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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炎觉得自己的三观自从到了大清之后,就没在正确的轨道上进行过。
比如在后世她认为感情应该是忠贞的,背叛的那方就应该遭受到谴责。可是到了大清,你作为一个男人,没几房小妾,你都不好意思出门。
再比如在后世你若是娶了个洋媳妇,那可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可是到了大清,这洋人可是番邦,随意和洋人通婚,那可是大罪的。
不过有一点是没变的,那就是未婚妈妈都会遭到抨击。尤其是在大清,未婚妈妈那可是伤风败俗的重罪,是可以浸猪笼的。所以可想而知颜炎现在有多么的震惊,她瞪大眼睛看着安娜,不知道为什么便突然想到了甜心:“前两****偷偷带甜心出京,就是因为这事儿?”
安娜心虚的点了点头:“我实在找不到人陪我去,这才拉了甜心。想着借着带甜心游山玩水的理由,将她处理掉!”安娜轻轻的抚了抚小腹,很是难过。
颜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才问道:“十弟知道吗?”
安娜摇头:“我没想告诉他!”颜炎立刻就爆了,用力的点了一下安娜的头:“你的脑袋是让门掩了还是让驴踢了,不告诉他,你怎么办?难道你真想自己扛啊,我且问你,你是想把这孩子留下来了,还是牺牲掉。”
安娜的神情异常低落,突然抬头看了颜炎一眼,眼睛红红的:“颜炎,我舍不得,不只是孩子,还有他。”
“所以呢?”颜炎觉得自己终于不感性了,是的,她现在也感性不了,她完全是在凭着一股劲儿帮安娜分析问题:“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要把孩子生下来?在大清生下来,还是回英国生?生下来之后,你打算怎么说?”
“若我现在嫁人呢?”安娜一脸期盼的看着颜炎。
颜炎心里已经咆哮了:“嫁人!安娜,你今年都多大了。蹉跎了这么多年的你突然想嫁人,我信,别人都不带信的。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我让宋妈妈帮忙,咱们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安娜抬头看着颜炎,落下了一滴眼泪:“颜炎,这不像你。若是来找你还是这种结果,我又何必让你知道,我自己早就打掉了。”颜炎苦笑:“你说这不像我,就是已经肯定,你若是来了,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可是安娜你又知不知道,那不是一个玩具,那是一条人命。你若生下他来,他就必须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你作为母亲,要为他的人生负责啊。”
安娜摇头,似乎丝毫听不进去颜炎的话。她拽着颜炎的袖子,整个人靠在颜炎的身上,低低的哭着:“颜炎,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你帮帮我,我在大清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
颜炎悠然长叹,她真的很想拒绝安娜,严厉的告诉她,必须打掉。可是感觉着安娜颤抖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心疼。这十年,她很辛苦吧。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年,从没有资格,到一度有资格,又到没有资格。这中间的拉扯,也许只有安娜知道究竟有多纠结。
“福晋,外面已经开席了,王爷说让您加快速度!”青竹一进门就见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一愣,但还是低声回道。颜炎无奈的拍了拍安娜:“我先出去,你就在这里歇着吧,免得你又触景伤情!”颜炎将后面四个字咬的非常重,一副不气死安娜不罢休的样子。
这次的婚宴依旧摆在听涛阁里,颜炎带着小梅和青竹到达的时候,听涛阁里其实已经开席了。颜炎先是和众位皇子福晋打了招呼,才去看了老九。
老九并没有入席,而是在一旁的隔间内休息。颜炎心里实在乱的厉害,便没让通报,谁知道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小安的声音:“九爷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了,真是太让奴婢意外了。”
颜炎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自己心里那点儿无时无刻都存在的介意,颜炎有些心虚的开始了偷听。老九倒还真的说话了,并没有不理会小安。
“小安,你已经离开十几年了,又了解爷什么?”老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
小安似乎笑了一声,低声道:“奴婢就算离开十年,也是了解九爷的。九爷从小就倔强,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打击一蹶不振。这十几年,九爷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真如她们所说,是儿女情长,磨灭了英雄志气。”
小安的话有些不客气,完全不像一个奴才该说的话。
老九的声音依旧平淡:“谁跟你说的?”
小安笑了:“九爷很在意这些吗?怕有人伤害她?”
老九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小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沉默,突然道:“九爷忘了小安,所以我回来了,爷也是不高兴的,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我还……”
老九突然打断了小安的话,扬声道:“颜炎,进来,你要在外面站多久!”
颜炎被吓了一跳,转身就想逃。不过迈出去脚步的那一霎那她又后悔了,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颜炎又转身走了进去:“我来晚了,爷怎么没入席呢?”
老九抬眼瞧了颜炎一眼,向她伸了手。颜炎很自然的握住了老九的手,微微解释着:“安娜拉着我说了会儿话,这才耽搁了时间。爷好赖也是主人,总是躲在这里也不像话,我推爷出去瞧瞧吧!”
老九点头,突然说道:“以后别让不相干的人陪着我,我不稀罕!”
颜炎一愣,不禁看了一眼跪坐在老九身前的小安。小安似乎也用力的咬紧了嘴唇,有些红的唇色,映得那一张精致的脸孔更加苍白了。
颜炎笑着点头,推向老九的轮椅,低低的笑着:“爷说什么是什么,我又何尝有过意见的。走吧,今日外面阳光甚好,让人瞧着就舒服。”
老九反手附上了颜炎的手,动容的笑了,比那外面的阳光还要舒服。小安依旧跪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微微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