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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鹤远远的看着,看着那人一声轻叹,坐了起来。
看着她再次靠在他肩头,双肩微动,似在努力的平复着呼吸。
想来,她也是动情了吧?
喉头不由的一紧,心里头不由的想着,她若动情,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那日车中,她与北宫逸轩说着浑话。
什么‘白鹭上青天’,又什么‘锄禾日当午’。
那时,对她忽而的淡漠不太适应,自然无心多想。
此时此景忆起来,却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远处的人,控制着呼吸,北宫逸轩始终探不到那人气息。
心中不由揣测,莫不是真的走了?
两个男人的心思,宁夏自是不知;转眼看向北宫逸轩,她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来。
逸轩忍着**,她同样对他动情;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如何会没有杂念?
可是,逸轩说,她得将身子养好了才行。
好些日子不能对他为所欲为了,她厚脸皮的想着,真想将他吃了呢!
再次枕于他腿上,看着空中之月,宁夏亦是在平复着对他的**。
沉默之间,北宫逸轩探着四周。
虽说没那人气息,可到底,有一件事,还是得与她说。
思量着,她知晓了真相,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蝉儿,若你知晓,解蛊毒,无需周宇鹤以活血为引,你会如何?”
此问一出,宁夏一时愣住。
远处的人,亦在此时,乱了气息。
虽说收的快,却被一直探着的人寻着了方向。
嘴角一勾,北宫逸轩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周宇鹤,你果然没走!
今夜不管你走不走,此事,我都会问!
不管你留不留,今夜之事,我都得办!
你伤她不肯放手,我便让你这辈子都忘不得!
人 ,最怕的是抽丝剥茧,最怕的是有了兴趣。
一旦有了兴趣,一旦有了探究之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如当初,对她好奇的自己。
他有绝对的把握,他的蝉儿,足够好,足够让那人割舍不下!
身为男人,他自然知晓,怎样的画面,怎样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沉沦。
北宫逸轩心中的算计,宁夏自是不知;在听他这话之后,坐了起来。
双手在膝盖上磨了磨,许久之后,一个叹息:“这是真的吗”
“是!鬼医师父传来的消息;兴许是怕他行过份之举,兴许是怕我因血引而处处忍让。”
不可否认,之前处处让步,委实因为周宇鹤为活血引之事。
如今鬼医来信告知,那不过是周宇鹤的骗局罢了。
看着她摩挲的手,北宫逸轩眉目柔和的将她双手握于掌心:“蝉儿方才可是说过,放下了。”
“是,是放下了没错。”
放下,和陡然知晓真相,那是两码事。
“我着实想不到,他会以此事相骗。”之前觉得那人,哪怕是耍诈,也是理直气壮,光明磊落。
此事瞧来,却非如此。
“那,蝉儿是如何想的呢?”
北宫逸轩发问,宁夏一时沉默。
这份沉默中,隐于暗中的人,同样在等着她的答复。
周宇鹤万万没料到,师父居然会给北宫逸轩送信!
她的沉默,他心中莫名的有些忐忑。不由的,想到山中之时,他问赤炼之事。
若她知晓真相,可还会相救?
“还能如何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说过要放下了,再去计较,就没意思了。”沉沉一个吐气,抬眼看着空中月色。
“凡事有两面,放下计较的一面,我们也当高兴;不用那人以活血为引,至少我们寻着药材配药,也没那般麻烦。”
她这般说,北宫逸轩自是欣慰;将她拉近,于她唇上一吻:“蝉儿向来不会让我失望。”
从一开始的处处忍让,到后来的咄咄逼人,再到如今的彻底放下。
近一年的光景,她有着惊人的蜕变。
这份蜕变,本该只有他一人知晓,本该只有他一人欣赏。
如今,他却愿意将这一切摆在另一人眼前;让那人瞧瞧,这个为了保命,处处算计的人,到最后,是如何的心胸豁达!
只要将她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才能让那人,彻彻底底的沉沦!
过了这座山,那人也当离去;而她的好,只会成为那人一辈子的记忆。
求而不得,念而心悸。
那种痛苦,那种折磨,会让生性孤傲,心系皇位的人,终身抱憾!
当然,还差最后一点。
一个让人终身难忘的画面。
他心中算计,宁夏却是沉沉一个叹气,指腹在他唇上轻轻一碾,这才说道:“逸轩,苏轼有首诗,虽不应景,我却独独想到了这首,你可想听听?”
“苏轼?”北宫逸轩眼帘扑闪:“莫不是写‘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那人?”
“嗯,叫《水调歌头》。”
含笑点头,宁夏起身。一手负于身后,迈着步子,一副儒雅书生模样,摇头晃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分明是一首感怀之作,却因着爱人在跟前,念出深深的情意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收尾,抬手,二指指向空中之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重复着这一句,北宫逸轩起身,立于她身后。
双手环过纤细地腰身,下巴磕到她肩头,缓声说道:“好诗!”
扬头,看着他含笑模样,似有意戏弄一般,在他耳旁喃喃而语:“那是自然!可是大名人!”
轻声细语,道不尽的暧昧;那耳鬓厮磨的触动,让他张口咬着她的唇。
“蝉儿可想瞧瞧,不胜寒的高处,到底有多高?”
明知他受不得,偏生来挑逗他,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他这般说,少不得借口脱身的嫌疑。
宁夏身子一转,双手缠在他脖子上,“有多高?如何瞧?”
“这般呢?”
话未落,他便搂着她,飞身而上。
呼啸的风声,于耳边穿过;看着下方景色越来越远,宁夏忍不住的一声娇笑。
“好厉害!能有多高呢?”
那日大雨,将天空洗了个干净;此时空中挂月,染上星辰,自是美不胜收。
他揽着她,飞向高空。她仿佛觉得,那高高在上的月亮,亦是触手可及。
还记得那日在院中,他以内力送她明月,与她说:“我无法为你摘天上星辰,无法为你取空中之月,我只能尽我之力,送你最美的风景。”
可此时,她觉得他正带着她,飞上月球;他正带着她,看世界最美的风景。
月色之下,他眸含情意,面带笑容;她看着他,恍惚间,她怀疑这一切都是梦境。
多么美丽的梦啊,若是梦,可不可以不要醒来?
“怎的了?怕了吗?”
她目不转睛的瞧着自个儿,北宫逸轩不由的发问。
这般高,她莫不是怕了?
“逸轩,这是梦吗?”
他的存在,让她觉得恍惚。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夜晚,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的模样,看的他浅浅一笑。
笑着笑着,便是一串悦耳的笑声于月下蔓延。
“若这是个梦,我只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若能大梦下去,生生世世,当永不分离。”
他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她常常在想着,自家男人这么好,一辈子也爱不完的。要不要生生世世的爱下去?
若能生生世世相遇,生生世世相爱,那该多好!
带着这份憧憬,他双手缓缓松开。
他松手,她眉目含笑,跟着松了手,从高空缓缓坠落。
从周宇鹤这个角度看去,只见那人似枝头玉兰,盛开的艳丽无双。
那人飘落而下,一身白袍,被月色染上氤氲之光。
看着她从空中坠落,听着她欢悦的笑声,只觉得,天地在这一刻都失了颜色。
一经多年,这样的画面总会在梦中出现。
她一袭白衣,自月宫跌落,踏着月华而来。
她落在他臂弯之中,大眼忽闪,一如飘飞的蝴蝶,抨击着心底深处的柔软。
她于怀中浅笑,一首《水调歌头》自红唇而出,声音三分含情,七分带魅,迫人心魂……
那不受控制的一个呼吸,暴露了他的行迹。
高空的人,冷眸一笑,在她飘飞于月下之时,俯冲而下,将她抱于怀中。
宁夏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飘乎的,只觉得整颗心都是朦胧的。
从高空坠落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他立于月亮之上;她仿佛看着他,身染月华,美到让人窒息。
因为信任,所以她敢放手;因为信任,所以她敢坠落。
而她的信任,换来的美景,这辈子也忘不了……
将她接住,北宫逸轩抱着她缓缓而落。
在那正对月亮之处,他低头而吻。
一双白衣之人,月下缓缓而落。他低头索吻,她仰头给予,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美好的夜色,美好的人儿,美好的画面……
看着这画面,周宇鹤不由想着,倘若那人换作是他,岂不更加完美?
心底的跳动,缓缓化开,她方才那一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让他颇多幻想。
不恨了么?真的不恨了么?彻底的放下了?
不恨,真好!至少,可以正眼相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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