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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盛转业回到家乡,三天后父亲不能说话,六天后父亲就匆匆地去世了。从确诊到离世,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太突然了,让冯盛还来不及尽孝。父亲的突然离世,给冯盛的打击很大,他伤心欲绝,悲痛难当。父亲临终前的遗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险些把冯盛击垮,让冯盛不知所措。
父亲抬起无神的双眼说道:“孩子,爸就要离开你和你妈了,你们千万别太难过,人活百岁终有一死。这五年来,你当兵在外,为国尽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爸不怪你。爸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妈。爸这辈子没有啥本事,你妈跟了我受了不少的苦。你也是吃过苦的孩子,我想你会有深刻的感受。”
看到父亲说话很吃力的样子,冯盛泪流满面地说:“爸,你歇会再说吧。”
父亲轻微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孩子,你不要打断我的话,趁我现在清醒,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实情。这件事情在我的心里埋藏了二十三年了,我今天必须要告诉你,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爸,你说吧,我听着。”冯盛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
“孩子,我和你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是我在医院里抱养的,你以后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父亲有气无力地说完了这句话,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爸——这怎么可能,你是在骗我的?我是你亲生的,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冯盛的情绪波动很大,蹲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
看见父亲躺在床上,两行浊泪滚滚而下,冯盛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帮父亲擦去眼里。“孩子,爸真的没有骗你。这辈子你妈没有生养,是我身体有病。当年我去凉州市医院看病,因为去的次数多了,所以那里的好多医生我都认识。我每次去那个医院里,都要带一些土特产送给那里的医生和护士长。有一次我去看病,女护士长悄悄地告诉我说,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刚产下一个男娃,问我要不要?我当时连忙说,要要要。于是女护士长带我见了那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名字叫安然。我把身上治病带的一千五百元钱全留给了她,是让她买些补品补补身体。安然要看我的身份证,我故意说我忘带了。她问我的家庭地址,我当时害怕她以后反悔了,来把你要走,所以我当时给她留了个假地址。”
冯盛此时反而平静了,补充问道:“你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问了。女护士长说,安然的男朋友也是个大学生,他姓龙,父亲是省里的高官。当时安然知道自己怀孕后,就休学了。她明白自己还是个学生,这个孩子是不能生下来的。按理来说这个孩子是要打掉的,但她不忍心亲手扼杀自己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就独子一个人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父亲说到这里,把一个玉佩交给了冯盛,冯盛仔细一看,玉佩的后面刻有一个龙字。
“当时这个玉佩是挂在你脖子上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也许你会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说完这些话后,父亲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父亲与世长辞了,含泪闭上了双眼。
自责和悲痛的双重打击,让冯盛永生难忘。如果自己早点带父亲到大医院检查身体,也许父亲就治愈了。
看着父亲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冯盛的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冯盛感受到父亲对这个这个世界的依恋,对母亲和自己的不舍。当时看着父亲就要被病魔夺去生命,他却束手无策。医生说,你父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化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添病人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要撒手人寰,冯盛却没有能力去挽回父亲的生命。父亲抚养自己长大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父亲临死前满含泪水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这眼神让冯盛终生难忘。
父亲的去世,冯盛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父亲活着的时候,每天闲不下来,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弄些干柴火。勤俭的父亲,善良的父亲,苦命的父亲。如今父亲眼睛一闭,一直放不下的人和事,都放下了。冯盛第一次深知,有一个好身体是多么地重要。好身体就是生命中的一,没有了生命中的这个一,后面的零将不复存在。
为此,在父亲三七过后,冯盛把母亲带到长安的大医院做了体检,欣慰的是母亲身体还好,没有啥病。以前自己在部队为国家尽忠,如今他要留下来给母亲养老送终。
冯盛暗暗下决心,今生如果能步入仕途,将尽其全力为那些无钱看病,没有条件看病的父老乡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像父亲一样的悲剧不再重演,父亲就是因为地方医疗条件太差,医生医术不高,父亲肺上长了两个黑点,竟然不知道那是肺癌早期的症状,悲哀呀!
冯盛脱去了孝衫,二十一天来第一次洗了把脸,刮去了嘴上长得有两寸长的胡须。冯盛眼睛是肿的,嗓子是哑的,他满怀信心地来到了正阳县军人转业安置办,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安置,最差也应该安置到乡镇,当个乡长或镇长。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安置办的领导,想把冯盛安置到县啤酒厂当一个副厂长,被冯盛拒绝了。安置办的领导问冯盛,你县委有认识的领导吗?冯盛毫不犹豫地说,有。安置办的领导看冯盛说得这样肯定,以为他真的认识县委的领导,就说,这样吧,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去找一找认识的领导,也许会给你安置个好单位。至于你说的乡长和镇长,这些职位都是要上县常委会研究的,不是我们县军人安置办能够决定的。虽说你很优秀,但你太年轻了,才只有二十三岁。
冯盛听了县军人安置办领导的话,有些心灰意冷,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啥意义,就离开了。此时冯盛想起了徐天娇,那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副团长,她现在在干什么呢?自他转业后,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她还会记得他这个好战友,曾经的好下属吗?但冯盛却把徐天娇位列,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也许自后两人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徐天娇会把他忘了。想到这,冯盛的心中便有了一种失落的情绪。
冯盛以前只是对徐天娇有好感,有战友情。自从有了那夜的交欢之后,徐天娇在他的心里就有了一席之地,犹如一颗种子在慢慢发芽——那是一颗爱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