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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倏然吸了一口气,打断他,大致回忆着姜初映说的那些话,平静地转述了出来。
她低着头,摸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指甲,却没听见他有何回应。
这些前尘往事中,她所介意的,从来都是他未曾放在心上的,左左右右都是她没事找事做而已,他又怎会晓得她是介意的呢?
多说,他恐怕又是认为她在无理取闹而已,就如同现在,她努力想让自己以平静而调侃的方式说起不愿多提的事,他却认为她是在阴阳怪气,虽说她心里确实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沉痛与苦涩,说话也难免缺少自控了一些撄。
苏窈心里暗自叹了声气。
他不说话,苏窈心想,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归也得给她一个反应吧,她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原本冷冷沉沉的眉目中,已经完全被异样的情绪所占据。
苏窈稍微愣了一下,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刚才给他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喂,你听见我跟你说什么了么?姜初映说这是很重要的,要我务——必——亲——口……唔……偿”
苏窈看着他大步走来,目光攥紧他,下一秒就唇就被他堵上了,头被抵在床沿上,苏窈喉咙一动,瞳孔微微放大。
她说是亲口,并不是亲一口啊……
苏窈回神的速度还算快,立刻咬紧牙关不准他进去。
陆东庭撬开她唇齿的动作受到阻碍,只在她唇瓣上轻磨了两下,才缓缓分开。
她紧皱起眉,这种一言不合就亲嘴的行为,如果是别的男人这么做,她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可一想,她不会让其他男人如此近身,他俩又是老夫老妻,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因为一个吻就大打出手,那么之前的亲吻仿佛都没了意义,亲两下体重又不会涨。
她掀着眼皮盯着他,语气淡得没一丝味道,“这又是为什么?姜初映的话我已经……”
她已经带到,他听不听,是他的事,就算她不说,谁也没那个立场来责怪她,包括姜初映。
“既然那么介意,为什么要一直提她?”他沉沉的望着她,语气涩然。
苏窈嘴唇紧紧的抿着,“绕都绕不开她,我有什么办法?正好,也是她出现再次提醒我,不管是巧合也好,蓄意也罢,我忍受心理折磨与皮肉之痛的时候,他正在保另外一个女人的安危。无时无刻提醒我,我喜欢的那个人,偶尔给我甜头尝的男人,心里有个女人,还是很重要。”
“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去帮姜初映了?我知道的,出事那日,我打不通你电话,陆翰白告诉过我,当时我还不愿相信。可后来,我也亲自得到证实了。”
苏窈嘴角轻扬,话都已经说出来,本来应该轻松了些,但她笑得十分酸楚。
“只有你。”陆东庭急切的答着,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贴上她的脸,像是怕她没听清,又低又沉的再重复,“没谁比你重要。”
苏窈一只手抬起,搭在他的手腕上,垂了垂眸,“陆东庭,说实话,时至今日,我很难再听进什么甜言蜜语了。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就算不哄我,我也不会再靠吃药控制情绪了。”
陆东庭反手抓着她的手臂抵在两侧,低沉的声音顿时抬高,“不是哄!”
他的声音本来就极具男性化,低沉而冷厉,此番扬声一吼,将苏窈震得缩了缩。
陆东庭见状才柔下声音,“窈窈,信我。”
话才出口,手臂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劲拉扯着,伴随着一股暗中使劲的闷哼声。
他拧着眉一转头,才看见陆希承撅着嘴,小脸憋得通红,使劲拉扯着他的手臂,想让他松开苏窈。
陆东庭神色复杂的瞥了他一眼,陆希承嘴巴撅得更高了,一把捶在他坚硬结实的臂上,那劲小得连挠痒痒都不算。
陆希承还气得狠狠哼了一声:“哼!”
苏窈缓缓扒下陆东庭的手,将陆希承抱在了怀里。
果然是母子连心,母子连心,陆东庭一瞬不瞬看着苏窈。
苏窈无声抱着陆希承,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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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新年年味不如以前那般浓厚,工作和生活早已不如日复一日的正轨,与寻常无异。
今年,除了向、一向鲜少归家的祁老三祁靖凌不在,大儿子祁致安常居上城说不上什么聚散团员,只是,去年就往欧洲‘躲难’的祁靖朗今年除夕前夜就归家,至今待了小半月。
每日回来同祁老爷子吃饭,然后回自己的别墅。
这几天,祁老爷子每天必在祁靖朗耳边念一句:“该回去了,工作不好好做,人家上班族早都按部就班的开始工作的,你呢?成日里与你那些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鬼混。”
祁靖朗笑笑,“我这整年整年的没回家,你不仅没一点留我的意思,还尽赶我走。”
当初祁靖朗跟陆东庭那过节,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处理,贩毒这事,幸好是没爆出来,要是让公众知道了,即便陆家和陆翰白是首当其冲,他祁靖朗可是脱不了一点干系。
再说了,当初是他怂恿陆翰白给他铺路搭桥行方便,陆东庭老婆那件事,他也是间接跟陆东庭结下了梁子,这逆子行事太过乖张,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拉完屎却还要他做老子的给擦屁股。
如今他年纪大了,他也一早想通了,祁家家业要是交在二儿子手上,迟早要落为他人的囊中物。
祁致安为人为商很正派,却稍显拘谨和中庸,始终得给他谋个不错的靠山,他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一年比一年破败,眼看着就要不理事了,总得保证他辛苦攒下的家业有个延续。
祁靖朗这败家货,看在是他儿子的份上,看在他妈妈的份上,他能保则保,属于他的那份也自然不会少他的,可决然不能让他再留在上城。
就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祁致安给他善不了后,更怕他野心强到想自己称大。
祁老擦了擦嘴,“你在这里留久了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你不帮我,我总得想办法帮自己吧?”祁靖朗吊儿郎当的说。
祁老眉眼一厉,声音也跟着浑厚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又要做什么?”
“老爸,陆东庭他要找我麻烦啊,你尽知道跟他讲道理,人家又不听,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祁老筷子一甩,“你这死人,谁让你当初干那些缺德事的?”
“又不是我绑架他老婆,不过就是诈了他弟和东盛一些小钱,要我这辈子都躲着他?怎么,他姓陆的还真的想当一回螃蟹,横着走啊?”祁靖朗眼中那股痞气渐渐变得凌厉凶狠。
“是啊,你有本事你也在他面前扮螃蟹啊!”祁老真想一筷子钉死他,“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一大把年纪了,我一个六七十岁的人,在他一个小辈面前伏过低做过小,我是为了谁?”
“那我现在是没劳烦你了么,老外总吃些面包牛奶,食物没盐没味,中餐也没个中餐的样子,我吃不惯,我水土不服。”祁靖朗微一琢磨,看向他老子,半真不假的说:“难道说,你心中有什么打算?是你想要一辈子把我发配在外?”
祁老这次是真的操起一旁的干净筷子就冲他脑门儿上扔去,“就你屁事多!还疑心生暗鬼!”
祁靖朗偏头一躲,敷衍道:“行,我过几天就走,就走。”
“谁要走了?”
祁靖朗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道声音,正是今晚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的祁致安。
祁靖朗半开玩笑说:“我啊,应老爷子要求,给你腾位置呢。”
祁致安哧笑一声,许是工作累了,也不说话,坐下就开吃,也不多讲究桌上大多是些残羹冷炙。
“你笑什么?”祁靖朗搞不清楚祁致安这一生意味不明的笑。
祁致安停了停吃饭的动作,不言,这时候门外却有了响动,接着管家拉着拉杆箱进来,说:“老爷子,三少回来了。”
祁靖朗呵了一声,看了一眼屁股都还没做热的祁致安,吆喝了一声,“这么巧?”
祁靖朗目光倏然幽暗了几分,过会儿呵的笑了出来,看了一眼屁股都还没做热的祁致安,吆喝了一声,“这么巧?”
“老二你那是什么眼神?”祁致安靠着椅背,兴致盎然。
祁靖朗冷哼一声,看向刚进门的祁靖凌,三个兄弟,祁致安和祁靖凌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