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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还觉得奇怪,就听他说:“我明天来香港。”
原本她还懒懒散散靠在床上,一听他说要来香港,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也瞬间变得正正经经,盘着腿,直挺挺的坐着。
“你做什么还要来香港?不是,一笔勾销了吗……”苏窈当然是以为他想跟她算早上那笔账。
那边的陆东庭的眉梢一挑,低沉的嗓音中,透着轻快的语调,“你想到哪儿去了?工作上的事而已。”
苏窈不太相信,但嘴上还是说:“哦,这样啊。”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苏窈也没问他什么点来,更没告诉她自己住在哪儿,直接挂了电话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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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景案带苏窈去了酒店的办公楼,召集经理级别的员工开了个会,说一下这边的情况。
这边的酒店投入运营的时间不长,在签可靠的长期供应商方面很注重,前两天就与一个供应商在合约上面出了点问题,已经到了快正式签约的时候,对方却蓄意抬价。
主要还是听说了新酒店要建在Walrad对面的事,景案这次来,主要还想亲自去解决这些问题。
会开到近中午,两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苏窈说:“供应商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去谈?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供应商那边不是问题。而且,只要对方肯让出地皮,对方可能觉得没什么便宜可占了,自己都会降价。”
苏窈点点头,她有所了解,这家供应商还是很注重品牌质量的,除了掐着机会蓄意抬价这点,也没什么不好。
“对了,晚餐地点已经定下来了,我跟你说一下,饭局上来的人有变动。本来之前Wall去谈的时候,一直是他们集团在这边的负责人出面,但是最近他们的副总裁在这边考察,说要亲自过来谈。”
景案手指交叉着放在桌上,说:“听说在这边建酒店,一开始就是这个副总提出来的,想要说服他,恐怕挺难。而且这家人,现在跟香港黑帮这边联系还很紧密。”
仅仅听景案的语气就觉得挺棘手,他似乎都不太抱什么希望。
他捏了捏眉心,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苏窈问:“对方是谁,什么来头,你先跟我说一下。”
“鼎安投资的谢家,这次来那个副总裁是老董的小儿子,叫谢南则。”
苏窈刚喝下一口柳橙汁,动了动喉咙,霎时觉得吞咽艰难,下意识睁大眼睛看向景案。
景案问:“怎么了?你认识谢南则?”
苏窈心里复杂,“认识,还有过一点交集。”
她忧心忡忡的拿起杯子再喝了一口,但仅有的那一点交集,还不是很愉快。
景案看着她的神色,素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发现出了其中隐情。
他皱了皱眉,说:“如果跟他有矛盾,不好相谈,那我今晚一个人去就行。”
“你一个人能行吗?谢家也不是什么虾兵蟹将,你也说了,他们在香港这边可认识不少说得上话的人,他要是下定了决心,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从Walrad现有的酒店规模来看,景案还是很看重这边的分店,投入精力也多,这边营业要是受到影响,前期的准备工作和投资,都要大打折扣。
“我还是去会会他吧。”
景案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我先一个人去,你先别进去,在旁边开个包厢等着,要是我谈妥了,你直接离开,谈不妥你再来,如何?”
苏窈点点头,但私心觉得,景案成功率不太大。
转念一想,谢南则跟她有仇,她去了,说不定谢南则更是不会松口。
她出面根本没用,那只是兵行险招。
苏窈点头,“行。”突然想起陆东庭要来香港的事,苏窈告诉了景案,“我记得陆东庭有个朋友在香港这边,好像在政府里面工作,我问下他看看。”
饭也没吃多少,苏窈回到房间就给陆东庭打了电话过去。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
“刚登记,”陆东庭笑道:“怎么,迫不及待了?”
苏窈想扒墙,都怪她自己作死,昨天发照片勾
引他,一说话就开始不正经。
苏窈言辞论调的跟他强调,“正经点正经点,我跟你讲,我才刚知道,今天晚上要见的人换了,换成,换成谢南则了。”
陆东庭沉吟了一下,直接说:“别接近他。”
谢南则不是什么好货色,表面上正人君子,但丝毫没改掉骨子里那点胡作非为的劣性,而且上次将他在拉斯维加斯警局关了好些天,这人记仇得很,苏窈单枪匹马碰上他,只有被他寻事的份。
苏窈把景案说的方案告诉了他,却被陆东庭一口否决,“不行,无论如何你自己都不能出面。”
苏窈虽然觉得她跟谢南则碰面不妥,但是又不知如何能将这事拿下来。
“我有个朋友在特区廉政公署工作,我跟他打声招呼,让他一起过去。”
苏窈也才想起,意思意思还是问了句:“麻烦人家合适吗?”
“合不合适也只能麻烦,又不是平白让人办事,总要给些好处。”陆东庭说。
苏窈笑了笑,有点歉疚,“那麻烦你了。”
“你也不是白白麻烦我,你拿什么好处感谢我?”
苏窈,“……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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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和景案联系上了陆东庭的朋友,这位廉政公署里的执行处处长林常谙。
晚上提前去酒店另一个包厢碰了面。
这位林处长,不过和陆东庭差不多的年纪,五官英挺,目光精锐,像极了港剧里一身浩然正气的阿sir。
“林先生,你好。”
“不用客气,之前东庭跟我说他结婚的事,好似还在昨天,没想到你们儿子都要两岁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林常谙一口港普,为人亲和礼貌,不端架子,却又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的威严气势。
景案刚说起对方来头,林常谙点点头,说:“谢家嘛,以前处里面调查过好几次贪污案,他们都有参与其中,当然我那个时候还没进廉政公署,都是以前的记录了。现在明面上很少有谢家犯事的把柄了,可最近有件事,跟谢家走得极近的金融大佬,同黑帮人关系匪浅,杀了我们一个卧底,最近正在调查,若不是因为其中有点牵扯,我也不好出面吃这顿饭。”
“对面那块地,这么快批下来,是不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我们收到消息没两天。”
“有可能。”
“总之,今天还是麻烦你了,林Sir。”
林常谙抬手制止,微笑时眼角堆积起几缕细纹,“我只是在工作,不必谢我。”
聊了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动身去与谢南则一行会面。
林常谙笑道:“弟妹,待会儿你就无需出面了,东庭交代的。”
苏窈点点头,心中羞赧没表现在脸上,以前陆东庭那些朋友都是直呼名字,倒是第一次有人用‘弟妹’这个称呼,略感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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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案和林常谙去了包厢,一开门,刚落座的谢南则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眉梢一挑,站起来就同林常谙来握手。
“这不是林处长林Sir吗?好久不见。”
林常谙目光淡淡,皮笑肉不笑的同他寒暄,“你也是,这么久不来香港,还以为你心虚了。”
谢南则面不改色收回手,“心虚?林Sir说笑了,我是好公民,哪里有必要心虚。”
林常谙手插兜里,笑笑:“是嘛,最好如此。”
谢南则脸部红心不跳,装模作样又笑着跟景案打招呼。
落座后,谢南则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景案,“没想到景先生还跟林Sir认识。”
“林处长是我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听闻我有聚会,还是熟人,我便邀请了他一同出席,谢先生不会怪罪吧?”景案沉着应答,对他的试探处理得游刃有余。
“怎么说得上怪罪这样的话?林Sir肯赏脸,我荣幸还来不及。”谢南则在不屑的人面前,是个沉默寡言的主,遇上这种场合,也不免说几句不要脸皮的场面话。
他顿了顿,轻挑唇角道:“不过,不知道林处长和景先生共同的朋友是谁?我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