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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搅乱,不过这件事沈周懿一直没放下心过,宋戎颜已经因为这事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发现那人就在京城,掘地三尺,也得要挖出来。
沈召卿浅应:“我助理已经整理了一份文档,一会儿看看邮箱,阿懿,想从这将近两千人里寻,个人资料也得一应俱全,会耗费些功夫。”
“我知道,小舅你不用操心这个,只要有名单了其余的我会看着办。”
“好,有事联系我。”
沈周懿吐了一口气,揉揉眉骨:“有时间一起吃饭?”
那边才淡笑了声:“你约时间。”
三言两语又挂了电话。
至于这个吃饭,她其实也是为了陈芙一,左右是一顿饭的事情,也不打紧,小舅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其他的嘛,那就看他们缘分了。
她倒是没想到。
自家小舅竟然是这么难搞的一个人,小时候少年清冷意气风发,仿佛永远怀揣着心事,也叫人猜不透,长大了成熟了,清雅有礼,却隔着千山万水,他究竟心里的路是哪条?要通向哪个方向?
就连她也无法窥探、猜测。
平静了心思。
陈聿臣从另一栋楼过来,朝着她和楼上的裴谨行挥挥手,“裴谨,下来了,秦小姐那边叫你过去测测身体数据,别懒散着了。”
裴谨行这才从窗口垂下来视线。
漫淡从沈周懿身上一扫,合上了书本。
很快男人从楼道门口晃出来,踩着倦怠地步伐,浑不吝地迎着纵横交错的光线,“你不回医院?”
陈聿臣拨了拨头发,上前搭住裴谨行肩膀,扬着笑哼哼:“我明儿下午之前都没有手术,感动吧?哥哥就待这儿陪你,我妹都没这待遇。”
“你妹是不稀罕你。”
陈聿臣嗤:“小丫头片子,年少不知哥哥好,错把渣男当成宝,我还不乐意管她呢。”
说着。
他才想起来口中渣男是沈周懿小舅,有这层关系,他立马正色轻咳一声,“沈小姐,一会儿一起吃个饭?这三院的伙食,绝对是不错的。”
沈周懿浅笑着摇摇头:“一会儿还有些事儿,我们甜心……就劳烦你照顾照顾了。”
“甜心啊。”陈聿臣顿时笑的更张扬,拖腔带调地念着那俩字,“这么甜的名字安在裴谨身上,沈小姐,你这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也太厚了。”
谁不知道他裴谨就是一个暴徒。
骨子里没有乖这个字,疯起来,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不理会男人贱起来的样子。
裴谨行侧首看她:“我送你?”
沈周懿上前握住他手:“你安心在这儿待着,吱吱性格是跳脱了些,但是她才是希望,你乖点。”
裴谨行不言语,眼神淡淡,良久才嗯了声。
无声地捏了捏她小拇指。
沈周懿心里记挂宋戎颜,跟秦吱吱说了声便离开了。
两个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女人在灼目光线下的背影,风扬起黑发,画面美不胜收。
陈聿臣“啧啧”了两声,拍了拍裴谨行的肩膀:“欸我说,你这家伙捡宝能力一绝啊,我原以为她性子有些过分的理智冷淡,不太适合你,可她却更直截了当的给你把解决方式拎到眼跟前,一点儿不磨叽,性子温柔,实则坚韧冷静,好吧,我稍微对她改观那么一点点。”
通过沈周懿请来了秦吱吱这件事。
陈聿臣心里那根刺才稍微松动了些。
虽然他们口舌之争、你呛我骂、但是心里是真的在意兄弟,当时沈周懿表现出来的冷淡,都叫陈聿臣心凉了半截,害怕裴谨行在这段感情里吃亏。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至于。
对此。
裴谨行倦淡地瞭起睫毛,单手抄兜而立,含着淡淡京腔的低沉嗓音无形性感的要命:“你又不了解她。”
说完,他直接转头就走。
陈聿臣在原地愣了一阵。
反应过来后追上去骂骂咧咧:“我也没说啥你倒是护上了,裴谨,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渣男!”
“哦。”
“以后受委屈你可别哭啊。”
“哭你M蛋。”
“…………”
瞧瞧!瞧瞧!沈小姐你是怎么昧着良心叫这小疯狗甜心这俩字的!
*
*
宋戎颜的电影快要杀青。
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有谢宿白坐镇,硬是平定了风波,先前发生的曲折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舆论。
影视城正热闹。
不同剧组租赁了不同的场地,相邻左右拍摄的题材都各有不同,走出摄影大棚就能看到不同服装道具的景象,很是有意思。
沈周懿坐在影视城一家咖啡厅里。
还能看到不少明星来往,大家在这儿倒是很自如。
宋戎颜风风火火赶过来,连头饰都没有拆,饰演的是一位战乱时期的亡国公主,最终以身殉国的家国情怀大义。
落座。
宋戎颜就咬着吸管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冰饮。
“等我杀青,下个月开始我要休息,好好过个生日。”
她说。
沈周懿算了算日子:“距离你生日还有四十多天呢,想要什么礼物?”
宋戎颜拍了拍桌面,挑眉:“等到我电影上映,你包场。”
她有伸出五根手指:“五场。”
“就这?”
“包场很贵的好不好!你姐妹儿人生第一部大制作,我也是要排面的,万一票房扑街,我的电影生涯就嘎嘣儿脆了。”
沈周懿笑:“好好好。”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来时路上打印出来的名单。
“这是我小舅查出来的,但是开宾利的人数量挺多的,你还知道那个人具体什么信息吗?”
宋戎颜一顿,美艳动人的眉眼里藏了情绪,她手指捻着那纸张,密密麻麻的信息落入眼睛,那个人,就藏匿在其中。
她几乎在颤抖。
不受控制的颤抖,从内而外的冷。
十几年,父亲的仇恨、她的怨恨、归结于这一人身上。
却告诉她,这个人过得非常好,洗去铅华,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开着几百万的豪车,自己犯下的血债抛诸脑后,而她呢?她连墓志铭都没有的爸爸呢?谁买单?
这世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