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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苑
云绮看着佳樱已经红肿的脸,心里的气,更加的无处发泄!
指甲,也因为刚刚的隐忍而掐断了,眼里红丝暴出,恶毒的恨意,疯狂滋长。
“朱颜惜,是你逼我的!”
穹王府书房
拓跋元穹和墨台昊,一脸肃穆,二人的脸上,都凝重万分。
“元穹,你疯了!”墨台昊皱眉。
“本王深思熟虑,有何不可?”
“你要给颜惜解毒,我不反对!”墨台昊邪魅的脸,难得严肃,“可是,你应该明白,这该死的蛊毒,只能推迟颜惜的发作,治标不治本,而你为她引毒,你自己,也就要加倍承受那个痛苦!就是你自己把毒过给别人,你的毒,也就和颜惜一般,毒还在,你和颜惜,就等同于,一起被这毒困得死死的!”
“若颜儿的毒无解,本王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本王眷恋的?”拓跋元穹苦笑,这一生,若没有遇到颜儿,只怕,自己都只会活在皇室的纷纷扰扰之中,争抢权势,傲视天下,仅此而已,因为活着,所以就要一切尽在掌握,我命由我不由天,仅此而已。
可是,自己遇上了,那么一个知道自己,懂得自己,也令自己莫名其妙魂牵梦萦的朱颜惜,令自己冰冷的心,有着温暖和眷恋,那么其他东西相比之下,就已经黯然失色了。
若从来未曾得到,自己不会如此,若得到而失去,自己的人生,只怕活着,亦是痛苦,这漫漫红尘,少了一个朱颜惜,于他而已,就是权倾天下,又如何?
“可是,你那该死的从一而终,又是什么榆木脑袋?”咬牙切齿地,墨台昊不认同地,魅惑的眼,扫向拓跋元穹。
“昊,你不了解颜儿。”拓跋元穹语气中带着宠溺,“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颜儿而言,不仅仅是本王的心在她身上就是唯一,只怕,一丝一毫的背叛,都是背叛,情非得已,亦是背叛。你以为,为了解毒而毒害自己,又为了自己,而转移给别人,颜儿就会理解吗?”
拓跋元穹的话,令墨台昊震惊在一旁。
“呵呵,或者,颜儿会理解,可是,却会离开。”拓跋元穹轻笑,“即便不是如此,本王在有了颜儿之后,又如何还会对谁,有兴趣?”
墨台昊低下了头,这样的爱,只怕,自己望尘莫及,即便再元穹之前遇上颜惜,自己也不可能,得颜惜顾盼一眼,或者,就是这样,二人才会如此的信任彼此吧,墨台昊苦笑,在听闻青青崇拜地描述里,二人在唤情暖玉上面的淡然,本就令自己拜服,如今,听元穹的话,自己瞬间明白,朱颜惜的选择,为什么是元穹了。
书房的对话,令欲推门而入的朱颜惜,手悬在半空,心间的震撼,令她的手轻轻颤抖了起来,泪水,涌上眼眶。
楠娴和罗舞,自然也都听了进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这个高墙内瓦之中,贵竹国最权贵的穹王爷,居然深情至此!
罗舞盯着颜惜的颤抖,震惊之外,更有着欣慰。
嘴角上扬,或者,也不是没有,情到深处无怨尤的爱情,古往今来,只有愿不愿意的真心,才能不被世俗礼教所迷惑,颜惜,是幸运的,上天给了她凄然的童年,也给了她,相应的幸福。
此时此刻,若是换做别人,只怕已经转身离开,只是朱颜惜,却收拾了心情,推门而入。
“即便王爷愿意,也需要我愿意!”柔柔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只是,话语中的容不得一丝一毫商量的坚定,笑笑走入。
“颜儿!”拓跋元穹震惊地看着朱颜惜。
“我都听到了,王爷真懂我~”浅浅的弧度,微微上扬,“所以,王爷应该明白,没有这样的万一和妥协。”
墨台昊对于朱颜惜,每一次,都是震惊,这样的女子,这世间,不容易找了,自己依旧够不按照常规惊世骇俗,而颜惜,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却总是出乎意料之外,换做旁人,此刻,如何会进来,只怕也是佯装不知道地,转身离去吧。
而颜惜接下去的话,也令他震撼。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温暖,颜惜更愿意,若有万一,人已死,却更甚活着,活在每一个,在乎我的人的心里。”眼睫毛微微一动,美眸望向拓跋元穹,径自落座。
“对了,我来找王爷,是为了云绮一事,老虎被惹毛了,只怕,好戏很快上场。”朱颜惜没有在刚刚的问题多做停留,对她而言,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可以探讨退让的余地。
拓跋元穹剑眉一沉,薄唇抿成直线。
“颜儿想如何做?”
“只是惹毛了老虎,还不够,这狗急跳墙的事情,一定是破绽最多的,颜惜在想,王爷必然知道,如何要云绮痴心不改,为情疯魔?”朱颜惜算计的眼芒闪动。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墨台昊一语双关。
“这世间最美好,也是最脆弱的,便是这一字,昊王爷或许有朝一日,也能感受一番,毕竟,若深爱,方能真真切切地了解,其中的滋味。”楠娴忍不住出声,想到刚刚墨台昊对于王爷的建议,楠娴就有些嫌弃起墨台昊,跟着小姐身边越久,就越久和小姐的思想相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嫉妒,而是真心!
墨台皇室的洁癖,只是物质上的,身心的唯一,那才是干净。
楠娴的话,令墨台昊将目光转向楠娴,看着楠娴眼中的嫌弃,邪魅一笑,有趣!
朱颜惜自然也都发现了,“那么,颜惜先告退了。”
缓缓转身,朱颜惜带着二人离开,在王府散步起来。
“楠娴!”朱颜惜浅笑轻唤。
“是!”
“你对墨台昊,可有感觉?”
罗舞噙着笑意,看来,自己的直觉,很是准确呢。
“没有!小姐,你别胡思乱想。”楠娴急忙否定,对于那个喜欢胡说八道,还滥情的军师王爷,自己可没有什么好感觉。
只是,楠娴却没有注意到,这所谓滥情的军师王爷,至今不过只有小妾三名,再无其他,较之于皇室而言,这墨台昊,已经是难得了。
“或者该说,这墨台昊,对于楠娴你,也有着不小的兴趣,楠娴还不知道吧?”罗舞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们就会开我玩笑!”楠娴尤其气恼的,对于小姐和罗舞的话,很是不开心,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平静,如此排斥。
朱颜惜摇了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楠娴,我可不是和你说笑的,墨台昊对你,不是无意的,或者,他自己也还没有发现,若你真的无意,在他在的时候,做个如同不存在一样的人吧,若真的有一天,他自己知道或发现了自己的情感,只怕,只会有惊涛骇浪的举止,你要知道,墨台昊本就不是世俗人,他的不羁和非常理,都不是那么容易猜测的。”
朱颜惜的话,令楠娴不解,满满的疑惑,在眼里布染,“为什么,楠娴没有这样觉得?”
“旁观者清,楠娴!”罗舞拍了拍楠娴的肩膀,“今日,你的一句话和嫌弃,我看到的,不仅仅是墨台昊的兴趣,还有一丝丝的受伤情绪,你明白了吗?”
作为心理学家出身的罗舞,观察人的情绪,是非常精准的。
楠娴闻言,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姐的话,总是不错的,而罗舞,在尘阁内的决定和判断,也是从来不曾有过纰漏。
天穹院落,凉亭湖畔
风吹过,湖面漾起点点涟漪。
云绮病了的消息,在盛云匆匆而来的告知下,朱颜惜只是嗤之以鼻“不过是想要逃避教习嬷嬷的教习而已,无需理会。”
“是!不过王妃,云绮郡主一来就这样的费尽心思对付王妃,日后,奴婢们该如何才好?”盛云请示着。
“她掀不起风浪,本王妃有的是时间,要王爷对她,越来越厌恶。”朱颜惜云淡风轻道“你们是本王妃的人,她若敢给你们气受,本王妃有的是办法,要她十倍奉还,没有了太后庇佑的郡主,什么都不是。”
“是!”盛云扬起笑容“只要王爷的心里只有王妃,那么,什么都不是问题。”
“呵呵,你们四个,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云绮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表面看到的,不过是她的表象,她的心思否侧,你们可别小看了。”慵懒的声音,软软入耳。
“难道说,这云绮郡主,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吗?”天玲递给朱颜惜一盏茶,皱眉问道。
“那是自然,你们和她相处,不要失了分寸,落人口舌,但是,若是她为难你们,本王妃自然会讨回来的。”朱颜惜轻轻品茶,对着丫鬟们嘱咐。
“是!”四人都恭敬道。
天玲眼里掩下的不屑,很好地被眼帘遮掩,王妃再聪明,也没有郡主聪明,就算郡主被她知道了不简单,还不是一样入了王府,至于王爷,只怕,此刻已经在清雅苑了。
天穹院内,鸟语花香,平静无澜。
清雅苑内,云绮脸色苍白地,睡着床上,等待着拓跋元穹,心里,却也有些不安地,自己的元穹哥哥,真的会来吗?
她在赌,赌元穹哥哥不是全然被朱颜惜勾了魂,赌元穹哥哥还记得,曾经对自己的承诺。
忐忑不安地,望着门口的方向,自己对自己下手如此狠,若元穹哥哥不来,这一切就白费了。
直到
黑色长靴跨入门槛
云绮这才将悬着的心落下。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元穹看着云绮,冷漠的脸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只是皱着眉头,在云绮床沿坐下,看着云绮的苍白,扭头看向佳樱,脸色,再次冷上了几分。
“回王爷,郡主刚刚吃了厨房的伙食,就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郡主不让奴婢传府医。”脸颊红肿的佳樱,含糊不清地,总算将话语说了明白。
“为何?”拓跋元穹看着云绮的眼睛里,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
“元穹…哥哥…你终于还是…在乎云绮的…是吗?”云绮虚弱地,对着拓跋元穹笑着,苍白的笑容,若是旁人看着,也觉得甚是可怜,只是,对于拓跋元穹而已,早就知道了云绮真面目的他,只觉内心厌恶。
云绮的手,抓住拓跋元穹的衣袖,拓跋元穹已然厌恶得想挥开,只是冷着脸,“本王给你叫府医!”
“不~元穹哥哥,我知道,你在怪我,若云绮死了,你就解脱了。”两行清泪,适时滑落,看上去,楚楚动人。
“你胡说什么,本王说过,在本王最低谷的日子,有云绮相伴,待本王有能力,必然护你周全,即便没有太后,云绮你也能安枕无忧!”拓跋元穹冷着脸,将曾经对云绮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只是,时过境迁,人面全非,拓跋元穹再次说起这话的时候,心里只有嘲讽,那段母妃离去最为黑暗的日子里,的的确确是云绮不离不弃地坚守在自己身旁,而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如今想想,云绮故意的引导,至少占据了一半以上,也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在云绮自怨自艾中,豪情万丈地许下承诺,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承诺,亦是对云绮好意的不亏欠。
但是
拓跋元穹沉下脸,若母妃一事是云绮所为,那么,自己绝对,会要云绮生不如死!
拓跋元穹的话,令云绮内心激动不已,原来,元穹哥哥还是记得的,只是,看他沉下去的脸,自己就知道,他介意自己的算计,于是…
“元穹哥哥,我知道,云绮不该在你大婚之时耍心眼,可是,云绮也没有办法啊,太后走了,云绮在宫中,又算什么?太后的遗命,云绮只能遵循,可是云绮却不知道,要如何告知,自从王妃出现,元穹哥哥,你对云绮只有不屑一顾,云绮以为,你厌恶了,云绮不过是想要你的一个在意,可是我知道,我真的错了。”云绮字字恳切,泪流满面,看起来,令人不忍心。
“本王最厌恶的,就是被人算计,而且是,本王在乎的人算计,云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宫里的那一套!”拓跋元穹咬牙切齿地,趁机拉开了握住自己衣袖的手,“去请府医!”
“是!”佳樱福身离开。
而云绮,却轻轻笑着“不用了,元穹哥哥,云绮死了,对你是解脱,对王妃,也不会是威胁了,云绮知道自己任性,今日也明白,云绮自我作践,有人想要我死,无论是元穹哥哥还是王妃,云绮都无怨无悔,云绮只是想知道,元穹哥哥对我,是否可以原谅?”
言语悲切,此时此刻的云绮,演得入木三分。
“中毒?”拓跋元穹眯起眼睛,浓眉紧锁。
“死了,其实也好!”
“云绮,被说胡话了。”
很快府医也到来,诊断的结果,确确实实是中毒,只是所幸的是,云绮以为被颜惜教训后,没有太多胃口,只吃了一口,便没有下筷。
这下子,拓跋元穹沉声道,“吴辰!去吧厨房的人,给本王彻查!”
“是!”吴辰正欲离开,便被拓跋元穹叫住。
“慢着!”抿着的唇,沉默了许久“不许惊动王妃!”
吴辰顿了顿,领命离开。
而拓跋元穹这样的一句话,也令云绮嘴边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这一仗,自己赢了,哼,朱颜惜要和自己斗,输就输在,她过分的小看了,自己和元穹哥哥的感情,元穹哥哥最低谷的时候,陪着他的,只有她云绮,朱颜惜在如何,能比吗?
云绮看着自己的元穹哥哥对自己,虽然没有说什么,却知道,他不怪自己了。
当吴辰带着张婆子来到清雅苑的时候,云绮眼里的得意之色,快速闪过,埋在元穹哥哥身边的张婆子,是自己最放心的棋子了,也是,自己的外婆,如何都会帮着自己的,想不到当初为了入穹王府后可以和家人在一起而鼓动外婆提前入王府,会在此刻,成为诬陷朱颜惜的最好的棋子。
“老奴拜见王爷!”张婆子战战兢兢地,对拓跋元穹叩拜。
“吴辰?”拓跋元穹没有开口,只是由着张婆子跪着,目光,移向吴辰。
“回王爷,下药的,就是这张婆子。”
“哦?”拓跋元穹优雅落座,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婆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爷饶命,老奴只是为了保命,求王爷宽恕!”张婆子连连叩头求饶。
云绮在佳樱的搀扶在,也来到拓跋元穹跟前,“元穹哥哥,算了吧,有的东西,云绮不想计较,懵懵懂懂糊糊涂涂,有时候,会更加开心。”
“说!否则,本王不介意,要你生不如死!”拓跋元穹盯着王婆子,没有理会云绮。
“是王妃的意思…”
拓跋元穹冷冷地,看着王婆,目光,冷冽如同冰冷的剑,扫过,令王婆子微微颤抖。
“吴辰,带下去,活埋!”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无情的话语吐出。
云绮急忙阻止,“元穹哥哥,算了吧,若她一死,王妃和你,必然有隙,逐出府吧,王妃不过是爱之深,是云绮不好,若不是云绮任性,今天非要以侧妃之礼留下,也不会…”
“够了!”拓跋元穹呵斥着,“这错,不是你一个人的,既然一切已经如此,就这样吧!本王不会要这种事,再次发生!”
“王爷,王妃的性格,请王爷三思!”吴辰出言劝阻。
“本王才是这穹王府的主事者,别忘记了,谁才是主子!”拓跋元穹扫过吴辰,语带警告。
云绮对于拓跋元穹的反应,心里暗暗雀跃,看来元穹哥哥已经被激怒了,一直以来,元穹哥哥对于阴谋诡计都很是厌恶,只怕对于朱颜惜,也是因为她的纯粹而喜欢,现如今,只怕,要颠覆了他的想法了吧。
云绮欣喜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因为…
“张婆子活埋!去天穹院!”拂袖离开,拓跋元穹行色匆匆,云绮担心地看着张婆子,却见她老泪纵横,挣脱了吴辰,一头撞死。
紧紧握拳,云绮闭上眼,不敢去看,她明白,外婆这样做,为了死无对证,也为了,死的痛快。
只是
想起元穹哥哥,自己有安抚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朱颜惜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自己一定会报仇的,外婆的死,自己会要朱颜惜陪葬的!
云绮不断自己安慰自己,却没有想过,这局,张婆子的说辞,全然是她一手策划。
“佳樱,处理下吧,我累了。”云绮摇了摇头,苦肉计奏效,自己的身体,也该好好休养了,一觉之后,天玲那边,也将有消息了,真期待,朱颜惜的表现,只怕,有一百张口,她也说不清了吧,更何况,那性子强势的朱颜惜,被元穹哥哥质疑,必然高傲的,连解释,都嗤之以鼻吧,元穹哥哥的性格,对于朱颜惜已经有了怀疑,朱颜惜的自尊心,只怕,只会惹怒了元穹哥哥,这样一来,就容易对付了。
笑意,点点布满。
云绮欣然入睡,对于张婆子的事情,那忧伤,不过是一闪而过,其余的,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她心里,除了自己,没有什么,能要她悲伤着。
明天,云绮的阴谋就要出来了啦,狗急跳墙有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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