹭点心吃的岁月。
唉,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往呢?而且每一份总是与他有关。
“我忙到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还有空去买点心?”杨容容把最后一块点心吃下肚后才心满意地回应。
“你这么忙,杨爸爸不会再催你结婚了吧?”江心朵想到上次通话时,好友说的被杨爸爸逼去相亲的事情。
其实她们也还年轻,但是二十五、六岁对于父辈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需要步入婚姻的年纪了。
不过,杨容容这几年除了读书就是工作,根本没听说有半个男朋友,真要她结婚,估计还是有难度的。
“他说要结,我就非得听他的?”杨容容撇撇嘴。
她老爹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之前催着她与别的男人订婚闹离家出走后,耳根子安静了几年,现在姓魏的女人看她在公司中越站越稳,而且还培养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与人马,自家女儿女婿反而被冷落了不少,她怎么可能甘心?
巴不得杨容容找个男人嫁了,生孩子,好让她的重心不在放在公司上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对她落井下石。
很遗憾,这些年,她们没有机会害到她,而且还让她越来越得人心。
“那你要不要找个男朋友?”她都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她的好友却连男朋友都没有过,这进度是慢了不止一点点了。
“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不如关心你自己好了。”杨容容挑了挑眉毛,想到前天从英国回来的男人,本来他说有事情要跟她说,约她一起吃饭,不过,因为她临时出差,所以没约成。
听他的口气,好像很慎重,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算来时间也真是快,本来说要在一起试试的,这一试便试了五年。
她以为他最终会受不了她的坏脾气,也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他的毒舌,可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分开。
可是,要她向好友坦承这一段被他们刻意隐瞒了五年的地下情,感觉总是怪怪的。
之前她明明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而他对她亦然。
两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忽然让她开口承认说他们私下交往了五年,就算是面对自己好友,她也说不出来啊。
“我们家贝贝都五岁了。”对于婚姻,对于感情,她可是没有再有想法了。
“你可以为贝贝找一个爹地啊。”
当年范先生可是她崇拜的偶像啊,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男人啊,果然不靠谱。特别是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老板们,随时都可以为了他们伟大的事业而把自己身边的女人给无情的丢掉。
所以,她立志要成为女强人,就算没有男人,还有事业。
自从他与朵朵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偶尔会问季哲,他有没有再结婚?可是不知道范先生给季哲吃了什么药,对于他的私人事情,他从来不多说半句,害她一点内幕消息也没有。
“还是你还想着他?”
看到朵朵没应声,杨容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容容——”面对这个最好的朋友,江心朵不打算隐瞒自己此时心中的想法,“我承认,我还没有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因为太深刻,所以没法彻底抹掉。我曾经也很恨,很怨,很气,但我已经努力让自己走出来了。没有接受新的感情,不是想着挽回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真的。”
就算心里仍然会想到他,想到他,心仍旧会闷疼,可她承受得住。
“不管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觉得开心,快乐就好了。”
生活是自己在过,冷暖自知。
“对了,昨天我碰到丝颜了,她现在也在墨尔本。”江心朵转移了话题,不想继续讨论她的感情问题了。
“丝颜,楚丝颜?”杨容容倒是惊讶,没料到朵朵与她又碰上了。“她还跟唐尔言在一起吗?”
“他们早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她没有问。
“说得也是。唐尔言的女儿都跟贝贝一样大了。大概是娶了别的女人吧。”杨容容曾经在一个宴会上见过远远地见过他一次。每个男人都是带着漂亮的女伴,而他却带着女儿出席。
商场上有传言,唐尔言简直是把女儿当成天上的月亮宝贝着,宠得完全不像话,小公主一皱头,他都担心天塌下来。
可惜,没人见过她母亲,也不知道她母亲是谁。
“他有女儿了?”
听到杨容容这么一说,江心朵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当年她对他们的那一段了解得并不多,但却仍旧是看得出来唐尔言对丝颜的感情很不一般。丝颜失踪那天晚上,他站在雪中的身影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忘记。
可现在,他已经有女儿了,而且还跟自家贝贝一样大。可那时候,丝颜跟她说过,她身体没有办法怀孕。
那孩子便是他与别的女人生的。
男人的感情,大概是这个世上最难以理解的了。
可以爱一个女人,也可以跟另一个女人生孩子!
可受伤的却总是女人!
丝颜,大概也是无法忍受上一秒还在说爱她,下一秒却已经跟别的女人又滚上床的男人所以才离开的吧?
这种事情,又有多少女人受得了?
就算是再多的荣华富贵也如何?
她这辈子永远无法忍受自己所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事实。
而她母亲那一辈人的想法与做法,她无意去批判,因为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了富裕无优的生活,就已经没有权利去要求男人的专一。
而这个世上,男人的专一却是千金难买的啊。
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女人,也会有其它的事情,例如说,权势,利益——
她苦笑,怎么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对啊。他女儿乖巧又漂亮。”杨容容可没有朵朵想得这么多,不过,看到朵朵脸上布满着不满及恼意,她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干嘛生气?为楚丝颜感到不值?”
“心里难过。”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我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看你,你还敢难过给我看?”杨容容从座位上起来顺势拉起她,“好了好了,我们去等小公主放学好了。好久没有见她了,想死我了。”
“你慢点行不行?”被好友风风火火地拉着的江心朵,运动神经超差的她只能跟在后面哎哎叫。
——
伦敦,范氏财团总部顶楼。
范婉媛拉着范逸展的手走进洛岩的办公室时,发现范仲南也在。
“Fran?”她很惊讶地道。
而范逸展看到爹地也在这里,很稳定有礼地朝他招呼,“爹地,午安。”然后又朝洛岩道:“LEE,午安”
他叫的是洛岩的英文名,就像他一直称范婉媛的英文名一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过这边来。”范仲南朝儿子招了招手,小家伙很快朝他而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先看看这些,有什么不懂的,一个小时之后再问我。”
儿子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后,范仲南伸手把他面前的笔电转到了儿子的面前,那是一份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范婉媛看得头皮发麻,他竟然让才五岁的范逸展看这些东西?
“Fran,你不能这么对他,他还是个孩子。”范婉媛直接朝他抗议,然后伸手想把笔电给合上,范逸展却伸出手小手挡住了,稚嫩的脸上还有一丝紧张。
他的紧张来自于对父亲,担心会受到父亲的责骂吧?
范婉媛心疼极了,“我不同意你再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他还这么小,懂什么?”
“我只是让他看,没让他现在就懂。”范仲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点上烟。
就算他看不懂,他也不会责骂他,只是让他从小就习惯这些东西而已。
不过,范婉媛却不苟同他的做法。
“就算想让他学习,也不必这么急。”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活泼开郎的,可是这个词却从来不适合用在范逸展身上。
他超出年龄的早熟与稳重让她心疼。
她宁可他像洛斯小时候一样,调皮得要把她给气疯也不想看到范仲南培养出这样来的。
看来,让他一个男人来带孩子,真的是太失策了。家里少了个女人,连孩子的性格都变得这么不正常。
可是,要他找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他是范氏未来的接班人,要承受的东西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来得多。”范仲南抽了一口烟后仍旧淡淡道。
“可是他才五岁,不应该——”范婉媛也怒了,可是,她的话被洛岩挡了下来——
“好了,你不必这么激动。Fran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SARA,你不要跟爹地吵架。爹地交给我看的东西,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我不行,爹地不会强迫我。”只会让他继续努力。可他不想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吵架。
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都在劝她,范婉媛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
洛岩看她气得不清,倒了杯水递给她,“你不会是专程过来找人吵架的吧?”
她明明说今天要带范逸展出去玩的,怎么就把人带到公司来了?
范婉媛一口气把杯中的水喝完后才总算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她放下杯子,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无声抽烟的范仲南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看了一眼范逸展,她觉得不能再让他这么折腾孩子了。
“哦,没事路过就顺便上来看看。对了,你让秘书帮我订一张后天飞墨尔本的机票。”说完后还特地又看了一眼那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果然,听到她的话后,原本淡漠的身影似乎有些僵硬了,好现象,继续啊——
“你去墨尔本?”洛岩挑了挑眉。
“嗯。昨天贝贝跟我说,她准备要有个爹地了,我当然想去看看是哪个男人有资格做贝贝的爹地啊。”
洛岩没有接话,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是故意要说给别人听的。
而那个别人,听到她的话后,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手上的烟燃到尽头,烫到手都毫无知觉。
——
她要嫁人?
范仲南不知道自己今晚抽的第几包烟了,眼前的公事一件没处理,不断地抽烟,想着范婉媛下午故意说给他听的那句话。
越想心里越闷,闷得发疼!却没有一个发泄口,所以只能不断地抽烟。
她真的会跟别的男人结婚吗?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她从未与任何男人有来往,所以,他也不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今天范婉媛故意在他面前这么一说,却激起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没法想像她靠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那种情景,更不要说其它更亲密的行为,光是想想,都会让他抓狂了——
可是,他真的要去找她吗?
难道,没有她,真的不行吗?
可是她,会不会已经忘了他?会不会,不想看见他?
“爹地,你有烦恼的事情吗?”
范逸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小巧的鼻子因为房间里浓浓的烟味而皱起来。
从他懂事开始,爹地总会一个人抽烟,然后脸上的表情好像很不开心的模样。
那今晚,爹地又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呢?
“没。”看到儿子前来,范仲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按掉手上未燃尽的烟,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不要进来。”
书房里烟味太浓了,他不想让处于生长中的儿子受到影响。
与儿子走出书房,并顺手把门带上后,他才低下头询问,“有什么事?”
“今天你让我看的那份资料——”范逸展正想跟爹地说说关于那份资料的事情。
因为中午在公司的时候,爹地一直在发呆,后来说他暂时没时间,然后SARA就强行把他给带走了。
而爹地连晚餐都没有回来,他只能等他做完功课后过来书房找他,可是爹地今晚的情绪好像不大好。
“爹地有些头疼,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范仲南打断了儿子的话。
“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范逸展抬起小脸望着爹地有些疲倦的脸,眼里有着担忧。
“睡眠不够。不用担心。回去睡觉。”范仲南拍拍儿子的头,替他打开房门。
既然爹地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乖乖听话,“爹地,晚安。”
“晚安。”
范仲南看着关上的房门,转身往回走,估计今晚又是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