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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一片节日的气氛,大有农奴翻身做主人,全国大解放的兴奋,每个人都笑吟吟的,清影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悲伤,以为中考失利根本没法和失去妈妈的痛苦相比,当时是多么的麻木。
而再一次站在放榜的公告栏前,清影不再是那个落落寡欢的失败者,而是全校第一的荣誉满载者,可是这不真实的感觉也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欣喜,她淡淡地走过人群,马上有人认出她来,小声却没有忌讳地说:“黑马啊,竟然第一……”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悄悄落泪也没有人安慰,甚至没有人关心那个学渣孟清影到底考了几分。
走到办公室拿成绩单时,清影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老师满脸的欣慰让她很不适应,明明她装不出对老师的无限感激,但是老师有着含辛茹苦,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感情,她没办法拒绝谆谆教诲。
“清影啊,你发挥的很不错,谁都想不到作文竟然能得满分!你考前的状态很好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让老师失望的……”老师拿着成绩单笑得含泪。
那是当然,您不会失望,失望是对有所期待的事情而言的。清影突然想笑,原来考了个全校第一,会有这样的哭笑不得,果然她不适合当乖乖女好学生。
“清影也在这啊!我刚想通知你,下午的毕业典礼安排你发言,你要做一下准备呢,不会紧张吧~”韩校长的出现很是意外,倒也拯救了清影,她惊愕地抬起头,韩校长这口气好像是在对很熟的人讲话,清影明明记得最后一次见韩校长还是在她家里,不怎么愉快。
“发言……”清影咬咬嘴唇,低下了头,这辈子居然能站在主席台上,国旗下,空前绝后的待遇啊,她有些承受不住。
“快跟校长去学学要怎么好好发言!”班主任笑着将成绩单递给清影,并将她们俩送出办公室,甚至在清影的肩膀上轻柔爱抚地拍了一下,她又是一惊,考得好了,连老师都温柔了。
“准备好填哪个学校了嘛?”韩校长看不知所措跟着自己的清影,她还只是盯着成绩单发呆,此刻清影想得居然是想拿着这成绩单给当年跪在母亲坟前流泪的15岁女孩看,孟清影,你可以的。
“还没想好。”清影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实在的,考这么高,本县哪个高中都抢着要,清影也懒得去想,打算抓阄。
“像你这样的分数,去S中都是强化班的尖子生了,但是S中这几年的借读费比较昂贵,而Y中对本校升上去的学生就没有这项费用,再说了我们Y中的师资,硬件都是不错的,这几年跟S中的差距在不断缩小,当时秦朗的分数去那边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还是让他留在了本校……”韩校长的意思很明确了,清影默不作声,她知道S中就是张旭和穆宇飞的学校,本县综合实力第一。
“当然我只是给你作个参考,决定权在你自己。”韩校长看清影不为所动,尴尬地笑笑:“下午的发言是我推荐你的,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努力,上午高中毕业典礼是秦朗发言,你们可以一起来看看,听听他在Y中的三年。”
清影愣了一愣,韩校长难道就是想跟自己说这个,顺便夸一下自己的儿子,还是用自己的儿子给清影做个榜样,她实在搞不明白。
飞燕拉着清影说去围观秦朗哥的发言,清影只好挤在体育馆的门口处远远地望着秦朗在主席台上发言,还是那整洁干净的白衬衣,挺拔的身姿,低沉的男中音,温暖谦虚的笑容。
“甜甜要上去献花呢!”飞燕突然捅了捅看呆了的清影,清影这才注意到这种有秦朗出现的场合怎么会少了甜甜,原来她可以离秦朗更近更亲密。
甜甜是精心打扮过的,白色百褶裙,浅蓝色领子,扎了一只马尾,用浅蓝色蝴蝶结挽着,是那样小鸟依人,清影看着她腼腆又自信地款款走向秦朗,秦朗的眸子中全是淡淡的惊喜,他接过花,害羞一笑。
“抱一下!抱一下!”台下有大胆的男生吹着口哨,清影发现起哄带头人是叶沐风,我就说嘛,2001年敢在毕业典礼这样庄重的场合提出如此荒唐建议的,除了猥琐的叶沐风还会有谁。
秦朗有些尴尬,因为甜甜走得越来越近,她白里透红的脸上闪着朦胧的期待,秦朗浅浅地笑开,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个全校模范学生会主席,就不要在毕业典礼上占女孩子便宜了,传出去就晚节不保了。”说着带着灿烂的笑容,朝甜甜点头,并肩走下台。
鲜花,拥抱,这是演唱会的模式啊,清影很欣赏秦朗如此坐怀不乱,始终没有牵起甜甜的手,虽然这样的幸灾乐祸对自己的好朋友很不厚道,但是清影内心真的愉悦起来,秦朗就是这样的正直而温文尔雅。
接下来的庆祝活动清影都没心思看,叶沐风好像还上台唱了一首歌,乔溪和叶冰清,秦暖都争着去献花了,他毫不客气地一一拥抱,左右被美女包围,好不快活。
“奇怪,叶冰清和秦暖上去也就算了,那个乔溪是什么来头?”飞燕很不喜欢乔溪,愤愤不平。
“放心,她不会抱张旭学长的。”清影面无表情地拆穿,飞燕狠狠地掐了她一下。
“乔溪是代表学生会的啦~我们都是托儿,谁愿意上去丢人啊,秦朗哥只是握了一下手,早知道我跟韩校长说我要给沐风哥献花!”甜甜已经从后台走到了清影她们中间,化过淡妆的脸上还带着娇羞的红晕,嘟着嘴抱怨。
清影郁闷了一下:给秦朗哥献花这种幸福的事情,韩校长怎么不安排给我,居然让我去发言。
下午的初中毕业典礼没有上午的人多,只有一些极度无聊的曾经高三学子才留下来看一群后辈才艺表演,清影居然发现秦朗也属于这一类,赶紧改变了看法。
照例是校长致辞之类的,清影站在台上时,双腿都发抖,她骂自己没出息,声音都颤得不像话,然而,一抬头看到主席台下一双赞许的眸子,带着鼓励,透过薄薄的镜片,正直视着自己。秦朗哥在看我,清影忘词了,她呆立在那里,把中午抱佛脚背的讲稿忘得一干二净。
台下开始小小地骚动,清影记得汗开始渗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刚才在想,我要留下来,留在Y中,站在秦朗哥发过言的主席台,坐在秦朗哥翻过书的图书馆,沿着秦朗哥走过的梧桐道……就算他毕业了,还是能感受他的气息。
真是有够花痴的,越急就越难以组织,她看到赵飞燕皱着眉头不停地握紧拳头,她今天还特地带了一只傻瓜相机说要拍照留念,这一刻清影的表情如果定格在那胶片上,必然是便秘脸。
糗大了!清影就知道自己会出状况,没想到晚节不保的是自己,这时一束花捧到自己胸前,几乎是撞到清影的锁骨,她看到玫瑰的红色因为重复使用摧残变得有些灰暗。
毫无疑问这束花拯救了清影,她急忙说着:“谢谢!”惊慌失措又大难不死地微微抬头,迎上的是一双弯弯的桃花眼,勾着的邪魅嘴角,叶沐风红黑格子衬衫,窄腿裤,依旧那么骚包的打扮,离自己只有一束花的心跳。
这一刻,清影居然觉得他还是蛮酷的,对,清池说的,他人不错。
“小学妹站着不走是等我的花呢!”叶沐风朝台下戏谑,引爆了雷鸣般的掌声,清影只是点点头,鞠着躬,仓皇逃下了主席台。
体育馆报告厅的外面,清影看着地面上倒影出的自己的样子,白色连衣裙在穿堂风中飘起,15岁的尾巴上,清影收获了一个优秀的自己,还美丽,还年轻活力,她笑了。
那一束花还在胸口捧着,从甜甜手里到秦朗手里,再到叶沐风手里,最后回到清影手里,她心跳得很快,这只能代表学校很小气,或者很环保,资源重复利用,还是代表了……
一抬头,眼前那个男孩坏坏的笑容又浮现,叶沐风堵在清影面前:“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伸手随意地捏着玫瑰花瓣,嘴角又勾起,流光溢彩的眼中闪着不明的光。
“什么?”清影望见不远处两个身影在朝这边走来,一高一矮,都瘦瘦的,她后退一步:“谢谢你,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三遍了。”
“我说的是参加我的宴会!”叶沐风朝秦朗和甜甜点点头,继续打量清影:“我们的约定你忘了?”
“你还没办谢师宴?”清影想起这个约定是叶沐风进考场前的,也是他送她自行车时问的,但是这个是有附加条件的。
“我就请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们都去的。”他们是指秦朗,甜甜,张旭,飞燕,所以清影也点点头,怕什么?那么多人,还会让叶沐风吃了不成?本卷结束啦,请大家继续关注,第二卷是高中和大学,情节会快一点,当然更新速度嘛,不定~收藏少了,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