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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一路飙车,闯了好几个红灯飞驰回到了家,就像没有了平时的洁癖,他胡乱的把鞋拖到了玄关,然后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里。
室内里很黑暗,陆黎没有开灯,他用被子裹住自己蜷缩起来的身体,在一室寂静中默默发抖。
妈的,他一点都不想这样,但是生理和心理都忍不住濒临绝望。
控制不住的透明泪珠不停向下掉,陆黎强忍住呜咽,身体抖的更厉害。
他忽然就站了起来,随手抄起什么就一顿狂砸,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叫喊:“徐臻,徐臻你他妈给我出来,你出来啊——”
直到把整洁到纤尘不染的卧室砸的像狂风席卷而过,陆黎才坐下狠狠喘了口气,他在一片狼藉中用胳膊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惧怕似的缩在墙角。
玻璃尖锐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陆黎也没感觉到疼痛。
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情的孤独侵袭过来,让陆黎都忍不住有了求死的欲.望。
他看向外面同样的一片黑暗,接着姿势不雅的双膝着地,向窗户的方向爬了过去。
他的手掌又被地上的碎片划破,沾染上了黏腻的鲜血。
陆黎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腔冲动都涌上了头顶,催促着他赶紧去实施。
他打开了透明的落地窗,赤脚踏进了阳台。不是很强烈的夜风没能将他晕沉的头脑惊醒,也没能让他的冲动化为虚无。
陆黎已经爬上了围杆。
他把双脚搭在围杆下,向下看了看令人眩晕的高度,二十三层,足够让他掉下去毫无生息的死去。
有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催促着,诱惑着,说只要跳下去,就是解脱一切的良药。
陆黎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片黑暗,他还仅存着一丝希望,对着空气喊着徐臻的名字。
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喊他。
可每次都会及时出现的鬼,此时却像抛弃了他一样,任凭陆黎怎么呼唤都不出现。
控制不住的眼泪又倾閘而出,陆黎剧烈的摇着头,那低落的声音里带着悲泣:“你出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
他紧紧抓住围栏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手背上青筋凸起,求生和轻生的愿望在脑中疯狂的交替。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响起:“警报!警报!宿主精神异常!”
陆黎没理他,甚至连一丝的皱眉都没有。
系统快要急疯了,大声道:“傻儿子,快醒过来!”
陆黎一直向下看着,看着下面一片浓稠的黑暗,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算了吧,管他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复活和重生——
一切都无所谓了。
陆黎松开了紧紧抓住围杆的手,然后轻轻的,跳了下去。
去寻找永恒的解脱。
重物落地,骨骼分离的剧痛,溢出身下的鲜血,还有……身旁尖叫的旁观者。
陆黎没有立刻死去,他还存留着些许的意识。
他感叹着,原来死的过程也好痛苦啊。
……好痛苦。
……好不甘心。
陆黎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能感觉到全身碎裂般的疼痛,胸腔被刺穿的窒息,还能回忆起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终于解脱的快.感。
他的额上布满了冷汗,疯狂的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困兽般模糊的嘶吼。
徐臻把他抱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不怕,乖,你做噩梦了。”
陆黎身体抖个不停,他紧紧的抱住了徐臻,在确认对方是实体后才蓦地松了口气。
他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徐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好听,他看着怕的几乎要崩溃的男人,心疼的问:“怎么了?你做了什么梦?”
陆黎没说话,他咬紧牙关,拼命的去捶打着徐臻。
一拳又一拳,直到筋疲力尽。
徐臻躲都没躲,他收紧了抱住陆黎的胳膊,不停的在缺失安全感的男人耳边道:“不怕,那只是梦。”
陆黎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响起了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徐臻更是心疼的眉头紧皱。
陆黎眼眶通红,他俨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抓住徐臻的衣领就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嗯?你是要逼疯我是不是?操.你妈徐臻,看我这么傻逼你觉得痛快是吧?”
徐臻表现的越平静,他的心里就越狂躁。
徐臻静静的看着他发疯,忽然叹了口气,用手指摩挲着陆黎几乎狰狞起来的脸颊,说:“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这什么破回答。
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急切的反驳着徐臻:“傻儿子别信他,他就是鬼。”
去你妈的。
陆黎抬起了蓄满泪水的双眼,竭力不让它们掉下来。他伸出了胳膊,紧紧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抱住了徐臻,尖锐的牙齿刺破微凉的皮肤,却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
直到陆黎咬够了,他才放开了徐臻可怜的颈侧,看到上面深深的齿痕,好像宣誓了所有物,不觉轻轻的笑了。
徐臻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说道:“冷静下来了吗?”
陆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盯着男人的眉眼看了好半晌。
徐臻疑惑的挑眉。
陆黎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鬼肯定是感觉不到疼的,他们在面临攻击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躲开。但是徐臻没躲,就任由陆黎打个够。
陆黎打完后又不舍得抱了抱他,咬牙道:“你别想离开我。”
尽管说出的话语像是威胁,但里面还充斥着浓浓的依赖。
就像被抛弃过,背叛过的孩子,极没有安全感的一遍遍重复着。
徐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应了一下。
陆黎用力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急切的去扒徐臻的衣服,急切的想感受他是否真实存在。
他想,在这个有鬼的世界,徐臻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徐臻双手放在陆黎的腰侧,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浅笑,在陆黎吻上他的时候,鬼轻叹着模糊的字句:
“傻瓜。”
陆黎说:“你不能离开。”
一夜放纵之后,隔天陆黎起床的时候头脑格外的不明晰,他捂着阵阵发痛的头,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止疼药吃了下去。
陆黎试探的叫了一声:“徐臻?”
却没有听到回应。
他惶惶不安的洗漱完,开门见到了桌上热腾腾的早餐。
陆黎松了口气,他又叫了一声:“徐臻?”
依旧没有回应。
陆黎只喝了几口粥就食髓知味的把碗放下,刚要穿上外套碗出门的时候,却没想到他的门铃被按响了。
陆黎打开门一看,是一身便装提着包的孙晓琴。
孙晓琴原本还苦恼的皱着眉,见到陆黎就甜甜的笑了一下,说道:“苏医生,正巧你还没去上班呢,要不顺便带我一程吧。我的车刚打引擎坏在下面了。”
陆黎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好,走吧。”
孙晓琴坐在了副驾驶上,她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男人,看着他又比先前瘦了一些,不觉担忧的说:“苏医生,你真不会照顾自己,看起来脸色比上次更差了。”
陆黎浅浅的弯了弯唇,不置可否。
他最近吃好喝好,只要不是徐臻吸了他的阳气,那身体就会越来越好,没道理会变得更差。
孙晓琴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前方。
静默的时候两人也没感觉到尴尬。
陆黎其实很喜欢和孙晓琴在一起的感觉,小姑娘率真直爽,性格非常讨人喜欢。陆黎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车一路开到了医院门口,孙晓琴把安全带解了下来,笑着对陆黎说:“谢谢,要不然赶着去做公交的话肯定会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就要泡汤啦。”
陆黎说了声不客气。
孙晓琴向陆黎挥了挥手,两人分别在电梯里。
陆黎又回到了寂静空旷的办公室。
整整一天的时间,陆黎一直在呼唤着徐臻,他疯狂的渴望着能够得到男人一丝的回应,让徐臻微凉的吻落到他的唇上,两人肌肤相亲。
曾经说过要时刻伴随在他左右的鬼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或者是,徐臻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
陆黎都开始质疑他做的那个梦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在忙碌的间歇看向一旁的空气,陆黎不确定徐臻是不是正在看着他,看着他像傻逼一样喊着徐臻,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看着他在没得到回应以后失落的神态。
陆黎要疯了。
一向严谨守时的医生人设被他崩坏成了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病患。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看他几乎陷入了自我迷失的状态,忍不住提醒道:“徐臻放弃了。”
陆黎全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问:“他放弃了?!”
在陆黎完全的依赖上他,在百般威胁过不要他离开之后,徐臻却放弃了。
系统说:“剧情走到了最后一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he度还是60。”
系统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却发现,宿主根本没再听自己说话。
陆黎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纯白的外套凌乱不堪,上面还染上了黑色墨水的痕迹——这绝对是他状态最差的一次。
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按捺住把所有东西都乱砸一通的冲动,嘴里不停的低喃着。
系统听清了他说的是“徐臻”。
他一遍遍的说着:“徐臻,徐臻,徐臻……”
偏执的,不顾一切的想见到他。
陆黎趴到了桌子上,忍不住的酸涩翻涌了上来,但是红肿的眼眶再也流不下什么东西。
“你说过我离不开你,你一走我就可能会死,你还是,还是……”拳头一下下砸到了坚硬的桌面上,“你还是丢下我了,我离不开你,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啊……”
系统看着俨然已经神志不清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宿主?”
陆黎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原本就黑暗的,摇摇欲坠的世界,现在彻底坍塌。
系统大声道:“陆黎,你清醒点!”
陆黎呜咽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把迷上雾气的眼镜摘了下来,手指抹去眼角的眼泪,接着仔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系统看他忽然又冷静到不可思议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陆黎把白大褂换成了自己的大衣,然后把车钥匙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在小护士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点了点头,道声早安。
但是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陆黎用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向停车场的时候,系统问:“你去做什么?”
陆黎脚步不停,却忽然道:“不知道车开到一百八,会不会被交警拦下来?”
系统猜到他要去干什么,连忙阻止道:“你别犯傻行不行?这是死能解决的事吗?”
陆黎没理系统。
他只是嫌耳边的声音实在聒噪。
不过很快,他就听不到了。
系统要急疯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劝阻陆黎,尽管很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地下停车场里没有什么人,还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陆黎走到了他的车前,那是一辆价钱不高的轿车,却被保养的很好,打上了光蜡的车身似乎在闪闪发亮,上面没有一丝的划痕。
他在系统的劝阻中按开了车。
□□就在一刹那。
突然出现的人按住了他的后脑,沾着乙.醚的手帕遮住他的口鼻,陆黎闻到了香甜又刺鼻的味道。
激烈的挣扎在最后变成了无力的推拒。
随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陆黎在很久之后才恢复了意识,他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上被戴了眼罩,透不过一丝光亮。
他的全身赤.裸,身下是柔软的地毯,双手却被反绑在了身后。
陆黎试着坐起来,可眩晕又让他重新倒了下去。
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醒了?”
陆黎精神紧绷,没听出这声音其实对他来说格外熟悉。他用颤抖的几乎不成调的语气问:“你是谁?”
那人嗤笑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嗓音,透露着危险的意味:“忘记了我是谁?我活着回来见你了,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