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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轻拂,春意盎然。露水沾肤,在叶尖摇摇欲坠,却是不肯滑落。
风无诀静静地站在榕树下,吹着手中的萧,一曲缠.绵,情深意浓的曲调委婉悠扬,那思念带着一丝哀伤。有多少年,他没笑过了。每天清晨,他只是一味的重复着前一天发生的事,对着远方,哀伤的吹着曲子,静静的想念着心中的她偿。
“你还是没变,无论身处何地,一早,都会出现在最近的榕树下。”齐靖站在他身后,想笑,却无力出声撄。
风无诀收回手中的萧,转头见他一脸的倦意,笑着拍拍他的肩,“慕云已经将所有的事告诉我了,我相信他说的。”
“经过一夜,我也想清楚了。”齐靖平静的笑了笑。
“是吗?若真的想清楚了,就不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风无诀拍拍他的肩膀,望着眼前的大榕树,“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齐靖,我不希望你后悔,戚薇是个好女孩,虽然她脾气很倔,但她值得你付出。”
自从上次跟戚薇在草原上畅谈之后,风无诀对戚薇的态度也稍稍有所改观了。
“你似乎变了。”齐靖看着他嘴角再次浮现的微笑,不由得皱起眉头,“你的改变,跟她有关?!”
“恩。”风无诀没有否认,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戚薇说了跟她一样的话,回头想想,当初我真的是这样一个男人,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转身望着齐靖,郑重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也不要再去揣测戚薇的心思了,她是爱你的。”
齐靖苦涩地笑了笑,她真的爱我吗?她或许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他清楚,她根本不爱自己。
昨晚,她在院内说的那句:“我跟他,就像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即使彼此的距离很近,却怎么也交织不到一起。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喜欢上了一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等冷静下来后,回过头来就会发现,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其实就在其它地方等待着自己去靠近。”他听的很清楚,戚薇所指的他,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风无诀正色道,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泛起一抹冷色。
“我不能拿她的性命冒险,孩子,一定不能留。”想到她会有危险,齐靖便义无反顾地接受大夫的提议。
“你在撒谎,即使孩子能保住,你也不会要。”风无诀那双深邃的眸子阴戾地眯起,他紧紧地盯着齐靖,却是将他的心思全然看穿,“齐靖,这个时候你还在怀疑孩子是慕云的!”
“哼。”齐靖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还妄想在你面前撒谎。”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怎么那么大意,风无诀有着一双洞察一切的戾眸,也正因为他这双看穿一切的眼,世人才赐他‘阎王’的称号。
“慕云说的,我信,但我希望你也能相信。”风无诀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男人厌恶女人给自己戴绿帽,但同时,女人的心也是脆弱的,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齐靖一阵沉默,但脑海中,始终无法将‘孩子不是我的’这个概念抹去,或许,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吧。
“你好好想想吧!昨夜出城探查的事,我已经弄清楚了,我会吩咐贾峰去处理,至于南苑,我会派人守候。”风无诀无奈地起身,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了齐靖,这些结,只有靠他自己去解开。
……
北苑,慕云一早到北苑了,从早上做到下午,等着戚薇醒来。孩子的事,她必须弄清楚,无论如何,他都要戚薇坚强面对。
“慕庄主,您用些点心吧。”容香糕点,放在慕云跟前,看着他坐在亭子里快一天了,实在有些不忍。
“容香,戚薇还没醒吗?”慕云拿起糕点,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启禀慕庄主,小姐已经醒了,但她说让您稍等片刻,她有点累,想再躺一会。”容香如实的禀告道,“奴婢炖了血燕送到小姐房中,但她说吃不下,这样下去,奴婢担心小姐的身体会承受不住,慕庄主,奴婢求您想个办法。”
说完,容香‘噗通’一声跪在慕云跟前,前额重重地磕在地上,清脆而响亮。
“容香,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慕云赶紧扶起她,示意她不要担心。
“奴婢先谢过慕庄主。”
“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慕云指着她的前额,“去上点药,你们家小姐还等着你照顾。”
……
慕云踏进房间,看着床边放着的一碗血燕,无奈地摇摇头。
“你先把这碗血燕吃了,之后,我有事跟你谈。”他将她扶起,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垫。
“好。”戚薇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此刻,只要能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会撑下去。
“慢点喝,要是不够,我吩咐容香再去做。”看着戚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慕云欣慰的笑了起来,这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平常的戚薇。
“吃完了,我也吃饱了,你有事就说吧。不过,如果你想劝我拿掉孩子,那就不必浪费口舌了,齐靖已经答应我留下孩子了。”戚薇将手放在未隆起的小腹上,小心的摩擦着。
“戚薇,我想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慕云不自觉得别开头,但他没办法不去怀疑。
“当然是齐靖的。”戚薇不假思索地答道,“等等……”她一手抓住慕云的胳膊,狐疑地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