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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固到冰点,月天顷死死盯着来人,已是出了一手心的汗。
形势显然对他们不利,这群人来势汹汹,虽然个个蒙面,但也是明目张胆的闯进客栈,一点也不怕惊动别人。
双方对峙,月天顷这边寡不敌众,他转头便对胡涵蓄怒道:“你想干什么?!派人来杀我们?!”
“误……误会啊……”胡涵蓄见到此阵势也是吓得不轻:“我我我,不认识他们啊!”
十来个人挤在一间房内,老板也不见了踪影,风承林和灵霜将月天顷他们护在身后,严阵以待。
“老大,不是四个人吗?”对方有人悄声低问。
为首的手腕一转,“那就一个不留!”
顿时客栈内刀光剑影,一片狼藉。
风承林和灵霜对付他们一群还不算吃力,但还要顾忌剩下没有自保能力的几人无法施展开,只好奋力一路杀到后院。
“马马马马马!”月天顷一眼看见马厩便直奔而去。
“你们先走!我断后!”灵霜杀气凌冽,以一敌十。
月天顷怎么能把他一人丢下,“不行!一起走!”
可眼前形势必须有人阻拦那些杀手。
“快走!我承诺过要护你安全!”灵霜的口气不容拒绝,却是对着风承林喝到。
风承林看看她,眼神私有刹那犹豫,忽然收手,转头拉起月天顷便翻身上马,一路狂奔。
月天顷回望只见灵霜被团团围住,身形如影如幻,渐渐模糊。
“快停下!灵霜一个人有危险。”他心里担心灵霜,急的直扯缰绳。
风承林拉不住他,居然冷声斥道:“公子!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灵霜已经作出决定,若我现在停下她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此话一出,月天顷心口顿时像有巨石压着,着急不说,此刻更多的是恨自己怎么没有本事,要连累他人。
不知跑了多远,已经是到了郊外林子深处。
风承林侧耳细听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这才下马。
月天顷见他一言不发,只顾牵着马往前走,终于忍不住说:“风承林,你回去找找灵霜吧。”
对方依旧充耳不闻。
月天顷叫不住他,气急直接从马上跳下,也顾不得会不会受伤。
“你……”风承林也没想到,见他摔倒在地更是无奈。
“灵霜虽然厉害但那毕竟是十几个壮汉,个个下手狠绝,我求你赶回去看看吧。若不然,灵霜真出了什么事我也难以安心啊!”月天顷说的是真心话,一想到如果灵霜为救他遇到什么不测,浑身就是一阵寒意,不敢再多想。
“可是……”风承林犹豫难决,但从一开始月天顷就看出他比谁都还要担心灵霜。
“我现在命令你!”月天顷打住他,“出门时朝邪说过让你听我的,那现在我就命令你!你若不答应就等于违抗圣旨!都走了这么远,他们也追不上了,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终于风承林抱拳正色道:“那请公子待在这里不要乱走,若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沿着这条小道,走出去就是渡口,过了隐娘河便是月枭,然后去找帝渊的驻兵。”
说完便飞身而去。
月天顷还没来得及叫他已经看不见了人影,瞅瞅兀自在面前吃草的马儿,不由哀叹,自己也不会骑马,留给他还是个累赘。
月天顷郁闷至极,不过也算心里安稳了些,正打算站起身,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没注意却是刚刚贸然下马扭伤了脚。
刚想拴住那马儿,谁知道人家前腿一抬直接自行离去不复还。
月天顷没有法子,只好自己慢慢挪到树下坐好,等着他们回来。
时间慢慢流失,虽然月天顷算不清,但估摸着也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
越等不安越深。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呸呸呸!”他打打自己嘴巴自我安慰地说:“他们俩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没问题的。”
也不知道双喜去哪了,慌乱中好像看见胡涵蓄带着他骑马不知朝哪个方向跑去,只祈祷人能没事。
深夜树林里寒气深重,月天顷打个哆嗦,风承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多希望此刻朝邪能在身边。
他猛然摇摇头打起精神,不能总要事事靠别人,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呢。既然风承林临走时只让他等半个时辰,那证明他自有计划。
如此月天顷还是决定按照他的意思去找驻兵。
可惜走了几步,脚踝疼得厉害,而且天色太黑在树林里也不容易辨清方向。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忽然停下脚步,心中始终是放不下。
等等,不如偷偷回去看一下,他如是告诉自己,悄悄潜回客栈,那些人一定早就不在那了。也许在路上还能碰见灵霜他们也说不定。
于是月天顷义无返顾的朝回走去,好不容易找到回客栈的路已经天微微亮,一路上也没遇到其他人,倒是自己确实累的筋疲力竭。
果然客栈周围寂静很,月天顷蹑手蹑脚地从后院进入,打斗的痕迹依旧清晰,只是半个人也瞧不见。
靠近大堂时居然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月天顷顿时吓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自己都能听得见。
他大气儿都不敢出,可仔细听来说话人的声音却耳熟得很,透过半掩的门扉,坐在大堂中的正是朝邪。这下惊吓立刻转为难掩的激动。
“朝……”
还没叫出声只见朝邪抬掌猛地落下,顿时不小的实木方桌立刻被震得四分五裂,“居然一个都没抓到!好大的胆子,敢直下杀手!不管是谁策划的为了什么目的,既然朕来了,谁也别想逃得出!这次一定要把那东西拿到手!”
月天顷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这些话字字句句就像细小到看不见的尖刺,扎了满满一心口。
风承林就好好的站在他身边,却不见灵霜,他们在商量什么?为什么朝邪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他没有去找自己?
不禁想起上一次,没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处理,比找他重要得多的大事。
他整个人僵立在门后,不知所措,想推开门冲过去抱住朝邪,告诉他其实自己很没出息害怕的不敢一个人走,可他更害怕朝邪并不想现在看见自己。
“唔!”突然有人从后面死死捂住他的嘴,月天顷大惊。
大堂内,朝邪立即听见了动静,一个箭步直接冲到后院,便看见月天顷正被人卡住脖子步步后退。
风承林欲要上前却被朝邪不动声色挡下,他面色威严质问道:“你们是何人?若现在放了他我可以让你安然离开。”
身后人下手并不重,也没有武器,谁也看得出若他奋力一击逃脱的机会也不小。
此刻朝邪就在他面前,仅一步之遥,然而却半步也不动的看着他。
于是,那些疑问越发让他思绪混乱。
四目相对,他居然读不懂朝邪的眼神,似乎真正看见的就是一汪深不见的寒潭。
他瞪着双眼想要拼命看清些,就算已经因酸疼一片模糊仍不愿眨一下。于是只能任由身后人野蛮的将自己越拉越远,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陛下……”人已走远,风承林想要追上去却终是不敢再开口。
朝邪面色冷毅的可怕,忽然开口吐出两字:“出来!”声音虽低但却是用足了内力,整个后院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个黑衣人从二楼跳下,稳稳落地。
“罹千华?!”风承林一眼便认出此人。
风承林想不到罹千华一直在这里,这人一直属于暗部,他也只见过一回,确实如传闻中深不可测,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
朝邪渐渐显出迫人的怒气,沉声道:“我让你跟着他!不是让你躲在暗处看戏!”
罹千华转而冷笑一声,居然带着讽刺的口吻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正好给灭了那些残存的乱党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借口。”
朝邪□□也猜到是什么人干的了,既然命令风承林:“去查查人被带到什么地方,不要打草惊蛇。”
风承林只好照办立即跟出去。
“你的心上人真是受欢迎的而很。”罹千华居然一点也不畏惧朝邪,“想要杀的可另有其人,别是你得罪了太多人小心害死了他。”
朝邪瞪着他冷冽威胁道:“他若有半点闪失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说罢拂袖而去。
自打月天顷出了宫他便开始后悔,本想着可以借着此是好让天顷历练历练,也算圆了他的愿。可就是没想到,居然无法忍受独自住了十几年的太渊殿太过冷清,睡榻之侧太过空荡。
他放下朝政瞒着文武百官连夜赶路,跑了几匹快马,就是为了能见他一面。罹千华早就送来书信,这里局势蠢蠢欲动,他相信天顷的聪明胆识。
可……却被太多的顾虑缠住了脚。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颗心有多爱那个死而复生的月天顷,就有多怕他还是那个一心想要复国的五皇子。
只因为月天顷当初并非自愿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