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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言不合控制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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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很快就按照施密特的吩咐前去大门提拿那个少年。

    “也许你需要我回避一下?”阿莱克希亚指了指门。

    “不,阿西福特,你也留下吧。”施密特摇了摇头,深深呼吸之后,总算是淡去了几分激动。“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刻,而你就是我的见证。”

    “我也很期待看到你的实验进展。”既然施密特不介意她的旁观,阿莱克希亚自然也是顺势留下。她对那个少年展现出来的超能力也非常好奇,不出意外的话,少年的能力是控制铁元素,也许可以控制的范围更大——人体血液中铁元素的含量大约有7-l/l,通过控制血液中的铁来控制人类,大概也会是个有趣的研究方向吧。阿莱克希亚默默瞥了一眼施密特,不太确定他的思维会不会发散到这个层面。

    办公室的门叩响,施密特和阿莱克希亚都知道,少年已经在门外了。

    “进来。”施密特坐到了办公桌之后,双手交叠成塔状,已经恢复了镇定的模样。而阿莱克希亚则径自走到了窗边,把主场归还给了施密特。

    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士兵把少年推入了办公室,敬礼之后又静悄悄地转身离开,小心地合上了大门。

    门被咔哒一声带上,少年像是被惊了一下以后,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大门,又惴惴不安地逡巡了一圈整个办公室。

    他先看到的自然是正襟危坐在办公桌之后的施密特,后者在面对他的视线时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只是虚伪地挂在面皮之上。少年很快就意识到施密特眼神里透出的冷漠,他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然后一侧头就看见了窗边的阿莱克希亚。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撒在阿莱克希亚的金发上,染出一层薄薄的光晕,让她带上了几分慵懒的感觉。明明是在集中营之中,明明背景是族人的哀嚎,但是却硬生生让少年觉得这个办公室与世隔绝,时间停滞。

    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阿莱克希亚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扭头回看了少年。然后少年看到了那双蓝色的眼眸,和施密特如出一辙的无机质的冰冷让他打了个激灵,终于回到了现实。

    “金发蓝眼总是让人心情大好。”施密特没有错过少年看到阿莱克希亚时一瞬间的走神,他强笑着打趣,心里有些后悔让阿莱克希亚留在了办公室内。“不过那些外在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意义,真正重要的是内在的力量。”

    阿莱克希亚双手环肩,半倚靠在窗边的墙上,闻言懒懒地抬头扫了一眼施密特,没有接话。

    施密特先是拿出了一块巧克力示好,但是少年却不为所动,他只好尴尬地自己掰下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施密特打算直接切入正题,“力量,这可比那些血统纯净,种族高贵一类的话题要有意义得多。”说着,他拿出了一块硬币,摆在桌面上。“向我展示你的力量吧,孩子。”

    “是的,先生。”少年怯生生伸出手,放在硬币上方,努力回忆起刚刚扭曲撕裂铁门时的感受。他憋足了劲,颤抖着双手,死死地瞪着那枚硬币。

    施密特一开始也是兴奋而期待地看着少年,然后渐渐地脸色变化,由激动而恢复平静,最后落到了失望。

    因为那枚硬币始终一动不动。

    “任何天赋的激发都需要一点刺激,也许你需要的是一点动力。”施密特按了按铃,唤来卫兵,“把那个女人带来。”

    很快的,少年的母亲就被带到了办公室。

    少年惊喜地扑向他的母亲,但是却被卫兵大力拉开,他只能用眼神一遍遍看向自己的母亲,寻求一点点安心的力量。

    施密特拿出了一把枪。“现在,动力来了。”他拉开保险栓,将食指放在扳机之上,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少年的母亲。“我倒数到十,如果这枚硬币还没有移动的话,你的母亲,我恐怕你将再也见不到她了。”说完,他还微微笑了笑,带着点鼓励的意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少年惊恐地立刻回头,然后更加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枚硬币。

    “10,9……”这是施密特在倒计时的声音。

    “你能做到的,艾瑞克,你能做到的。”这是母亲在轻声地祈祷。

    少年的额角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几乎青筋暴起,但是硬币却依然不为所动。

    “3,2——”施密特的倒计时数到了最后,绝望的少年神使鬼差一般,偏头看向了窗边的阿莱克希亚。

    大概是他眼中恳求的意味太过明显,阿莱克希亚愣了愣,在最后一刻开口说道:

    “请等一等,施密特先生。”

    ***

    枪声没有响起,少年再度因为脱力而整个人跪倒在地,他抬起汗津津的头,感激地看向阿莱克希亚。

    “阿西福特,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施密特还是决定给这个总部来的研究员一点面子,看在他们之前相谈甚欢的份上,他在最后没有扣动扳机。他收回了枪,有些不满地瞪视了阿莱克希亚。

    阿莱克希亚没有立刻理会施密特的逼问,她走到少年身边,温柔地把他扶起站好——她在试图获取某个人的好感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出温和无害的样子——然后才转头看向施密特。“我想你没有忘记刚刚这个孩子控制的门是生铁铸成的吧。”

    施密特一愣,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先入为主了。他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硬币,帝国发行的带有党徽的硬币,大部分是银镍融合制成的,比如这一枚。

    “你是说……他能控制铁,但是却控制不了银?”施密特皱了皱眉,虽然是问句,但是却在心中几乎肯定了这个猜测。拿少年母亲的生命逼迫他,面对这种情况他依然发挥不出他的超能力,要么是刺激不够,要么就是他确实做不到了。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阿莱克希亚平静地说道,看着施密特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至少现在少年的母亲不会被一枪打死了。

    “我……我……十分感谢您,女士。”少年因为无力而攀附着阿莱克希亚的胳膊,勉强站直身体,他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但还是慌乱地表达出自己的谢意。

    “因为你向我求救了。”阿莱克希亚继续温和地笑着,眼里波光闪动,显得十分亲切的样子。这笑容让整个底色都是黯淡的灰白色的集中营,平白抹上了一点温暖的色彩。少年愣了愣,不自觉地更加依赖起阿莱克希亚来。

    “我,我是艾瑞克·兰谢尔,女士,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少年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我是说,我会记住你的,我会报答你的。”

    “阿莱克希亚·阿西福特。”阿莱克希亚拿起桌上的硬币,放在艾瑞克的手心里。“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我也有我想知道的事。”她握住艾瑞克的手,两人的手心里贴着那枚硬币。“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只能控制生铁呢,还是其他金属也可以?”

    “我,我不知道,阿西福特小姐。”艾瑞克感觉手心里的硬币热得发烫,明明阿莱克希亚是在微笑,他却冷得浑身只想打哆嗦,可即便是本能向他发出了警告,他还是半靠在阿莱克希亚的怀里,努力地汲取着虚幻般的温柔。

    “那我换个说法吧。”阿莱克希亚示意卫兵端起他们的枪。“现在的枪管主要成分是钢,知道什么是钢么?”

    “我,我不知道——”艾瑞克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不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又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钢是铁碳合金。碳的含量一般不超过2%,也就是说其中至少有98%的铁——可以为你所控制。”阿莱克希亚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你可以控制的,就像你刚才在楼下做到的那样。”

    “不,我不行!”艾瑞克慌乱的摇头,“求您!求您放过我妈妈!”

    “我当然不会拿你的母亲来威胁你。”阿莱克希亚惊讶地稍稍睁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往往她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下一秒她就会拿着注射器给她的实验体来一针病毒。当然,现在她手上可是空无一物。“你想要自由么?想要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么?”她弯下腰,在艾瑞克耳边轻轻说着。“你只要能控制住枪,就能拿着枪威胁在场的所有人——然后你就可以带着你的母亲光明正大地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个集中营。”

    “你就是自由的,安全的,没有人能控制你,没有人能再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你。”

    如果被恶魔的低吟蛊惑一样,艾瑞克不自觉地跟着念道:“我是自由的,安全的……”

    “是的,所以,展现你的力量吧,艾瑞克。”阿莱克希亚轻轻笑起来。

    然后是一片静谧,接着是两声枪响,以及躯体倒地的声音。

    “你做到了!”施密特惊喜地叫出来,至于地板上躺着的两具卫兵尸体,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打算施舍给他们。

    “我,我做到了?”艾瑞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犹疑地看向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跌坐在血泊里,身上染满了德国卫兵的血。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嘴唇上下翕动。

    “妈妈!”艾瑞克看向那两具尸体,他们死前惊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正死不瞑目地看着自己。艾瑞克打了个寒颤,自然而然地寻求起母亲的安慰。他向母亲伸出手,而她却慌乱地躲闪开自己的儿子的拥抱。

    瞧瞧她嘴唇间吐露的词语是什么?

    “恶魔。”

    然后艾瑞克所有的动作都像被冻结了一样,凝固在当场。

    施密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他走到阿莱克希亚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阿西福特。我为我对你的不实猜测而道歉。”他感叹般地长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恐惧和愤怒才是进化的源动力,看来似乎是我的眼光太过狭隘了。”

    “人类的本性都是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欲|望,那才能真正激发出他的能量。”阿莱克希亚摇了摇头,“愤怒和恐惧不能伴他走得很远,只有内心的需求才可以。”

    “那他需求什么,自由?爱?”施密特对此嗤之以鼻。

    “不,从现在开始,他想要的是认同。”阿莱克希亚走到了艾瑞克的身后,微微弯腰,从他身后拥抱住了他。

    “你不是恶魔,艾瑞克。”她温柔的声音在艾瑞克耳边响起。

    “你是天赐。”

    艾瑞克闭上了眼睛,有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样,反握住阿莱克希亚的手。

    ***

    她的血液是一种武器,如果艾瑞克可以控制血液中的铁的话,那他应该也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力量,甚至是控制自己的血液来进行攻击?那样的b.o.w谁不想要?

    刀子总是要握在自己手上才可以。

    阿莱克希亚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