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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这话,北宫逸轩点头以示同意,“还有呢?”
“那兵符,是三人所争,足以证明,那时北煜已是强弩之末;周宇鹤、宇文瑾都想吞并北煜,而那三十万的大军,却是只认兵符,不认人。”
说到那兵符,说到三十万兵权之事,北宫逸轩便是眉头一裹。
眼见宇文瑾就要进京,那半块玉佩,必须先到手才行!
想到宁夏梦中见过太皇太后,那么,北宫荣轩口中的‘老太婆’莫不是太皇太后?
二人意见一致,想要进宫问个究竟;可是,若她冒冒失失进宫,必然会引起小皇帝的怀疑!
所以,最好的机会,是在元宵之时!
“我会派人保护太皇太后安危,元宵之时,你我寻着机会去见太皇太后一面。”
对此提议,宁夏表示赞同,沉沉一个呼吸,闭眼间那些画面,依旧让她难以平静。
“蝉儿,我教你丹青,待你会了,与我作画可好?”
那些画面被庄映寒强扣于她脑中,她自然是受不得;思索之后,北宫逸轩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教她丹青,让她画画;她总说,看着他,是世间最美好的事;那么多看看他,是不是就能将那些可怕的画面给消去?
他这提议不错,二人起身沐浴之后,到了那蓝竹林。
他与她说着作画之道,看着前头的竹林,轻描轮廓。
她笔下无灵,他便立于她身后,握着她执笔的手,一笔一画,轻轻的于宣纸上扫过。
身后的胸膛,宽厚而温暖;抬眼之间,是他深情的眸子;下意识的将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感受着他的温情。
有他,真好……
离元宵还有些日子,但江南一带的灾民,已然往京城而来。
瞧着暗卫给北宫逸轩送来的信件,宁夏眉头一蹙,“地方的折子,不是说灾情不严重吗?”
而且知晓原文灾情,早就做了应对,怎么还是这么多灾民?
北宫逸轩亦是无奈,“京中太后的人是抽了,可地方上的人,却是还未除尽;再加上北宫荣轩在暗中搞鬼,我又不敢太大动作,实在是没法子。”
水灾未至,他不可能与小皇帝提灾情一事;又不敢大动手脚;再加上地方官员贪赃枉法,亦非他能处理。
前些日子京中发生的事也不少,他的人手已经分的七七八八,实在是没办法再去顾及灾区。
“太后和北宫荣轩的人,将朝廷拨下的银子吞的干干净净,非但如此,还有人在灾民中造势,言朝廷无所为;故此灾民往京城涌入。再加上地方官员压下不表,亦或谎报灾情。皇上知晓此事时,已是晚了。”
说道间,北宫逸轩将手中信件丢进火盆,看着火光升了起来。
说起来,前些日子没人是清闲的;小皇帝忙着巩固皇位;众人亦是忙着算计,至于灾情一事,着着实实是顾不上的。
灾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说的再多也是没用;眼瞧着元宵将至,只怕小皇帝会在宴上提起此事。
“既然如此,你与苏江一带的官员可是撇清关系了?”她可没忘记,北宫逸轩败的关键,就是苏江一带的叛徒所致。
如今小皇帝正寻着机会拿北宫逸轩的错处,若是将这事儿送上去,不是给了小皇帝机会杀他?
这一点,北宫逸轩自然是明白的;搂着她坐于位上,柔声说道:“那些人已然背叛了我,如今与北宫荣轩的联系最多;待皇上查证据之时,直接查到北宫荣轩头上去。”
“如此便好。”
回话间,宁夏手上动作未停;瞧着她手中的衣裳,北宫逸轩拿起来瞧了又瞧,“昨日才寻来的料子,今日便做了衣裳了?”
昨日提起苏江一行怕是在所难免,宁夏让他去寻一些弹力较大的料子,最好是黑色的,或者灰色的。
他一搜罗,倒是从王府的库房里找了不少出来;昨儿夜里才拿来的料子,她这都裁剪出来,开始缝制了。
“若真是免不得去走一遭,我还是先做些登山服的好;原文里,苏江一行可不比雪域事儿少,提前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雪域一行,原文里可没那么多的麻烦;苏江一行才是山塌,洪流不断;若是不做好准备,只怕她到时去了,又是个累赘。
听她这般说,北宫逸轩瞧着衣裳若有所思。
让她去,危险重重,他不放心;可将她留在京中,小皇帝多方算计,他更不放心!
相比之下,还是将她带在身旁时时照看着,心里头踏实些。
“府上这般多的人,何必自个儿忙活?给秋怡她们去做便好,你别伤了身子。”本来身子就恢复的不好,再这么操劳,如何受的住?
自家男人的担心,宁夏自然是明白的;将袖口缝好之后,冲他一笑,“我只是先做个样衣出来瞧瞧;我也没做过成衣,不懂得做出来效果如何;若是有什么不行的,到时让她们再改改。”
瞧她苍白的面色,北宫逸轩含笑的眸子里,透过一抹深沉。
那一日她进入梦境之后,每晚都会发恶梦;能睡的时辰,实在是少。
尽管夜里点了安神香,她却总是被梦惊醒;一身的冷汗,将衣裳湿透。
白日里乏了去休息,却是一点儿动静便睁了眼。
短短几日时间,她这身子便越发的瘦弱,清减的面容看的人心疼不已。
“其实,我最喜欢第一套桃色的情侣装;一直想做一套我喜欢的款式。”或许最初的,永远都是最美的。
想到他初次穿着桃衣之时,那美艳模样,宁夏眸中便是泛起阵阵光芒。
北宫逸轩想起她提过的紧身衣,心里头也是一软,“蝉儿喜欢,怎样都好。”
自家男人这般好,宁夏心里头真是软的似水,放下衣裳,拉着他起身,“逸轩,不如,你教我高山流水的曲子。”
那人看着她的笑,点了点头,“好。”
昨日与她奏了一曲,她便十分的爱;她说与以往听过的不同,听起来更让人心态平静。
书房中,那曲高山流水并不流畅,偶尔停下,是他与她轻声说着抚琴之道。
院外,一身黑衣之人立于暗处,融于黑夜之中。
看着手中的绢帕,他只觉得这一切让他越加的理不透。
不过数日未见,她那模样看起来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本就没几两肉,方才那天一眼看去,越发显的弱不禁风。
她不是北宫逸轩的宝吗?她如今模样,北宫逸轩怎的不担心?还教什么琴?还看什么医书?居然还教她丹青,他是把她当什么了?
心里头想着便是不痛快,那人将绢帕收进怀中,于黑夜中消失不见……
元宵佳节,宫中设宴。
午时刚过,宫中便传来消息,命宁夏早早进宫。
“香囊里装了药,遇毒不同香味,你可是记着了?”书房之中,北宫逸轩将一只绣着玉兰的香囊给她配于腰间。
“记着了。”摸着香囊,宁夏柔柔一笑,“记了这么些日子,若是还记不住,我都该回炉重造了。”
元宵设宴,保不齐小皇帝借机生事;虽说不主动为敌,至少不能少了防备。
瞧着她红润的面色,北宫逸轩抬手轻轻一抹,指尖便是染上一层胭脂绯色。
再好的颜色,也是胭脂而已,几时才能将她身子调理好?
“别担心,每日这般补着,很快就能调理好的。”握着他的手,宁夏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相视之间,他点了点头,与她十指相扣,出了书房。
二人早早进宫,北宫逸轩受旨去御书房,宁夏请旨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没承想,今日小皇帝倒是好雅兴,没在御书房呆着,而是立于御花园,赏着初春的景色。
新春时节,仙客来开的正好,在姹紫嫣红之中,一身紫衣之人眉头微蹙,似有所思。
“安国叩见皇上。”
宁夏浅声行礼,却是久久得不到那人一句‘免礼平身’。
小皇帝看着园中景色,宁夏跪于他身侧;良久的沉默之后,宫人碎步而来:“禀皇上,逍遥王觐见。”
“让他在御书房候着吧。”
那人声音微显嘶哑,似受了风寒;宫人领命而去,宁夏却是垂首不语。
瞧她垂首半分未动,小皇帝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若是以往,让她这么跪着,她必是寻着话头自个儿起来了;今日倒是转性了?就这么跪着?
目光转了一圈,小皇帝朝旁边的太监打了眼色,那人点了点头,忙朝御书房而去。
交待完了,小皇帝这才叹了口气,伸手去扶,“阿姐这一病便是许久,瞧着也是清减了许多;不知阿姐的病,可是大好?”
手臂上的力道,在她起身退后之时重了几分;宁夏抬眼,与他平视。
半月未见,这人倒是变了些许,眸中的深沉越甚,稚嫩的面容更加的沉稳。
“安国身子已然大好,有劳皇上挂心。”垂眼回着话,宁夏不动声色将手收回,他倒也从善如流,松了手上的的力道。
她垂手之时,小皇帝看着园子,幽幽说道:“许久未曾去见太后了,阿姐与我一起去瞧瞧,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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