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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闻声看了看他,眉心似是绕了个结。
自从知道陆苒宁的事之后,这两天她一直在给萧宋离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过了一天已经是关机状态。
苏窈不知道是他自己关的机,还是因为她的夺命连环call把他的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
她再打到萧宋离的秘书那儿去,秘书说他带着特助离开了洛杉矶,可因为是临时出差,连去向也没有告知。
苏窈在想,依照萧宋离的秉性,并不会怕陆瑞姗,可他不出现也不给个消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又是在这种关头……
“还是希望他暂时不要出现在陆瑞姗面前。偿”
到了这种地步,苏窈已经无话可说。
平静只是生活的表象,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始终有蚀人的漩涡在湖底徘徊,只需一个契机便随时可以搅起滔天巨浪。
二月初,天气还未褪寒,今天又有点细雨纷纷。
陆东庭中途接了个电话,苏窈走到一边等他,她今天穿着一身黑,刚过膝的大衣,宽松的睡袍版型用腰带环出不盈一握的腰形,仍旧显得身量纤细,她望着山下的公路出神,站了许久,过膝靴的鞋跟已经有些陷进泥土地里。
陆东庭从后面撑开伞,将她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捏住,然后往山下走去。
今天叶棠茵像是早已料到会有一番纠纷似的,一早就借故带着陆希承去了叶霏苓家里。
苏窈坐上车之后,仍旧时不时给萧宋离拨个电话过去。
陆东庭下午还有会议,先回了公司。
苏窈在回家的路上,临时改道去了顾涟漪和宁钦的家里。
宁钦和顾涟漪结婚将近一年,家里已经添了个五个多月的小姑娘。
苏窈醒来之后,去过他们的新家一次,告诉司机地址,然后给顾涟漪打了个电话。
她到的时候,刚摁门铃顾涟漪就跑来开门了,“你真快,来来来,快进来。”
“没事先跟你说,没给你添麻烦吧?”苏窈笑。
顾涟漪佯装横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嘿哟,您可别说了,一个多月没联系,你再不打电话我都快不知道您老人家是谁了,突然来找我,还真是添了大麻烦。”
苏窈见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鞋柜里给她拿了双拖鞋出来。
“劳烦你了,孩子妈。”苏窈赶紧接着,就差没鞠个躬。
顾涟漪好气又好笑,“别装模作样了。”
说完引她进去。
顾涟漪生了孩子之后脸上长了些肉,以前她过于骨感,如今看着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
“芒芒呢?”
宁钦和顾涟漪的女儿大名宁伽顾,听起来像男孩子,于是起了个温柔一点的小名,其实也不过因为是顾涟漪孕期爱吃芒果,吃到差点得妊娠糖尿病。
“生病了,刚从医院做完雾化回来,在楼上睡着了,不然我哪能得闲。”
阿姨在厨房做午饭,顾涟漪跟苏窈在书房里聊天。
顾涟漪贼眉鼠眼的问她:“我看到一些小道消息说你在拉斯维加斯跟一个小开那什么……是不是真的?”
顾涟漪是新手妈妈,之前那段时间忙着照顾新生儿,苏窈刚醒来不久,来看过一次芒芒之后,带着陆希承到处旅行,许久不见影子,加上时差,两人又有各自的琐事,确确实实已经一两个月没联系了。
但顾涟漪听到某些传闻,比别人都要晚,全因前几天她去宁钦的事务所等他,然后无意中听见宁钦的一名委托人——一位咨询父亲遗产问题的贵妇——正在跟同行的朋友说苏窈的事。
苏窈懒懒散散的歪在沙发里,手里捧了杯热水,抬眸瞅她:“谣言你都信。”
顾涟漪撇撇嘴,突然笑了,“我听说还拍到了照片,有实锤什么的,我当时差点没忍住让那人给我瞧瞧哈哈哈。”
苏窈瞥了她一眼。
顾涟漪突然玩笑道:“不过啊,要是你真跟人好上了,陆东庭会不会主动休了你?”
苏窈突然想起今天的事,还有一些别的,沉默了一下,说:“他只会杀了我。想让他主动休了我,比登天还难。”
顾涟漪早就知道苏窈想离婚,上次苏窈跟她说,她醒来之后看见了随陆东庭到医院来的姜初映,他是去营救前任了无误,那时候她就觉得此时不离,留着过年?
可如今还真是过了年了,陆东庭铁了心不离,谁能拿他有办法。
“不过,”顾涟漪打量着苏窈,“我看你也不像之前那样,不离婚誓不休了。怎么,陆东庭向你忏悔了?”
苏窈蹙眉,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即使还有离婚的心,也没有闹下去的力,这一场很漫长的拉锯战,再多的决心也可能被碾磨成深深的无奈,连目的都变得模糊不清。
顾涟漪用手肘撞了撞她,“说话啊。”
苏窈摇摇头没回应,而是把陆苒宁去世和萧宋离失联的事情告诉她。
顾涟漪撑着腮叹了口气,“所以,陆瑞姗这疯婆子,找不到你弟,把事情都怪罪到你和陆东庭头上,这意思是势必要跟陆东庭来个你死我活了?于理关你屁事,但是于情你有点不好做……不过,我怎么觉得她这理由太过牵强了呢?”
律师的鼻子,向来能闻到阴谋的腐臭味。
苏窈却觉得还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她女儿的死,个萧宋离有间接关系,那么年轻一个人,没有该恨的凶手,就只好冲始作俑者发泄。能理解她,但不接受。”
“难说。”顾涟漪舔了舔唇,微眯着眸,喝了一口水,看向墙上一副油画,喃喃,“资本家的阴谋论若是能出书,那能出到新闻联播大结局,你试试往别的方向想想看,我觉得有些奇怪……”
犹豫信息不全面,顾涟漪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刚想着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惊声尖叫’,她‘啊’了一声赶紧往外走:“芒芒醒了。”
小家伙醒来之后,正蹬着腿在婴儿床里干哭,见到顾涟漪之后渐渐收了声,睁着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哼唧了一声。
又将眼睛转向苏窈,好奇的望着她。
顾涟漪带宁伽顾出去的时候被宁钦事务所的下属问过:“我怎么记得你生的是女儿?”
几个月的小孩子,头发还很少,常常是雌雄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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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休完春节假期,陆东庭早上刚过去公司就给下属开会,忙到中午吃了个外卖,下午又有个高层会议。
刚出电梯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跟下属交代工作的陆瑞姗。
褪去了早上一身黑衣,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香奈儿早春套装,淡粉色的上珊和包裙,衬得人面桃花。
陆东庭勾了勾嘴角,走近,低头看着她:“陆总早上还陷入丧女之痛中,这么快就能收拾好情绪重返工作岗位,当得起‘敬业’二字。”
陆瑞姗听了,心里骂他,面上却全然不当回事一般笑说:“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凡事都已经容易看得开了,我这个当妈的要是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一蹶不振,谁还来替她讨回公道?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经不起事,老婆病了都能备受打击,萎萎靡靡数月,不问世事,好在也走出来了,皆大欢喜,是不是?”
陆瑞姗那声皆大欢喜,语气咬牙切齿得,真是能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陆东庭似笑非笑的望她两眼,“是,我萎靡不振时,多亏了您老人家跟二叔忙着公司的事,都听人说以前那个只会游手好闲的二小姐那段时间在工作上尤其下功夫花心思。”
“花了心思又怎样?”陆瑞姗不以为然的笑笑,“公司挑大梁的,股份最多的,不还是你么?”
“能者多得。”陆东庭丝毫不见谦逊。
陆瑞姗脸色垮了垮。
姚现在身后提醒:“陆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陆东庭点头,目光快速略过陆瑞姗,率先往会议室走去。
陆瑞姗看着那抹背影,几乎咬碎牙齿,门一关上,她立刻将手里文件摔在地上,“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我这么说话?敢贬低我这个花了心思下了功夫的长辈还不如他能干!”
下属被吓得脸色惨白,立刻给她收拾好文件,把她送进了会议室。
“狂什么狂,到时候有他好看。”陆瑞姗说着,一把推开会议室大门,冷冷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