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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原地的男人掐灭指间的烟蒂,曲指一弹,烟蒂准确无误地弹入垃圾桶中。他走出阴影区,潇洒地走在灯光下,经过叶梅所住的高级病房门口时停顿下来,似乎在侧耳倾听些什么,然后神情一变,对守在病房外边若有所觉的保镖说了句“原地警戒”,空中划过银白的弧线,他的人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诧异的保镖眼前快速消失。
午夜的医院,看似平和安静,但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打斗。
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得到欧阳大夫批准,叶梅终于可以出院了。
回到了家里,叶梅仍然住主卧,东方卓被奶奶安排住进了婴儿房旁边的房间。别墅里很热闹,听说当家添丁后,大家办事顺路的都会过来说声恭喜,顺便看看孩子。
因为叶梅需要静养,大家都不太吵她,再加上奶奶说男人不能进坐月子女人的房间,即使是月和叶孟秋都被拒在叶梅房门外。所以每天能和叶梅说话的也只有奶奶、五婶儿和堂妹东方圆或其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东方家的女眷们。
但小宝贝不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的身边至少九个小时里都围满了人。每天晚上准七点,东方卓都要抢回儿子把凑热闹的人赶走,否则他连儿子都碰不到。爷爷奶奶祖宅不住了,就住别墅这边,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看曾孙,抱曾孙。没办法,不这么做,过了上午九点半,像东方辉、东方圆、武尚笑、月和叶孟秋这些个年轻人上来,他们就抢不过了。
晚上十二点,保母准时端了产妇的宵夜进来。叶梅坐起来,接过湿毛巾擦手,慢慢把宵夜吃完,漱了口,等着保母把孩子抱过来。
叶梅敞开上衣,一抬头,进来的不是保母,而是手上抱着儿子的东方卓。她觉得意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又加班了吗?”她的担忧与心疼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东方卓弯腰把孩子递给她,坐在床边,扯开领带,“嗯,最近事太多。”
她调整好姿势,低头看着吃奶的儿子,从他的小脸到小手,再到不太老实的小脚丫上,“才十来天,连半个月都不到,小宝贝都要有双下巴了,这样下去他一定成小胖子,怎么办?”
他侧身躺在床上,以手支头看着妻儿,“小孩子胖点有什么关系?越胖越可爱。”
“小孩子胖点儿是比较可爱,可是太胖了我会抱不动的。”
“妈妈抱不动还有爸爸在,不需要担心。”
她看着孩子的神情又柔和了几分,“嗯。”
“欧阳大夫过来有说什么吗?”
“她说一切正常,不需要担心。你不回去睡吗?都累了一天了。”
“我再呆一会儿。”
“工作到这么晚,肯定会饿,我叫保母弄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饿,别担心了。”
“哦!对了,孩子的名字要不你取吧!要不然还不知道爷爷奶奶要吵到什么时候去。”
“今天又吵了?”
“嗯,爷爷说要叫东方仲杰,奶奶说应该叫东方逍遥。他们谁也不让谁,还让阿圆进来问我比较喜欢哪个名字。我哪敢乱发表意见,只说都很好听。”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闲适地由侧躺改为仰面躺的姿势,“又改了。我记得前天的时候,爷爷说的是东方贤英,奶奶说的是东方连成。”
她失笑,先给孩子换了吃奶的位置,之后才说:“你发现没有,奶奶是武侠迷、名人迷。你回忆一下奶奶每次想到的名字,很有意思。”
经她这么一提,他这才去注意这件事,挑眉,“奶奶第一个说的名字是东方扶苏。”
“对,奶奶说喜欢公子扶苏,可爷爷说公子扶苏有什么好的,早早就去见了阎王,不好。”
“嗯,好像是这么吵的。之后就改成东方无忌。”
“倚天屠龙记里有个张无忌,大概很喜欢这个角色吧!不过爷爷更有意思,说张无忌有什么用,怕老婆,呵呵……”
他也跟着笑,“是不是还有一个东方留香。”
“是啊,有,这个出处我就不清楚了。”
“有一本武侠小说叫《楚留香传奇》,应该是从这里来的。”
“唔,这样啊!爷爷说这个人很没用,虽然风流之名在外,实际上却一辈子也没娶到老婆。奶奶来气,又改了,什么东方世民、东方朔、东方孔明的,还有一个东方吹雪,再有你说的东方连城,然后今天又成东方逍遥了。”
东方卓咕哝了一句,“还好没说成东方不败。”
她没听清,轻声问:“什么?”
“没什么。”
她看怀里的孩子已经吃饱睡着了,于是轻轻移开放到床上,弄好衣服,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晚安,妈妈的小宝贝。”“老公,宝贝睡了,可以抱走了。”
他凑过来,学她的样子亲了亲孩子的额头,下床,弯腰抱起儿子,“你休息吧!”
她点头,“你过来一下。”
他不明所以,弯腰凑近。
她身子向前,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老公。”
他反过了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看着他抱着孩子出去,反身关门,她满面笑容地躺下来,想着儿子的眉眼,儿子越来越胖乎的小手小脚,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迷糊了起来。似乎身后的床下陷了一下,她以为是在做梦,没去理会。身后似乎有人贴了过来,她总算意识到不对,可鼻子闻到熟悉的体味,又令她觉得安心,不自觉地往身后人身上靠了靠,睡的沉了。
清晨五点多,六点不到,叶梅自然就醒了。因为这个时间是儿子的“吃饭”时间。刚开始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儿子用哭声叫醒她,或是保母叫醒她。大概过了一星期左右,她就习惯了,到时间自己就醒,然后等着保母把孩子抱过来。
今天有所不同,因为她意外地发现,被奶奶命令分房睡的老公大人居然睡在她身边。
看她坐起来,他跟着醒了,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怎么不睡?要去卫生间吗?”
“你怎么在这里?快点走,保母马上就抱孩子过来了。要是奶奶知道,肯定会骂你。”
他眼睛半睁不睁的坐起来,轻拍她的头,“就爱瞎操心。”说罢,不理会她不满的瞪视,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
这时候保母来敲门,“夫人,小少爷要吃奶,可以进吗?”
叶梅觉得意外,保母以前抱孩子进来不敲门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保母知道东方卓在她房里,所以才这样?真是的,孩子饿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叫了保母进来。
保母抱着孩子来到床边,恭敬地喊“先生”,“夫人”。
原来东方卓从卫生间出来了,他手里拿着热毛巾走过来,“你出去吧!”
打发了保母,他把热毛巾递给叶梅,再把放到床上正要发脾气的儿子抱在怀里笨拙地轻晃着哄起来。
叶梅清理了一下自己,从他手中抱过孩子,一边看孩子吃奶,一边轻声唠叨起来,“你不在自己房间睡,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他坐在她身边,抓着儿子不太安分的小脚丫,“陪你。”
“陪什么陪,你每天工作时间那么长,我还想着分房睡你能睡得好点的。没想到,你还不领情。晚上孩子经常吃三次奶,八点多一次,十二点多一次,还有清晨六点前一次,睡我身边,你肯定休息不好。”
“不会,在你身边睡的时间短,睡眠质量好。分房睡,晚上是没人吵我,不过睡的不太踏实,反倒休息不好。”
她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不那么说,“不管你了,奶奶训你我才不管。”
“嗯,不用你管,奶奶训也是训我。”
安静不到两分钟,她嘴角扬起快乐的弧度,“我觉得儿子的眉眼看越看像你,长大了一定很好看。”
“那当然,爸爸长这么帅,儿子没道理不帅的。”
“自大。”
“我们有自大的本钱。”
她笑骂他:“厚脸皮。”“不过,要是儿子一直这样胖下去,保不准在他会走路的时候变成圆滚滚的皮球了。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说儿子长得帅。”
他一边用单被包住儿子露在外边的小脚丫,一边说:“放心,咱儿子随我,长大了一定是身材一级棒的男人,胖不了。”
“喂,你哪儿来的这种自信,太自恋了。”
“不是我自恋,要不是我长得帅又身材好,你怎么肯嫁我!”
她听了哭笑不得,“去你的,胡说八道。说得好像我是先看光了你才决定嫁不嫁你似的,别把我说得和你一样色狼好不好!”
“别告诉我,你忘了。”
“什么?”她一边拿柔软的毛巾给儿子擦掉脸上的奶渍,一边追问。
“在西雅图的时候,一个昏暗的房间,你确实把我看光了,顺便把我摸了个遍。”
“呃!什,什么?”她眼睛瞪老大,脑中有什么影像一闪而过,她一时没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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