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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宠,第62章：红袖的过去
顾沧澜一身戾气，站在一旁的迎柳不禁瑟瑟发抖。舒悫鹉琻
“去太医院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拿胳膊碰了碰迎柳，迎柳惶恐的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果然，帝王是在对自己说话，身子一抖立马退了下去：“奴婢遵命。”
说完未等帝王开口，自己就站起来就跑了，仿佛身后被人追赶。见顾沧澜脸色发黑忙开口解释道：“帝王威仪，迎柳难免心内惶恐，还望陛下赎罪。”
顾沧澜眉头微松，背着手踱步到外殿，赶紧跟了上去。顾沧澜坐在主位上，“扑通”一声跪在天子脚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今日御花园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顾沧澜也冷静下来，锐利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女子心内却想起那张绝望的容颜。
思索了片刻面带忧心的说道：“王妃对自己的身世已有颇多怀疑，怕是瞒不住了。”
“哦？”顾沧澜语调一转，有些惊愕和好奇：“是何人多嘴？”
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若说出事实怕是会引来父女嫌隙，若是帝王不信，遭殃的就只有自己。
“怎么？对朕你也想隐瞒。”顾沧澜眸子一眯危险的说道。
“不敢，只是……”这叫她如何开口。
“是长宁？”顾沧澜心思一转说道。
一惊，抬头看着顾沧澜，十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沧澜并没有打算给她解惑，带着薄茧的食指转着拇指上的翠绿扳指若有所思，宫闱密事岂是随意就能泄露出去的，他之所以猜到顾长宁身上其实很简单，顾长宁这两年的变化他和刑潋蔷都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有多加干涉而已，更何况这等机密之事只有皇后和自己知道，这宫中唯一能够接近自己的也就只有他这个一向胆大包天的女儿了。
顾沧澜恢复一脸平色，不管怎样事情还未到糟糕透顶的地步，更何况……顾沧澜扭头朝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注定会成为自己帝王霸业上的铺路石，儿女情长么，顾氏一族从来都不需要。
小心观察着帝王的脸色心内一惊，“皇上，王妃是无辜的，她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皇室宗族的血液。”以为锦嫣要被顾沧澜抛弃，赶紧开口说道，那个女子何其无辜，她不该承受这些。
“哼，你哪只眼睛看到朕要对她下手了。”顾沧澜十分不悦。
“当日大婚，皇上虽有心阻拦了安王，可最后还是默许了他们离去，公主今日所处之境，在皇上心里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弃子么？”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纵然背叛她，可她决不能看着她死。今日就且一拼，就算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也要抱拳那个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心思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婢能够揣度的，不要在朕的面前卖弄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计俩，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哼，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你以为那样就可以让她脱离朕的掌控？朕今日便告诉你，你若胆敢破坏朕的计划，那么楚青衣必死无疑。还有楚家三百零四口，就算已经身处黄泉也免不了挫骨扬灰。”顾沧澜一字一句的说道，帝王的威仪从来都容不得被人挑衅，更何况是一颗自己手中的棋子。
“朕当年花费力气为楚家做的一切便是要你今日来偿还，锦嫣是朕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朕是不会舍弃她的，至于你……哼，不要忘了你的职责，保护好锦嫣，乖乖听朕的命令，朕所付出的一切都是要得到回报的，否则，朕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要再忤逆朕的意思了，这是最后一次。”
顾沧澜阴狠的眸子盯着脚下惨白一张脸的女子如鬼魅一般的说道。只觉一道无形的压迫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扣着自己喉咙的手似乎再用上一点点的力气她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说不清脸上是什么，滑落到嘴角是难以诉说的苦涩，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往事一幕幕回放，扯出心脏深处深深的绝望和忏悔，她早就该知道的，帝王无心，她想要的两全结局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从一开始，从自己做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赌上了她和青衣的性命，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偏偏自己还要一头扎进来。
喉咙上的压迫突然一松，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憋得通红的脸颊和满脸的泪水看起来是十分狼狈。
“记住朕的话，以后做好你的本分，纵然背叛锦嫣也不能背叛朕。”顾沧澜绕过趴在地上的人背着手出了锦绣宫。
她有些后悔了，今日之事自己终究是做错了，他不该在顾沧澜面前失了冷静，触犯天子威仪已是大忌，她到底是高估了容锦嫣在顾沧澜心目中的地位，也低估了那个帝王的野心。
忘了有多少年不曾哭过了，那时她还不过七岁而已，亲眼看着楚家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她躲在花丛里捂着青衣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红色的河流留到她的脚下，湿了她的绣花鞋，看着晕过去的青衣她瞪着一双惶恐的眸子忘了一切，雪白绣边的裙摆被血水染红，脸上纯白的梨花也变得猩红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恍惚间被人提着放在了地上，抬起头看到眼前明黄色的衣袍，上面做工精致的龙纹刺绣，她知道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使用那种图案。
“皇上，你一定知道是谁害了我爹娘。”小小的她盯着顾沧澜手里的一块玄铁令牌肯定的说道，那是刚刚一个侍卫交到顾沧澜手上的，歹人留下的信物。
“你是楚家的小女儿？”
“是，她是我胞妹。”年幼的女子在惶恐过后看着高大的帝王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知道，这个世上能帮她的也只有他了。
“朕的确知道是谁血洗了楚家，刺客朕自会派人捉拿，至于楚家，就厚葬了吧。”楚家不入朝堂，却是涂城最大的商贾之家，绸缎、茶叶均为御用，整个楚府占地一万顷，却在一夜之间只剩下三百零四具尸骨，整个朝堂也为之一震，所以顾沧澜才会亲自去查看。
顾沧澜转身要走，不料衣摆被一只浸满血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
长德尖细的嗓子指着那个小女孩恼怒的说道：“还不放开你的手，皇上的衣摆岂是你能摸的？”
年幼的女子吓的手一抖却没有松开，带着祈求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皇上能不能让我亲眼看着那些恶人被处死，他们杀了我爹娘，杀了楚府所有的人，我不能原谅他们，我要看着他们死，全部都得死。”
似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圆润的脸颊已经扭曲。
“亲眼看着？你不怕吗？人头滚落地上，和楚家三百零四具尸骨一样，一刹那就失去了生命，当真不害怕吗？”
抓着袍角的手指有微微的松动，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怀里的妹妹，苍白的唇抖动着，眼睑上蒙了一层水雾。“不，我不怕，我要看着他们死，看着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白嫩的脸庞上爆发出无限的力量，让人害怕。
顾沧澜看着那个女孩子的变化突然一笑想起了一个十分好玩的游戏，“不如这样吧，朕答应你的要求，你也为朕做一件事如何。”
“好。”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顾沧澜好笑的摇了摇头：“你怎么不问问朕要你做什么。”
“不论皇上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信誓旦旦的说道，加上和先前完全不同的恭恭敬敬的态度让顾沧澜对这个女子有了一些刮目相看，涂城楚家，果然是人才辈出。
“好，三日内朕一定抓住凶手让你看着行刑，或者……你也可以亲自动手。”
顾沧澜玩味的笑容挂在脸上，万分期待三日后的场景。
手刃敌人的感觉已经忘了，她只记得顾沧澜为她们姐妹二人取名为和青衣，“青衫不逢湓浦客，漫插曹纲手。”算不得大家闺秀的名字，而当顾沧澜要她们姐妹二人去慕国跟随在她以后的主子身边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好奇顾沧澜的条件似乎简单了些。
带着青衣出现在了预定的地点，那个小女孩动了恻隐之心，计划顺利的很，原本是打算送走青衣的，可那个女孩子给她们带去的一切让她有了归属感，更何况青衣在受到惊吓后已经失忆，她便带着她跟在她身边开始了新的生活。直到三年前的那趟祁国之行，她才和顾沧澜开始有了联系，顾沧澜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也彻底将她带进了这场算计中再也挣扎不出，那么她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奸细吧，应该是出卖主子，残害自己妹妹的十恶不赦的奸细吧。
冰凉的地板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却猜得出自己的宿命，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那个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