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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说那话的时候,陆东庭跟季远骁讲完了电话还没挂断。
季远骁就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口不对心的一道女声,没哪个女人临近生产的时候,还希望丈夫三天两头往外跑的。
陆东庭因为公事不得不去公司,但近段时间发现他晚上竟然会上微信,问他在哪儿,回答无一例外的是在家里。
几个朋友建了一个群,不玩儿社交软件的陆东庭是最后一个加进来的,貌似是认识了苏窈之后开始玩的,有人问过陆东庭是因为什么原因终于肯开这个他所谓的‘无聊’的账号的,陆东庭闭口不答。
后来又一次聚会上,苏窈有事来得迟了,小声跟他说:“你以后找我别老是打电话,发个微信消息我就知道,我不是让你开账号了吗,你别当摆设呀。”
结果被人沈居然听见了,后来在微信群里调侃他,结果被陆东庭拉黑了一阵子偿。
季远骁想起这事,觉得有趣,嘴角有点耐人寻味的笑意。
突然手臂被人揽住,“远骁,快进去吹蜡烛了。”
季远骁回头,女人软软的笑起来,一双猫眸闪着清亮的水光。
包厢里面沈居然在喊:“白翘,赶紧把季远骁带进来,磨蹭什么呢,蜡烛都要燃完了!”
白翘拉了拉季远骁,“赶紧。”
季远骁没什么笑脸,老成的皱着眉,“你弄个蛋糕来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过生日。”
“没有蛋糕算什么生日?”年轻的女人很喜欢捣鼓这些,并且乐此不疲,上次她生日的时候还带了个蛋糕来找他,硬逼他在车里跟她吃蛋糕。
季远骁当时真想问给他张罗相亲的妈,哪儿找来的未成年?
对这个女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过于年轻,过于活泼,过于矫情与做作,并且控制欲很强。
季远骁不冷不热的,白翘有点生气,咬牙威逼他:“蛋糕你可以不吃,但是蜡烛先去给我吹了!”她笑着歪了歪头,露出一口白牙,长发轻轻晃动,“嗯?好不好?”
季远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往里走去。
白翘跟在身后就将灯关了,七只蜡烛散发幽暗的光火,将周遭的人照得跟鬼影似的,顾涟漪和唐稚念都来了,白翘还自来熟的让她们帮忙布置了一下包厢。
白翘起头唱了生日快乐歌,季远骁只觉得头大,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没什么惊喜感,只有尴尬。
他吹了蜡烛,白翘起哄,“三十四岁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跑去将灯打开,随后,包厢的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一名服务生:“季先生你好,有位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手上躺着一只包装精美的表盒。
白翘就站在他面前,问:“谁送的?”
“姓姜的小姐。”
白翘怔了一下,没有多做思考,伸手拿过那只表盒,刚拿稳就被人劈手夺过。
白翘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而季远骁已经焦急询问:“她人嗯?”
“刚走一会儿。”
季远骁心里一沉,应该就是他们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他想也没想,拔腿就追了出去。
白翘站在门口,感觉有风从身上刮过,一身湖绿色的盛装让她觉得脑袋上都绿了。
季远骁的朋友们都沉默的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白翘无所谓的笑了笑,笑容有点牵强,她干脆敛了笑容,让服务生将生日蛋糕拿走。
服务生拿着生日蛋糕,问:“要怎么处理?帮您包起来吗?”
白翘拉开椅子坐下,“你们分来吃了也好,扔了也罢,别让我再看见就行。”
顾涟漪咬着唇,不知怎么办,看了看宁钦,后者只是不言不语的朝她递来安心的表情。
唐稚念却直言不讳的说了句:“煞风景。”
“那就走吧。”江御笙顺着她的话说,唐稚念不是个好哄的人,上次他自己作,唐稚念说跟他玩完之后当真跑了。
后来费尽心思才将人哄回来,自然是百般的顺着她。
寿星都不在了,他们这些人坐在这儿,简直说不出的尴尬,没过一会儿白翘就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就离开了。
季远骁追出去没找到姜初映的人,又找了一大圈才无功而返,回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容靖安也正准备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喜欢白翘,就直接把话说清楚,别耽误人家,人家跟你在一起,你一点也不委屈。”
是了,季远骁不委屈,但是白翘委屈啊。
顾涟漪回去的时候就跟宁钦说,他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混蛋。
宁钦这个时候很明智的没有说话,女人的神经太跳跃了,得小心照顾。
他有预感,无论他是附和她,还是为自己兄弟说话,顾涟漪肯定会将话头扯到他身上,他就变成了下一个被怀疑和谴责的对象。
白翘回去之后没再联系季远骁,季远骁也没主动打个电话什么的,也不知道白翘的父母是怎么知道了这两人的事的,暗中跟季家父母断了往来。
季母后来才后知后觉季远骁这倒霉孩子对人家白翘不冷不热,这儿都过了半月了,硬是逼着他周末的时候将白翘越出来吃饭。
季远骁不是很情愿,磨磨蹭蹭不打电话,季母这天故意留在季远骁家里过夜,以防他第二天耍诈,才好督促他出门。
结果她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床上用笔记本处理公司的事,问他:“你打电话没有?”
季远骁头也不抬:“没有。”
气得季母冲上去就把人闷在被子里用枕头一顿打:“你个死混小子!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姓姜的?”
季远骁没说话。
“给我把白翘约出来,出了白翘,你休想让别的女人进我们季家的门!”
季远骁笑了两声:“你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进你家的门。”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季母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怼了回去,“白翘若是不愿意嫁进来,我无话可说,是你配不上人家。至于姓姜的,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就是跪着给我磕是个响头也没门儿!”
季远骁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偏偏季母就是存心不让他舒服,“哦,也对,人家挤破了脑袋想进陆家呢,就你个备胎这么多年傻兮兮的往上凑,丢人。”
“你乱说什么呢?”季远骁黑着脸,“你那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名声对女人的重要性吗?她跟陆东庭已经断了。”
“人家儿子都生了,再不断,等着被人贴上小三的标签游街示众啊?人家苏窈可是生了陆家第一个重孙,她姓姜的想作出幺蛾子也要看陆老爷子同意不同意。”
季远骁已经懒得跟她扯。
季母说起叶棠茵的小孙子,顿时心里有痒痒,羡慕得不得了,今早东盛公布消息的时候,她还想,日子有点对不上,才六月初呢,是不是早产啊。
她怂恿儿子,“你跟陆东庭不是哥们儿吗,你怎么不去瞧瞧他儿子?”
季远骁说:“你跟叶阿姨还是姐们儿呢,你怎么不去瞧瞧她孙子?”
季母觉得有道理,当真让人准备了礼物去看陆家的小重孙了。
苏窈已经过了三十八周,算不上早产,之前因为羊水的问题将她唬得心情一上一下的,天天逮着水喝。
陆东庭见她这样,只让她别紧张放轻松,实在不行就安排剖腹产好了,毕竟还没到预产期。
结果刚跟医院那边联系好,苏窈提前破水了。
苏窈凌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是起夜,结果早上刚起床就发现破水了。
赶紧去了医院,阵痛了十几个小时,宫口才开了三指,又一直熬到次日凌晨才进产房,苏窈疼得死去活来,迟迟又生不下来。
陆东庭从苏窈进产房开始就守在外面寸步不离,大半夜的,产房里面苏窈的叫声听得他身上冒汗。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出来说,不好生,得剖腹产。
陆东庭当时脸色紧绷得厉害,五官棱角之尖锐,咬着腮帮说:“既然要剖怎么不早说?”
他当时用了大劲儿才忍住没一拳头挥上去,敢情这是让人受了顺产的痛,还要遭剖腹产的罪。
“别急别急,”叶棠茵心里也着急,却是从没见过陆东庭这般坐立不安过,生孩子的痛她再明白不过,苏窈的叫声她都听得眼眶通红,也只能言语安抚下陆东庭,不然还真怕他气着人医生。
他已经落笔在同意书上签了字,针尖若指粗的麻醉针也准备好,苏窈却憋足一口气,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