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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田野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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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感情这场盛大华丽却又腐败的博弈中。

    好像谁都没有占得上风。

    互相不认命、不服软。

    仿佛是亡路囚徒,都在博得最后一线生机。

    宋戎颜眼里模糊,外面空旷的田野上方是连绵不见边际的漆黑,乌泱泱地压在人心头,似乎在等着,她心底那层堡垒何时崩塌。

    而他也不好受。

    细密的火气在思绪里汹涌澎湃。

    恨不能让她连人带心都疼上一疼,二人都较着一股劲儿,谁都不低头。

    宋戎颜不停地踹打着他,可是男人也强势,一如前几年刚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他总是喜怒无常着,也总是要让她难受着、疼着、好像在说,这条命,是他的,只有他可以这么无度。

    “谢宿白,你还没腻了我?”

    宋戎颜指甲死死抠着他肩颈皮肉,已经快要抠出血肉,声音断断续续又带着冷漠味道。

    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压在她心口,将她夜夜里辗转反侧痛苦对抗的记忆,全翻出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幼时到如今,她都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向上爬,让所有人看着她也可以光芒万丈。

    可是多年名利积攒,光鲜亮丽包裹,似乎也抵不过有关当年的细枝末节的轻轻一触。

    谢宿白捏着她的脸,却也让她更面带痛苦,她不舒服,但这就是他的目的,“腻不腻,我说了算。”

    他的确没想到在这儿会碰上她。

    可是,她对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在意,看到别的女人纠缠于他,亲近于他,她也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还可以坐一桌谈笑风生。

    就算是白眼狼。

    他认为这四年,将近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也该养熟了。

    她对她自己的定位。

    就那么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她对他半点不在意?

    宋戎颜只觉得心底酸涩,她抬腿又去踹他小腹,却被他握住,“我烦了,行不行?我对你谢家半点兴趣也没有,别拉我进这沼泽行不行?”

    他蹙眉。

    也用实际行动让宋戎颜暂时性的闭上了嘴。

    但是她还是心里窝火。

    她欠谁的?

    凭什么他招来的莺莺燕燕要对她这么不干人事?

    她是他的谁啊?

    “我没说要跟她结婚。”谢宿白抚了抚她发梢,音色沉冷,就算是在这种时候,明明可以温情蜜意,也显得没人情味。

    宋戎颜挣不开,她从来就玩不过这个男人。

    索性不再费力让自己更难捱。

    “那又如何?不是她,也会是其他千金,总有比她更合适的,难不成,你能娶我?”她嘲讽,眼底锐利的刺不收敛。

    谢宿白看着她,却问,“你想嫁吗?”

    宋戎颜喉咙一紧,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无端难过,她笑,一字一顿,撕裂些胸腔的血肉,说着违心的话:“不想。”

    这道鸿沟。

    怎么会那么轻易填平。

    她比任何人都有自知之明。

    何必自讨难堪?

    似乎是意料之中,也又是情绪之外,他不言语,只是低头去咬她的唇,听着女人因为不适而发出的痛呼,他全然不顾,他与她在这旷野中较劲,没有浓情蜜意,只有互相折磨的血泪。

    她骂。

    被他摁着脖颈,他逐渐冷静下来,吐露出更惹人脊背发凉却心头闷痛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阿颜,你做不了主。”

    宋戎颜不说话了。

    她侧头去看昏暗无边的天。

    是了。

    他们若是算上学生时代,到现在大概认识了有十一年了。

    十六岁到现在。

    不是简单的金主与金丝雀关系,他也知道她所有不堪,他也在她最难时候给了她一条生路,他是谁啊?是她的救命恩人,哪儿是她说清就能清了的。

    她闭上眼。

    “我砸了陆姿琦,与陆家,那你得头疼了。”

    “不重要。”

    宋戎颜不再说话。

    她在想。

    周周啊。

    对不起,她还是没活出个人样来。

    *

    *

    青禾渡别墅区比较远。

    裴谨行开车出来,路上积雪未清,开车时障碍颇多,他换上了防滑链才能保证尽快去到沈周懿那边。

    这片区域车辆稀少。

    他开了远光灯,在通过一段公路后,进入别墅区域,有救护车的鸣笛声,人声嘈杂着,他很清晰看到在另一条小路上,人头攒动。

    他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

    慢慢寻找他的姑娘的身影。

    最终,他看到在一处梧桐树下,蹲着的瘦弱人影。

    他立马关了远光,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听到关车门的声响。

    沈周懿抬起头。

    灯光下,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身姿颀长,被光把影拉的无限长,冷白的面容上散漫淡淡,似乎天塌下来,他都能顶得住,那种无法言表的安全感,隔着一段距离包裹向她。

    沈周懿轻轻地叹息一声,“脚麻了。”

    裴谨行快步而来。

    半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冰凉的耳垂,继而抬手捂住她的两只耳朵,“在这儿待了多久?”

    沈周懿算了算,“半小时?”

    裴谨行看了看不远处的哄闹,“走吧。”

    也没有急着问什么。

    她想回去那就回去。

    说着,他去抱她的肩膀去腿弯,很轻易将人抱起来。

    沈周懿就那么大剌剌把重量都交给他,还特别平静问,“我沉不沉?”

    裴谨行望着远处光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敛眸去瞧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无意之间就能漾出勾人的劲儿。

    “沉。”

    沈周懿几乎下意识就说,“我才九十,哪儿……”

    说着说着。

    她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凝起漂亮的细眉,沉思了一阵子,“怎么觉得挺熟的……”

    裴谨行弯着唇,抱着她打开车门,将她送进去坐好,扣好安全带,“是吗?我也觉得。”

    沈周懿抬头去看他。

    他已经关上门去另一边了。

    她只能揉揉太阳穴,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裴谨行上了车,冲着她勾勾手指,“过来。”

    沈周懿不明所以的倾身过去。

    他凑到她脸前,微微侧着头,指腹轻摩挲着她下巴,与她唇瓣只有几毫米距离,宛若接吻般惹人脸红心跳。

    他喉结微颤动着笑了下,“喝酒了,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