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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颜颜,你怎么啦,我是小白啊?”
小白不明所以的回答。
梦夕颜攥紧小白的手,眼睛紧盯着他的眼,许久。
那眼眸,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好似世间遗留的最后一抹纯净。
梦夕颜呼了一口气,摇摇头,看来自己是想多了,昨晚上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没事儿,完了吗,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梦夕颜问。
“嗯。”小白点点头,须臾,想到什么,小声地“呀”了一声,在梦夕颜疑惑的目光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淡淡的花香带着甜蜜散在空气中,小白的手指伸进那小瓶子里,须臾,拿出来,在梦夕颜的目光中,食指恩到了她的唇。
唇间一点胭脂红,晶亮如熟透了的樱桃般,绽放在梦夕颜的唇间,照亮了整个容颜。
“好了,颜颜,走吧。”
收起那胭脂盒子,小白朝梦夕颜伸出了手,点点头,她乖顺的搭上,朝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吱呀——”
“哥哥?”
“走,哥哥带你出去。”
淡淡的瞥了小白一眼,梦绝色面无表情,说出来的却让梦夕颜莫名的觉得酸涩。
“哥。”
“走吧。”
说罢,梦绝色便微弓着背,等着梦夕颜爬上去。
吸吸鼻子,梦夕颜松开了小白的手,双臂搂住梦绝色的脖子,爬上他的背。
直起腰,他一步一步踏着坚实的步伐向外头走去。
夕阳如血。
两个男人,一个背着她,一个在他身后守候着她。
正如,他们一个是她永远的依靠,一个是她不变的肩膀。
“哥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梦夕颜微哑着声音,轻声问。
背着她的男子许久才回答,他说。
“妹妹,十五年前,哥哥弄丢了你,如今,找到你,便要给你最好的。”
梦夕颜点点头,却怎么也说不出自己不是她亲妹妹的话。
但是梦绝色好似能读懂梦夕颜心中的想法似的,复又开口。
“妹,不要纠结,你是我的亲妹,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认准,哪怕你有千万般的不解,但是,你就是我的亲妹,一直都是。”
“嗯。”梦夕颜哽咽的点点头。
“放心,如今你和萧陌成亲,只是暂缓一时之急,等过了这段时日,你想要如何,便如何。”
“嗯。”梦夕颜再度点头。
在两人身后的小白却挑挑眉,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
——
“起轿。”
“走。”
人群看着那被扶上轿子的新娘,那声势浩大的十六抬奢华大轿,看着那数不尽的一波接着一波嫁妆,随着车队走去,十里红妆,不过如是。
只那威严的绝府大门前,萧萧的矗立着那一道望着轿子尽头的身影。
不远处的阁楼上。
“皇兄,今日怎么有兴致出宫了?”
赫连觞给对面绣着翠竹的长袍倒了一杯清酒,轻佻的打量着那心不在焉的男子,道。
“想出来了,便出来了。”
那人温润的声音淡淡道。
话落,一杯清酒,被当成烈酒般狠狠地灌进喉中。
那温润如暖玉的俊脸,因为喝得太急,染上一抹晕红,显得有些颓废。
赫连觞看看远处几乎看不见了的送亲队伍,那角色的眉眼间染上一丝无奈。
他家皇兄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大清早就坐在这儿,一直到现在,他坐的都腿麻了好不好?
而且,非让他也陪在这里,他都没来得及给夕颜说一声恭喜!
坑爹的,这段时日皇兄像虐狗一样的虐着自己,前两日又让他去了一趟淮南,这大半夜的刚回来就听说小颜子要成亲了,对象还是那个瑞小王爷。
他一阵惊讶,但想想,若是夕颜嫁给那小王爷,也是最好不过的,毕竟那小王爷成亲之后便会远离朝堂,回他的穷乡僻壤去,那里没有狼烟,没有斗争,是适合夕颜这种傻姑娘呆的地方。
好不容易睡了两个时辰,便一大早的来不及恭喜夕颜,便被无良皇兄给拉到这里,一坐就是一天,他能不郁闷吗?能吗?
看皇兄那借酒消愁的摸样,难不成是,难不成是……
“皇兄,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这幅求而不得借酒消愁的样子,确实符合相思之症。
赫连宸淡淡的看了一眼赫连觞,没理他,接着喝酒。
咂咂嘴,赫连觞嘴角勾起一道流氓的笑。
嘎嘎,皇兄这是默认了吗是吗是吧!
“说,皇兄,你是看上哪家闺秀了,告诉你弟弟,让你弟这万花丛中过的情场高手给你出出主意?”
赫连觞一脸八卦的问。
看赫连宸还是一副摈除自己声音的样子,无奈的摸摸鼻头,好吧,皇兄既然不说,那就不说吧。
不过,夕颜的问题现如今算是总算解决了。
远离朝堂,没有斗争。
接下来,那些朝廷各派的眼线暗井什么的,应该会纷纷收回了吧?
还有皇兄,这下夕颜离皇兄十万八千里外,总不会阻碍到皇兄什么事儿了吧?
“皇兄,现在,你不会对夕颜做什么了吧?”
赫连觞瞪着他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看着脸上带着微微薄红的赫连宸,问。
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赫连宸像是从鼻子里穿出来的声响,重重的哼了一声。
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的有些难受,赫连觞学着赫连宸狠狠地灌了一口清酒。
咳,别说,这猛烈的一喝,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赫连觞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那一抹淡然,赫连宸再度冷哼一声,重重的骂了一声。
“傻小子!”
却不知道骂谁。
赫连觞小声嘀咕。
“我才不傻呢。”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低声嘀咕,赫连宸又抬起了他那往日里威严睿智的凤眼,在猩红的夕阳间,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窗外的夕阳染得,那眸里也是一片猩红。
“我们都傻。”因为我们生在皇家!
“啊?”
赫连觞不明所以,张大了嘴,看着自家皇兄。
这是耍酒疯吗?是吗?
皇兄,你的风度呢?你的尊贵呢?你的皇家气势呢?
看着赫连宸那通红的眼,不知为何,他心的疼痛,也更加明显了些。
“皇兄。”
“嗯?”
“为何我的这里也开始疼了?”
赫连觞那张妖娆的脸上闪过迷茫,他拍拍左胸,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哥哥,有些慌乱,此时的他,哪有那往日的纨绔风流?
看着赫连觞的样子,赫连宸真想狠狠地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这个傻孩子。
“皇兄,是因为你难受,所以咱们骨肉相连,我感受到了你的难受,所以我也开始难受了吗?”
赫连觞傻傻的,那模样,纯粹的像个孩子。
也让赫连宸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只能狠狠的再度灌一杯清酒,然后,有些颓然的点头。
因为生在皇家,所以我们不能爱。
因为生在皇家,从小皇家就是那永远不可挣开的金丝牢笼。
父皇,您的话,我终于体会到了。
为帝者,无欲无求,亦无情无心。
有的,只是被天下百姓,无尽的奴役,最终死去。
这便是为帝者的悲哀。
站在最高处,独自笑苍穹。
……
——
钟灵青山间,一道白影望着那无尽的迷雾,眼神亦是如雾一般飘渺,他置身于这青山绿水间,空灵的好似是这其中的一员。
许久,空寂的山峦发出一阵轻响。
那是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须臾,一抹青衫站于那轻灵的不含一丝烟火气的身影后,微微躬身,他道。
“庄主。”
“如何。”他白皙的过分的手掌背于身后,声音淡淡的,就如天地间几不可见的一丝灵气,来不及琢磨品味,便已无形。
“回庄主,如今京中局势更加混乱,各方势力都隐隐涌动,不过,夕颜姑娘应该是无妨了。”
“哦?”
“皇上下了旨,让夕颜姑娘与瑞小王爷即日成亲,算算日子,也就是今天。”
说到最后一句,那青衫男子不自觉的弱了声音。
直道头上传来一声淡淡的“继续”,青衫男子稳定了些许的心神,才又开口。
“绝爷在京城中镇压,削弱了各方势力涌动的波及的范围,同时,成王爷在暗中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试图抓住各个势力的明白,如今已颇具成效。”
“嗯。”
顿了顿,青衫男子才继续道。
“不过看样子,皇上虽然打算笼络绝爷,但是却没有提出联姻的法子,而更奇怪的是,明面上,绝爷似乎对自己的胞妹更加的宠爱,但是暗中,却反而更加向着夕颜姑娘些,内线小报,据说,月儿也同时看上了瑞小王爷,可是绝爷却拒绝了,甚至月儿卑微的请求成为瑞小王爷的小妾,绝爷反而把她禁闭在屋子里……按理说,朝堂纷争和各方涌动如此厉害,京城正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个时候,逃离便是最好的办法,而无权无势的瑞小王爷,则是成为逃离京城的最好媒介,可是,绝爷却给了一个半路上认得干妹妹,而放弃了亲生妹妹……”
“查。”
那无波动的白衣男子终是轻启了声音,那其中有丝淡淡的人气。
身后的青衫男子眼神一亮,恭敬地应下,随后,快速的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