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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茫然。
直白甬道一通到底,季清持剑,无神的墨绿眼睛对着唯一的入口。
风好像动了,卷起了不知什么颜色的衣角。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极为巧合的与心脏的跳动声诡异重复,每一下都好像踏在心上。
温和的男声传来:“无能小人?说的在下吗。”
鬼右的脸露了出来,和季清神识内的那张漂亮脸庞别无二致。
惊得张启义嘴巴微张,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人竟比师妹还要好看。
他低下头这样泛红的脸颊,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唾弃自己对魔修的惊艳之情。张启义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亏的对面的人没有直接打过来。
他道:“你,魔道妖人莫要迷惑他人。”
先不说鬼右的反应,苦归听此差些没维持住僧人应有的淡然,心中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才勉强能看向张启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季清,只见她依旧那副表情。苦归心中叹息,同是剑宗门人,怎么一个这般冷静,一个这般善良纯真!还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季清却没苦归所想那般平静。可以说他是极为戒备的,恐惧在鬼右出现的那一刻便深入骨骸。丹田内的蓝光不住叫嚣着危险,就连头皮都有些发毛。
鬼右凝视季清,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无能小人,说的是在下吗?”
嘴里说着这般话,眼里也是一片温和,只是不知这话说的是自己,还是对面三个剑宗小辈。
那温和的声音传到季清耳里,她只觉背后冷汗直冒,恨不得即刻便走,连打斗的勇气都失了去。
不对!不对!
灵台里隐隐传出飘忽的声音。
不对,有什么不对。
季清倔强抬起头看着鬼右,墨绿眼睛里是沉沉的死气和几乎是错觉的不屈光芒。
鬼右见了,微勾起唇角,季清只觉心中恐惧更甚,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竟往后退了一步。
恐惧笼罩神魂,蓝光愈发暗淡,季清咬牙,心中发狠,直直咬破舌头。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剧痛刺激灵台,季清有一瞬间的清明,却又极快的被恐惧笼罩。
在场无论是魔修还是佛修道修,都是嗅觉灵敏之辈,自然是都问到了这忽而出现的血腥味。
苦归与张启义倒是极为默契的以为季清是伤口裂开,毕竟那一身血衣并不作假,而最为魔修的鬼右,却是极为明白的。
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倒映出季清强撑的模样,脸上的温柔更甚,还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剑修呢,百年千年他也只在另一个年轻剑修身上见过。只可惜,最后仍是一具枯骨。
他笑着,声音缓慢而温柔:“是否要一起上。”
张启义到底是剑宗门人,虽起初惊讶于鬼右的模样,而后想到只是个男人就释怀了,用他的话说,一个男人长成这般模样能顶什么用。
是以,在鬼右说这看似温柔实则轻蔑之话时,张启义是第一个反驳的人。事实告诉你永远不要小看剑修的脾气。
侮辱我!干不过也要上!
小瞧我!打一场再说话。
张启义提剑而上,青蓝光芒为这黑暗空间添了一个色彩,他的动作潇洒飘逸,远远望去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剑仙。
练了百万遍的剑宗基础剑招随心而出,剑影极快,模糊了剑身。
不稍一会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苦归和季清都没有动,剑修是一群除了剑修外难懂的修士,他们光明磊落,诚与剑诚与心,在这种情况他们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这般加入,与侮辱他们的人无异。
剑修受的苦要自己还,剑修的打斗要自己来。
他们是最难懂也是最易懂得修士,是以剑修在俗世之人的名声最好却也最差,好的是他们快意恩仇,坏的是剑修实在太会打架。
自两人打斗后便不被恐惧缠绕的季清,正仔细观察这鬼右。
诡异的甬道内,鬼右双手背在身后,左脚往右一转,银白剑身险险擦过衣袍。张启义眼睛一亮改劈为扫,瞬息间鬼右飞身而起,又是分毫间躲过张启义的攻击。
鬼右的眉眼更加温和,好似每次危险避过剑修随身配剑的并不是他一般。
这是张启义若是还看不出鬼右的戏弄,那可真是无脸面对招他进来的剑宗了,当下怒火升起,好歹是用了回脑子并没在比斗中失去理智,而是用语言发泄他的不满。
“可敢不躲,真真正正的打上一场。”
鬼右这般戏弄,却比不屑张启义的战力还要侮辱人。张启义看着温和面容的鬼右,只觉得牙齿痒的很。
对于张启义的话,听得鬼右这般回:“剑宗剑修,不过无能之辈。”
竟把张启义最开始的话,还给了他。
辱他自己便认了,打不过气死也无用,辱他养他的宗门,舍去性命也当打上一打。
张启义垂下头,眼神难辨。他的命是剑宗给的,剑宗是他的师门也是他的家。
不能忍!
银白剑身光芒闪烁,一瞬间张启义的剑气以速度极快壮大,他露出一冷笑,全身灵力集中在配剑之上。
这剑气竟快赶上剑意,季清诧异的注视着黑白世界,紧张而又带着欣喜。
这剑气,她喜欢。
带着破空之势的剑光,藏着张启义全部感情的剑,停在了鬼右的胸前。
他扬起眉毛,眼神锐利的看着张启义带着不甘和疑惑倒下。
“结束了。”
男人的声音落下,这场不可思议的战斗便这么结束了。
结束的莫名其妙,在场四人除了鬼右,恐怕每人知晓发生什么。
这个功法太过诡异。
鬼右笑了,锐利的视线落在季清和苦归身上。
几乎是瞬间苦归倒地不醒。
季清也是神识剧痛,恐惧再次席卷全身。
丹田内的蓝光眨眼间壮大,又极快的回复黯淡,它不停跳跃,与它契合的季清不用想就能懂它的意思。
快逃!快逃!
“你倒是能忍。”
鬼右平淡温和的声音传来。
季清抬头,粗暴的拭去嘴角的血迹。她笑了,有一分豪迈又有一分坚定一分张扬。
不过一魔窟,闯了就是闯了,最多一条性命,她还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