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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煊并没有在云国待太久,他把后续交给了燕将军和燕归,然后便带着兵马走了。燕将军和燕归留下来整顿云国,先是将云国剩余的兵力全部接收,然后将云王的遗孤软禁起来。
云王的妃嫔们大部分都逃了,剩下一些留守在宫内的,也被燕归派人看守起来。除此之外,臣子们也都被关在家里,门口派了铁骑兵守着。
云国上下人心惶惶,不晓得接下来会怎么样,没多久,祁煊的一道圣旨来了,封燕将军为燕云王,驻守云城。
从此以后便没有了云国,云国王城改名云城,为大祁王朝的一个城池。燕将军跪下领旨,脸色实在不好看。
他还没机会向陛下辞官,陛下便先封了他一个王爷,把他往云国一丢,这是打算不让他再回大祁王朝了吗?
燕归也没想到,祁煊的动作会这样快。那日与祁煊谈话后,他便猜到,祁煊想必是洞悉了父亲的用意,所以故意说那番话,就为了留住他。
他并没有因为祁煊的算计而不开心,相反的,更是心疼祁煊。知晓了祁煊的过去之后,让他知道对方极其没有安全感,想必先前自己说要先离开,一定让他很不安。
他本想着劝劝父亲,等着祁煊退位之后,再离开王城。没成想,祁煊不想让他为难,便已经替他做下了决定。
燕归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主动开口说要留下,和祁煊开口将燕将军留下,这两者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祁煊为了他的孝心,替他保足了孝子的名义,不用因为一个男人,而忤逆违背父亲的意思。可是感动之余又有些心酸,如今的他,早就让父亲失望了。
他知道父亲最大的心愿,便是看见自己娶妻生子,偏偏自己无法做到,注定要让父亲失望了,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不要在父亲面前提起祁煊。
不过他在云城没有待多久,就被一纸诏书传了回去。
他离开当日,燕将军又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归儿,不管如何,为父的心愿始终都是要带你离开。”
“会的,爹,会有这么一天的。”燕归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燕家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云城。
另一边,祁煊将舒国交给了舒子棋,他封舒子棋为舒王,驻守舒城。舒子棋受宠若惊,跪下接旨时,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他没有想到,祁煊会这样信任他,竟然把舒城交给他,他接了旨后,迫不及待地回了后宫,和隐七分享这个喜悦。
不过他才刚踏入寝殿,就见隐七穿戴整齐,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他怔了怔,开口问道:“小清,你要去哪儿?”
“陛下有令,命我押送舒瑞回王城。”舒瑞即是前任舒王,城破之后一直被软禁在后宫里。
舒子棋皱了皱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和湛清分开了?他才刚和对方重修旧好,实在不想再尝到分隔两地的相思滋味。
“子棋,我会回来的,等我。”隐七看见他脸上的不豫,破天荒的喊了他的名讳,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嘴上快速亲了一口。
舒子棋呆在原地,直到隐七都离开了,还傻傻的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后,他才笑着抚着双唇,若是知道把人带上床后,就能得到对方的主动,他早该把人吃了再说,白白蹉跎了这些时日。
隐七带着舒瑞离开了舒城,与此同时,燕归也带着云王的遗孤,往王城而去。两方人马在半途上碰到,隐七挑挑眉,这个燕衡王,他已经听其他暗卫兄弟提过许多次,却很少有机会碰见对方。
燕归认出隐七是跟随在舒子棋身边的暗卫,率先打了招呼,两方人马便一同往王城而去。路上休憩时,隐七难掩好奇,开始向燕归搭话。
两人聊了一会,手下人突然来报,似乎是有人想要劫囚。燕归和隐七一凛,立刻命人戒备,务必看守好囚犯。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又是押解犯人,所以并没有进入城镇休息,而是在城外扎营。此时他们休息的地方,便是一片树林旁,从树林中跳出不少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来势汹汹,直接朝着关押着犯人的营帐扑去,显然是跟着他们已久,摸清了他们的布署。只可惜饶是他们计划再周详,这次也是栽定了。
黑衣人本想着速战速决,救了人马上走,不要耽搁。可是一闯进营帐才发现,里面哪里有人,只有用稻草扎的一个假人。
他们心下暗叫一声糟,知道中计了,可是不等他们撤退,铁骑兵已经将营帐重重包围。燕归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而来。
“陛下早就知晓你们会来,你们果然来了。”燕归冷声说道,命人揭去蒙面人的面巾,带头的人,赫然是邢追身边的黑衣人
“果然是你。”燕归眼神闪过一丝了然,这人是云殇放在邢追身边的奸细,想来应该是云国人。若是听说了云王的遗孤要被送到大祁王朝,肯定会挺身而出,毕竟云王遗孤是他们复国唯一的希望。
黑衣人木着脸,淡淡的说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
“我不杀你,我只想知道,冯先生的下落。”冯先生当初和邢家军一起离开的,可后来邢追兵败被俘,邢家军中也不见冯先生。
“无可奉告。”黑衣人冷声说道,燕归也不在意,命人将他们绑了起来,打算一起带回王城去,通通交给祁煊去烦恼。
其实燕归猜错了,黑衣人之所以前来劫囚,为的不是救出云王遗孤,而是救出邢追。虽然消息隐密,但是燕归押送的人,不只云王遗孤,还有一个邢追。
燕归当日虽看见了云殇和黑衣人的苟且,可是他不晓得黑衣人的心思,黑衣人虽是云殇的人,可是来到邢追身边后,渐渐的为邢追的气度和魄力折服。
他本就是孤儿,被云殇捡回去后,训练成探子;又因为样貌长得好,在十五岁那年,便被云殇强占了身子。
他对云殇从来只有敬畏,被占了身子后,心里开始产生恨,他感谢云殇给他吃住,让他变得有用;可是他不想这一切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当他知道可以离开云殇身边,去到遥远的云离山后,他马上二话不说,接下了这个任务。原来云殇一直都知道,邢家军的下落,可是他却对云王隐瞒,为的是有朝一日或许会用到邢家军。
只是他没等到那一日,他的野心就被隐一斩断了。黑衣人也是来到邢追身边后,才知道邢追的身分。
刚知道那时,他非常的惊讶,因为邢家军的威名远播,就连他都听说过。小时候他一度很崇拜邢家军,没想到他有机会跟在邢追身边。
也是因为如此,他对邢追尽心尽力,几乎忘了自己奸细的身分。若不是邢追逮着了燕归,使云殇又找上门来,他完全想不起自己还在执行任务。
后来他使计,让燕归险些落到云殇手里,那时他不晓得,燕归被祁煊救走了,满以为对方必定会被云殇捉住,然后狠狠折腾一番。
不过那一次,让邢追对他起了疑心,毕竟追风寨有许多明哨和暗哨,要躲过全部的哨站带走燕归,放眼整个山寨,除了邢追便只有黑衣人办得到。
只是黑衣人一直忠心耿耿,又加上邢追没有证据,便只能将怀疑放在心里。黑衣人也知道邢追开始怀疑他了,往后处事更加小心翼翼,没有再让邢追捉到任何把柄。
时间久了,邢追也就不深究了,对方总归是不会害他,虽然失去了燕归,不过他还有其他的计划,不一定非要燕归不可。
邢追和离国的五皇子搭上线后,便带着邢家军去到离国。黑衣人始终觉得离王深不可测,劝了几次,邢追却是不为所动。
最后还惹怒了邢追,被邢追赶了出去。黑衣人不敢离邢追太远,带着一些手下,悄悄的跟在邢追身后,眼见他被燕归捉了,自然是计划着要将人救出来。
可是没想到,对方早就等着他了,黑衣人不免有些懊恼,当初让燕归瞧见自己和云殇的关系,果然是个不智之举。
不管黑衣人如何懊恼,都已经于事无补,燕归将他们擒获之后,一改先前的行进速度,加快了步调回到王城。
回到王城之后,一干人犯全都下狱,祁煊在宫内大摆宴席,犒赏燕归和将领。此次大祁王朝能够一举歼灭舒国和云国,燕家军功不可没。
虽然燕将军留守在云城,但是祁煊还是赏了燕将军许多赏赐,除此之外,祁煊还送了几个美女到云城,美其名曰体恤燕将军。
燕归知道后不禁有些失笑,祁煊在打什么主意,他也是猜得到的。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替他们的未来打算。
燕将军的妻子死得早,一直以来都独身一人,其实他的年纪也才四十初,还是正值壮年之时。祁煊赏了他几个美人,就是想让他努力努力,看能不能替燕归添个弟弟。
燕归若是有了弟弟,传宗接代的任务便可以交给弟弟,燕归心里对燕将军的愧疚也会少一点,燕将军也不会执意要将燕归和他分开了。
因此他一回宫,便赶紧物色美人,而且找的都是和燕夫人差不多类型的,就希望其中一个能够拴住燕将军的心。
不久后,暗卫来报,燕将军收到美人后,似乎没有多开心,不过碍于是陛下赏赐的,他也不好转送给其他人,只得安置在后院里。
祁煊想了想,下了道命令,过了不久,暗卫又来报,燕将军已经宠幸其中一个美人了,祁煊点点头,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做得好,务必让燕将军宠幸全部的美人。”祁煊对暗卫如此吩咐道。暗卫领命而去,心里却有些汗颜,陛下让他对燕将军和美人下药,为的是什么?
不过陛下是主子,他做人属下的,只管执行命令就是,哪里敢随意揣测圣意。暗卫离开之后,祁煊召来左相和太尉商讨国事。
结束政务之后,祁煊来到凤仪宫。听凤仪宫的宫女来报,太后娘娘似乎快要不行了,祁煊特地来见这个女人最后一面。
走进凤仪宫后,他挥退了所有宫女,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床榻上那个憔悴的妇人。许是回光返照,太后此时的脸色红润许多,精神也好了许多。
“祁煊,没想到你会来见我最后一面。”太后淡然的说道,似乎是察觉自己的时辰不多了,对祁煊的态度竟是难得的温和。
“怎么说你都是朕的母后。”祁煊淡淡的说道,太后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恐怕在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朕也不怕告诉你,从前,朕是真的把你当亲生母后看待的。”祁煊拂了拂衣袖,平静的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太后淡淡的说道。
“因为朕死过一次。”祁煊笑着说道,太后冷哼一声,显然觉得对方在说笑。
祁煊也不在意太后的反应,他就坐在太后的寝殿中,亲眼看着这个女人断气。直到太后的尸首都变冷了,他才起身离开凤仪宫。
当晚,他秘密出了宫,来到燕府。燕归见他的情绪不对,听他一说才知道,太后娘娘薨逝了。他知道祁煊对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太后的死,祁煊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想必也不是太好过。
所以他没有拒绝祁煊的拥抱,任由对方将他按压在床上,用凶狠的力道,狠狠的贯穿他。他能感觉到祁煊心里说不出的痛,毕竟祁煊曾经是真的非常敬爱太后。
祁煊折腾了燕归一整夜,直到天色微亮才放过对方,望着燕归满身狼藉,祁煊心里有些歉然,他替燕归清理好身子之后,便又悄悄的离开了燕府回到宫中。
燕归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他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有一阵子没和祁煊亲热,昨晚上又被折腾得狠了,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正当他还赖在床上时,祁煊突然推门进来,见他窝在被子里蠕动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燕归听见笑声抬头一看,就发现祁煊站在门口,想到自己丢脸的模样被瞧见了,脸上瞬间红了。
祁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来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将躲在被子里的燕归捞出来。
“起来吃点东西,你睡够久了。”祁煊温声说道,燕归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惹得祁煊哈哈大笑。
“嗯,都是我。”祁煊顺着对方的话语说,语气中带着调笑。
“真该让其他人看看陛下现在这副模样。”燕归撇撇嘴角,祁煊真是越来愈无赖了。
“可惜,只有你看得见。”祁煊暧昧的挤挤眼,惹得燕归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就听燕归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快起来,别饿坏了,我会心疼。”祁煊拍拍燕归的屁股,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惹得燕归脸上还没消退的红色,越发的艳丽。
他脸皮薄,还是很不习惯这样的调笑与动作,祁煊也知道他会害羞,每次都故意这样逗弄他,非得惹得他脸红脖子粗才罢休。
祁煊亲自服侍燕归穿衣,然后陪着他用了饭,两人还在燕归府中的院子中散步,走累了便到亭子里休息。
祁煊兴起,让人摆上棋谱,和燕归下了几局。燕归的棋艺不太好,一连输了好几局,到后来祁煊故意放水,才让他扳回一局。
下完棋天也黑了,祁煊带着燕归走密道回宫,两人在朝阳宫用了晚饭,随后祁煊命内侍将奏折搬到朝阳宫,他批阅奏折,燕归在一旁看书陪他。
如此简单平静的日子,让祁煊深深着迷,他几乎忍不住要马上退位给太子,带着燕归归隐,去过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只是太子年岁尚小,之前让对方监国已是勉强,如果他真的退位了,想必大祁王朝必定大乱。其他国家也会趁机作乱,毕竟大祁王朝刚吞了云国和舒国,可是一块香喷喷的大饽饽。
所以他得替太子铺好路,将一切障碍扫除了,才能放心离开。他不能不负责任地将一堆烂摊子丢给太子,毕竟,这些都是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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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将军,现在的燕云王,府中传出了喜讯。陛下前几个月赏赐给他的美人,其中最得他的宠爱的如霜,已经有了身孕。
燕云王激动万分,他已经四十多岁,却只有燕归一子,如今还能有孩子,实在是天大的喜事。他赶紧写了一封信,给远在王城的燕归。
燕归收到信后,心里也替父亲高兴,父亲一个大老爷们,含辛茹苦将他拉拔长大,耽误了自己的青春不说,也耽误了许多好姻缘。
如今父亲能有个知心人相伴,也是好的,毕竟以后他会陪在祁煊身边,现在有了另一个孩子,可以代替自己承欢膝下,也好让他放心。
而且最重要的,若是父亲一举得男,燕家的香火便不会断在他身上,他也不会一直怀着愧疚,觉得无法面对燕家的列祖列宗。
祁煊也收到了消息,自然高兴得很,而且他很笃定,如霜这一胎一定是男的,他可是让暗卫用了宫中的密药,就是为了让燕云王能多几个儿子。
如今如霜真的有了身孕,祁煊觉得,他和燕归未来的道路,肯定会无比的顺遂,至少他可以肯定,燕云王将来不会有太多心思,去计较燕归是否娶妻。
因此他大手一挥,又是源源不绝的赏赐送到了云城,世人只道燕云王骁勇善战,替陛下打天下,深受陛下的宠信和重用。
却不知那些赏赐,几乎可以算是燕云王嫁儿子的“聘礼”,别人不知道,燕云王怎会不知。所以他每次看着那些赏赐,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这日,祁煊下了早朝之后,内侍来报,瑞王求见。祁煊挑了挑眉,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祁璇了,也不晓得对方和皇后之间怎么样了。
召见了祁璇之后,看着对方憔悴的面容,祁煊非常惊讶,“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皇兄,一切说来话长啊。”祁璇叹息。
祁煊一问才知道,祁璇和皇后的关系,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发的恶劣。他实在很好奇,在他努力攻打其他国家的时候,他的弟弟和皇后之间,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祁璇没有明说,只是让他帮忙在皇后面前说些好话,等他离开之后,祁煊才叫来暗卫,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竟然是祁璇和几个官员喝酒,然后被人塞了一个美人,祁璇当时醉醺醺的,虽然没和美人发生什么,但是抱着人睡一夜却是事实。
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竟传到了皇后的耳里,皇后一听自然是气得不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说没发生什么,谁信呢?
祁煊听完事情真相后,真是无言了,这两个人还没折腾够啊?要不要一句话的事,搞这么复杂。虽然李婉儿还是他的皇后,可真正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的人,可是祁璇。
他有些头疼,实在不想介入祁璇和李婉儿中间,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是他名义上的皇后,一个是他弟弟,他帮谁都不好。
所以最后他只让暗卫带话给皇后,向她保证祁璇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其余的便撒手不管,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还是赶紧找到冯先生再说。邢追和黑衣人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却仍旧一个子儿都不吐,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两人实在是有骨气。
若非邢追野心太大,不能收为己用,否则祁煊也不想放过这个人才;至于黑衣人,祁煊手底下暗卫多的是,便不太在意对方。
只是两人死咬着不开口也不是办法,所以祁煊只得让手下的人加大刑罚的力道,务必从他们的口中,撬出冯先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