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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柱子捂着自己被拍疼的脑袋,不服气道:“我才不是想要新县丞的媳妇儿!我是瞧着她眼熟,好像昨儿出城的时候我看到她和恩人夫人站一块儿了!”
“净胡扯!”小柱子的脑袋又被不客气地拍了一掌,“新县丞的媳妇儿咋是你说眼熟就眼熟的,定是你看走眼了,昨儿出城的时候,还不知道新县丞的媳妇儿在哪儿呢,咋可能在咱城里,要是在咱城里,新县丞这么傻来这挖泥挖出一身伤来?”
小柱子揉揉自己的脑袋,觉得有理,有些傻气地点点头,“好像也是,要是新县丞的姑娘在城里,他来这里活受罪是干啥子?”
于是,小柱子果断地相信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沙木紧张了一天,跑了整整一夜,一路上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受了惊又受了凉才致于最后在看到童涯时竟是两腿发软,生生从山坡顶栽了下去,当她的意识迷迷糊糊地回到脑子里的时候,她蓦地睁开眼,惊慌的声音破口而出,“阿涯!”
然,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因为白琉璃正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能喊得这么大声,看来是没事了。”
沙木惊愕地看着白琉璃,小嘴张张合合好几次竟都没能发出声音,反是白琉璃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怎么了,见到了你的情哥哥连我也记不得是谁了么?”
沙木的脸突然暴红,语无伦次地紧张道:“不是的大小姐,奴婢,我,我只是……我……”
“好了好了,和你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担心自己喜欢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羞好紧张的,不笑你就是。”白琉璃看着沙木整张脸红得像充血般,担忧这姑娘会紧张地缓不过气便不再取笑她,反是关心道,“身子可还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沙木没有答话,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似乎不敢抬头看白琉璃一般。
白琉璃不介意,只是坐到了床沿上,含着浅笑缓缓道:“昨夜你出去,我知道的,你是去找童涯,我也知道的,你喜欢他,而他心里也有你,我也看得出来,既是两情相悦,又为何偏要折磨彼此?”
沙木依旧不说话,白琉璃继续道:“若是因为我,你大可不必如此,穆沼不曾亏欠我与百里云鹫什么,我们亦未曾怨恨过他什么,我们现在的日子很好,他也没有真的要将百里云鹫抓回去问罪,反是为他平反了,我看得出穆沼是个好皇帝,只是他身在那个位置,很多事身不由己而已,我从未在意过云王府被毁云王爷被诛一事,你又何必为我放不下?”
“沙木,好姑娘,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不是么?我以后也依然会像现在这般过得很好,不必再为我折磨自己了。”白琉璃说着,将手覆到了沙木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只见沙木依然低着头,却是颤声道:“可是……我……”
“无需说其他话,现下你只需告诉我,你的心里,究竟有他还是没有他,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白琉璃握紧沙木的手,敛了眼中的笑意。
“我,我……”沙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却是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好,我知道了。”白琉璃在这时松开了沙木的手,站起了身,声音变得冷冷的,“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去告诉衙门来的人,道是我们沙木与新县丞毫无瓜葛,他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让人来探你了。”
“大小姐您说什么!?”沙木忽的抬起了头,伸出手抓住了白琉璃的手腕,慌乱问道,“什么是死是活……他,他怎么了!?”
“他快死了,活不了几日了。”白琉璃回头,眼神冷冷地瞧着沙木,连声音都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是整个柳城都知道了的事,你昏睡了几日自然是不知道。”
“怎么可能……怎么了能……那日我瞧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会,会快死了?”沙木失魂地喃喃,忽然用力抓紧白琉璃的手腕,激动紧张道,“大小姐您会医术,求您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呵!”白琉璃忽的冷笑出声,甩开了沙木的手,冷声道,“我凭什么要救他?他与我有何关系?他既不是你的心上人也不是你关心的人,我为何要救他?”
沙木从床上滚下来,跪在了白琉璃面前,抱住了她的腿乞求道:“大小姐,沙木求求您,求求您了……这是沙木自进入白府以来第一次求您,求您……”
白琉璃垂眸俯视着惊慌不已的沙木,声音依旧冷冷的,“我不喜欢救与我无关的人,给我一个理由。”
“我喜欢他,我喜欢阿涯……”有泪水开始在沙木眼眶里打转,她没有大声地嘶喊,反是扯出一记释然却苦涩的笑,压抑在心底太久太久的情感一得到确认,她释然了,却也心痛了,泪水决堤,“他若死了,我要怎么活呢……”
白琉璃忽然笑了,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被猛地从外撞开,一个身影踉跄进来,房门外,是笑得不怀好意的听风,正收回推人动作的双手。
沙木愣住,白琉璃迅速退到房门外,再迅速地将门阖上,临离开前不忘对沙木道:“忘了和你说,我已经答应了我们县丞大人将你嫁给他了。”
继而便是砰的关门声,留下两个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在屋中。
百里云鹫今日没有去镖局,此刻正坐在摇椅上在桃树下看书,白琉璃忽然眉开眼笑地扑进他怀里,让他险些没往后翻倒,好在他反应快稳住了身下摇椅的同时也扔了手中的书册抱住了他的娘子,只听白琉璃难得地兴奋道:“成了成了!”
百里云鹫有些无奈,“瞧你高兴的,好像是你自己的事情成了一样。”
“本来就是我的事情不是?你懂什么,呆子!”白琉璃心情好,也不管听风走了没走,只转过身背对着百里云鹫和他同坐在一张摇椅上,拉着他的双手环在她的腰上,她则往后靠在他的身上,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笑道,“若是姓穆的那小子敢待沙木不好,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