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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长辈,哪怕说漏了嘴,也得装作没听懂。
北宫逸轩埋头捣着药,绝娘子对这上道的小子越发喜爱。
人呐,就是这样;若一眼瞧去是喜爱的,多瞧着,多看着,反倒看出不满意来。
就像周宇鹤,生的好看,天赋好,那可真是人见人爱。
可是,相处的久了,那自负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眼前这小子,第一眼瞧着不甚欢喜,可短短接触,这性子倒是让她满意的很。
“哎,小子,混小子与那丫头的事儿,你与我说道说道!”
了解的多,才好对症下药。
说起来,绝娘子还是记着当年老二将她关起来的仇!
周宇鹤那小子跟着老二胡来,险些没打死她男人;若非老大出手,她哪儿能跑?
为了一了百了,最后还弄了个跳崖殉情的谣言出来。
那些过往,此时想着依旧牙痒痒。
越想,这心里头越激动,越发想瞧瞧周宇鹤求而不得,不甘而去的模样。
非得让那小子明白明白,这世间不是他想要什么,便得什么的!
绝娘子的激动,北宫逸轩看在眼中,转在心中。
真要让周宇鹤不甘而去么?
如今时局紧张,大宇虎视眈眈,东周横插一脚;如今机缘巧合遇着了绝娘子,若是真让周宇鹤不甘而去,对北煜,是利是弊?
北宫逸轩目光深沉的看着寒谭,一时不语,绝娘子瞧他模样,扬了下巴,警告道:“这药姑奶奶能配,自然也能给你毁了!你若不让姑奶奶高兴,姑奶奶便让你哭着回去!”
瞧着绝娘子认真模样,北宫逸轩心道:得,他和周宇鹤,总有一人得哭。
权衡之下,北宫逸轩还是决定,让周宇鹤哭去好了。
挑挑拣拣的说了许多,将宁夏与周宇鹤之间的恩怨当说的说了,不当说的,自然是给压下不表。
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听的绝娘子一愣一愣的。
“乖乖!那小子,怎的龌龊到这地步了!”
跟一小丫头对手,却是输了!输了还输不起,还在人身上动手脚!
“所以,小丫头还不知道你耍那些把戏?”
看着北宫逸轩,绝娘子真心觉得小子越发合她脾气!
这算计的,可真是绝了!
北宫逸轩摇头,绝娘子琢磨着:“大宇那废物要杀她,你家俩废物要杀她,那混小子这会儿应当算是下不了手了。”
废物?
北宫逸轩看了绝娘子一眼,而后安静的捣着药。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来,周宇鹤许多的坏脾气,跟这几人倒挺合的来。
绝娘子琢磨一通,啧啧两声,摇头看向北宫逸轩:“拖着这个累赘,你累不累?”
“自家夫人,自然是要护着,何来累不累之说?”
听听!
女人没在跟前,也能说的这般腻;也不知在周宇鹤那小子跟前,是如何气人的?
绝娘子对北宫逸轩的反应和回答,甚是满意,又想了一阵儿,便与他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
北宫逸轩捣着药,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不由的眉头一裹。
放下药杵,抬眼,语带恭敬,却又认真的问道:“小师叔,您确定是要让周宇鹤哭着回去?不是让我恨着去追人?”
他这一问,绝娘子双眼一瞪:“你怕甚?他那人可是自负的很!如何敢对她怎么着?”
这话,北宫逸轩真不好回。
只知道,绝娘子此计,对蝉儿不利!
“行啊,你可以不答应!你若不答应,这药姑奶奶也不配了,有本事你将老大找来啊!”
北宫逸轩心疼自家女人,不愿配合,绝娘子也不乐意了。
真当她是街边的郎中,谁都会救?救那小丫头,那也是想折腾周宇鹤那小子!
看着药臼里捣碎的药,北宫逸轩真心觉得该将颜卿给一并叫来。
他垂眸不语,绝娘子说道:“给你一盏茶考虑,若是同意,便将药装进坛子里,若是不愿意,将药倒进谭里去!”
那人说罢,坐到石头上,不再言语。
北宫逸轩蹲在那儿,看着寒谭,听着水声,心里头挣扎。
其实,这计,也没甚好折腾的;周宇鹤那么要强的人,如何能承认自己的心思?
便是知道了真相,也当不会对她怎么着;明知她心中之人是谁,再强行将人带走,岂不是没意思了 ?
纠结来纠结去,一盏茶光景很快便过了。
赌一把!
倘若周宇鹤真想对她怎么着,大不了他坏了绝娘子计划罢了。
瞧着他将药装进坛里,绝娘子笑的很是好看,将那装了药的坛子放进一个大坛中 ,小心的沉了寒谭。
“嗯,就差赤炼那小东西了!”
拍了拍手,绝娘子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绝娘子满意,北宫逸轩心中担忧。
一前一后出了山洞,北宫逸轩这才去熬药,当他端着药进屋子里,她正浅浅睡着。
温度刚好的药放到桌上,他坐到床前,轻唤着她:“蝉儿,醒醒,喝了药再睡。”
几声轻唤,她便是睁了眼。
看着他含笑模样,宁夏拉着他的手,浅声问道:“许久没听着你的声音,是去了何处?”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卖了个关子,喂她喝了药,他才问道:“蝉儿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嗯,坏消息!”
好消息用来缓解才好。
空碗放回桌上,北宫逸轩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周宇鹤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这,是小师叔交待的。
听他说完这所谓的坏消息,宁夏浅浅一笑:“还以为你会说,宇文瑾带了大军寻来!周宇鹤不放过我们,不是早便知晓的吗?”
她回的轻松,北宫逸轩听的深深一笑。
如今的她,对周宇鹤算真的是平常心相待了。
“好消息呢?”
“蝉儿的蛊毒,能解了。”
这消息,确实是好消息!
宁夏欢喜的想要起身,却是扯到心口的伤,痛的一个抽气。
北宫逸轩忙压着她肩头,不让她动弹。担忧的解了衣裳检查着,确定没崩到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知你欢喜,也不能这般***!若是崩着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他埋怨,她吐了吐舌头,眯眼一笑:“实在是太高兴了嘛!”
高兴,确实是高兴,甚至于,高兴到晚上都睡不着。
她睡不着,绝娘子可不高兴了。她还等着北宫逸轩去办事儿呢!
这不,一不高兴,就端了碗药,进了屋子。
绝娘子也不看北宫逸轩那怀疑的目光,直接将药给宁夏递了过去:“喝了,不然今晚你这伤痛起来睡不着。”
北宫逸轩想说什么,绝娘子一个眼神过去,他便沉默的接过药,喂着宁夏喝下去。
喝了药,约莫一盏茶的光景,宁夏便是沉沉睡去。
绝娘子也不避讳,就这般站在床前,丢了一身衣裳给北宫逸轩:“将她身上这血衣换下,拿到外头的盆里去泡着。抓紧时辰将血水撒到山上去。”
这般安排,都不给北宫逸轩时间说话。
看着手中的粗布麻衣,北宫逸轩再次想着,真该让颜卿瞧瞧,此时绝娘子这犹如魔头的模样!
院中放着极大的一个木盆,也不知是以往做什么用的
里头也不知混了什么药?当宁夏那身血衣放进去之后,那一盆水,瞬间变的艳红,就似满满一盆血似的,血腥味浓的很。
血衣浸泡之后,拧干晾了起来。
这衣裳,过两日还得用。
按绝娘子的要求,北宫逸轩将血水用桶装了,来来回回的撒到山中。
撒完那一盆,又撒了另一盆,不知哪儿来的血水。
忙活完这些,一夜时光已过。
坐在河边,看着太阳升起,鼻息之间,全是血腥味儿。
绝娘子这一夜也没闲着,将林子里好生的制造了一番打斗的痕迹。北宫逸轩看着那所谓的‘现场’之时,真对绝娘子耍计的心佩服至极。
见过了鬼医,清楚了鬼医那外冷内热的吃货性子之后,如今又见到了绝娘子这闲的蛋疼的无聊性子。
闲的蛋疼,这是蝉儿曾经说过的;以前觉得这话真是粗鄙,如今用到绝娘子身上,却是该死的适合。
忙活了一夜,回去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
熬了药汤,煮了粥,这才进了屋子。
沉沉的睡了一沉,醒来瞧着北宫逸轩一身青衣,宁夏便是眉眼一弯。
“颜好,穿什么都好看!这种衣裳,居然给你穿出一身贵气来。”
她这般说,他宠溺一笑,刮着她鼻梁,扶她起身洗漱。
喝了药汤,这才将粥吃了。
宁夏在屋里养伤,白日里,北宫逸轩守在床前,与她说着话,陪着她。
晚上,一到时辰,绝娘子又是一碗药端来。
待她喝了药沉沉睡去,绝娘子吩咐着北宫逸轩给她换上血衣,将她带去寒谭。
北宫逸轩在洞里头等着,深睡的宁夏躺在昨日那泡血衣的大盆里,大盆飘在寒谭之上。
洞外,绝娘子藏在枝头,守株待兔。
亥时刚过,便听得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抬步走到洞口,借着月色,只见石头上,被大大小小的蛇给占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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