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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署的作战厅,在这儿窝了几天的王子安正静静听着一位中校参谋讲解最近最新的战况,却见马登赢小心的从后门进来,俯下身子低声说道:“大帅,秦皇岛方面来电,他们已经击溃了奉军的进攻部队,现在沿着靠海岸线附近多有丧失斗志的奉系官兵等待收容,我军已俘虏甚多。
“另有张作霖来电,完全答应我方条件,乞允许其部略经收容后退往关外,日后只要有我鲁军,他便再不入关内一步。”
虽然对自己的部队能挡住奉军的后撤之路信心十足,可当战事打起来他还是忍不住的多有担心,此刻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口里也随之吐出一口气:“之前还想着拼死博一下,现在打不过了再讨饶,事情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回电,可允贵部后撤,但历次战斗我军所俘获之奉军官兵,需付出等量钱财方才送回。”
只要张作霖还想做东北王,这钱他就不得不付,否则失了军心,队伍可就难带得很,而且钱财多少,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鲁军手上。
马登赢得了令正待退出,就见有参谋跌跌撞撞跑来,高兴的大声叫道:“大捷大捷,奉军所部被我海军彻底击溃,张学良带领残部万余人仓皇逃往昌黎,张作霖已乘坐日本战舰返回奉天,将关外事务完全交予张作相统筹。”秦皇岛那边一封电报发两个地方,明显巡阅使署在前面,不过张作霖开跑的信息却是战场军情参谋们的功劳,他们自是只能向上级主管部门报告。
“万岁…”
“鲁军万胜…”大厅里响起了激动的叫喊声,奉军一去,独木难支的直军败亡在即,北京城的花花世界正在逐渐揭开她那神秘的面容,又如何不能让这些鲁军参谋们感到心有戚戚焉。虽然此等热烈景象日后会随着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到来而重复上演,但王子安也不会大煞风景的阻拦,这些天不止他累,一直窝在地图旁边研究战事走向行军路线后勤调配等等的参谋官们同样没有休息过。
作为主官,高元捷倒还能矜持点,不过他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是显『露』出他此刻的心情,夏威则快步来到王子安身边,打趣道:“大帅,您日后可得把称呼改掉了,否则无法匹配您的身份啊。”
“一起改。”他豪情万丈的大声喊道:“通通都有份。”自己吃肉,手下也得跟着喝汤,否则日后谁还跟着卖命,不过还没到完全胜利的时刻,见闹腾的差不多他便说道:“好了好了,虽然说这份胜利来之不易,也值得大家庆贺,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仗等着咱们,徐参谋,继续吧介绍近期战况。”
首领发话大家岂敢不从,那位徐参谋闻言赶忙立定站好,清了清嗓子才又压抑着激动道着:“…新疆方面,因边境白俄入境问题牵扯我军大量精力,故而能用于同张广建甘军所部作战者仅骑兵一师不到四千人,但甘肃因去年底之海原大地震受灾极重,所能动用兵员也多有不足,外加当地汉回势力杂『乱』,马福祥又有回甘之意,总也就派出不到三千人的骑兵,双方仅略作接触,并未有战事发生。”
海原一场大地震,让大半个中国都感到了震感,灾害中民众死亡三十万,伤三十万,而辖区给地震弄了个底朝天的张广建不顾自身损失惨重,治下民众流离失所,能听从直系召唤派出部分兵马已是仁至义尽。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甘肃境内此刻惨象还能装作没事人般在一旁打生打死的军队也没多少,何况当地地头蛇马麟马麒等人为此还拒绝出兵戮力救灾呢,故而双方官兵不止没开战,还尽量帮着行军路线上的灾民恢复生产,甚至到最后出现了两方商量好,以某地为界一起救灾的事情—甘军是因为此地就是他们的家,不可能无动于衷,而鲁军则纯粹为博个好名声,此地现在充斥了大量的外国记者跟救援团体,得罪他们以后的贷款都不好弄。
虽说借着自然灾害捞取名声总也有点心术不正,若借此对政敌进行攻击更是让人不齿,但合格的政客脸皮必须得厚,心更是得黑,比如王子安跟直奉开战的一条理由便是责怪其掌握的中央『政府』在救灾过程中展现出的效率低下行动迟缓,简而言之就是救灾不利,还不如换成自个来呢,为此他更是号召辖区内人民为其捐款捐物,以做足姿态。
“在外蒙,第二军下属甲种师第四师并铁路沿线的民兵预备役合计三万人,克服此时天寒地冻的天气,连续攻取右翼中前旗右翼中左旗右翼前旗中末旗等地,并在车臣汗旗围住了奉军一个师,又有前几日第三军大破中路奉军之故,其在车臣汗部的军队人心惶惶,担忧后勤无法前抵,已有不战自溃的趋势,如今张作霖已降,他们很可能在接到命令后放下武器。”
“但因抽调大量兵力进攻奉军,我在外蒙驻军应对白俄之兵力出现不足,一名叫罗曼。冯。温甘伦的白俄男爵率领部队出现在土谢图汗部与唐努乌梁海境内,沿途烧杀抢掠,并鼓噪外蒙残余王公起兵叛『乱』,其前锋马队甚至对右翼左末旗进行了试探『性』攻击,给我方带来极大困扰,若近期内不能回兵将其击溃,恐造成当地糜烂之局势。”
“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参谋署有没有确切的情报,按理俄国境内更是冰天雪地,道路难行。”王子安打断他的话问道。
“俄国境内环境的确恶劣,但苏俄红军此刻愈战愈勇,已是将临时『政府』下属军队尽数击溃,仅余少量地处边界的军阀武装还有残留,而红军势力对他们也是毫不手软,这股白俄残兵便是在同红军作战中失利导致无处藏身故而仓皇进入蒙古。”
“给王子栓去电,尽快回兵剿灭白俄残部,让民兵看住奉军俘虏便可,张作霖都投降了,还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成。”吩咐一句,他又点头示意参谋继续。
“热河方面的奉军已不足虑,我此处聚集军队完全可以解放出来参与到其他战场并对直军京师附近军队左翼形成压力,另有察哈尔都统程良率骑兵师新编守备旅与马福祥绥远省军阎锡山晋军在两省交界处展开激战,双方势均力敌,绥远省军与晋军人数虽远大于我方,但两者相互提防,并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察哈尔若非占下不短时间,民兵体系基本建立,这次战争很有可能出现多地不设防的局面,盖因守备兵力不足,火炮数量还不如阎锡山的晋军呢。
“天津地区我方多次击退直军进攻,现在很多地方甚至打成了堑壕战,但我军所属重炮坦克等技术装备已在此地集结完成,随时可以反攻;豫省皖省附近冯玉祥所部进攻力度减弱,参谋署已决定由此地率先拉起反攻的序幕,他们将与第二集团军一左一右对敌人处在河南直隶的部队进行包夹,一举歼灭直军主力。”
“而在鄂省,赵恒锡的部队在我军支援下跟孙传芳所部大战羊角楼,苦战数天终于得手,孙传芳力战不支败退,鄂北丁万松趁势南下,鄂军残部进入到鄂西一带与川军东出部队合流;赣军则在近日的大战中被我军与闽军联手击败,陈光远吞鸦片『自杀』,其残部尽降;而西南各省势力则同样混战连连,只尚未分出胜负。”
“吴佩孚的三路已被击败两路,就剩他的中路军,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得几时。”台下,王子安阴恻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