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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头颅,咬着烟,唇边一侧半翘着。
他在想——
真、
挺*
屋内昏淡无光,校园里宿着许许多多的流浪猫,墙头下有*春似的猫叫声,毕竟已经临近春季,正是小猫儿寻觅之时,扰人清梦,也奇妙的与夜色里的色彩共鸣起来。
窗外的树攀爬了一两只漂亮的狸花猫,好像奇怪似的往二楼玻璃窗内投去视线,猫儿抖了抖身上的雪,又低低的嗷叫起来。
——
裴谨行咬着烟,他手指还落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按钮上,冷白修长的指尖没有规律地轻抚着那按钮,好几次,险些就那么摁下去。
挺奇妙的。
形容不出来。
唇边的烟,是她不讲理塞进他嘴里的,这种东西要学,也是挺快的,两个呼吸之间,他就懂怎么吞吐烟雾了,过一遭肺部,大部分还是随着鼻息散在空气之中。
从小他对什么事,都学的极快。
如今。
他真的特别忠于自己的身心愉悦状态。
所以——
他将烟抽出来,垂着手去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掸了掸,“会觉得难受?”
沈周懿乏了。
她脑袋枕在他小腹上,盯着窗外清灰的天色,那猫儿还依偎着,像极了他们,它们在互相慰藉,在一同捱着这个凛冬。
“suan。”她声音有些虚,唇畔红润,揉了揉腮帮子后,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烟给我。”
裴谨行笑了声,“就这样啊?”
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还是把手中的烟递给了她,又伸手捞了一把,将女人从那个位置抱到了他的身边,沈周懿背对着他,而他紧紧地抱着她的细腰,以很赤诚的方式与状态。
沈周懿吸了两口。
感觉那种空荡的滋味消散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
……
“你冷静冷静。”
“嗯?”
他在她身后半笑不笑,尾音带着勾儿,深夜里格外的沉哑,磨在她敏感的心肺上。
“怎么还偃旗息鼓?”裴谨行半阖着眼皮,声音还是有些恹恹的,他这段时间的确挺累的,研究院那位院士挺不好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互相磨着,他这个人呢,一般懒得搭理,但是遇到项目上的问题,还是会认真去攻克,算起来,他这两天就睡了三个小时。
沈周懿当然听出来来了他声音的倦意。
虽然。
他还是精神。
但是这不一样。
她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继而转身,与他面对面抱着,他果然是阖着眼皮的,淡而长的睫毛在眼下整齐铺排,末端微微翘着,特别漂亮,闭着眼如此近距离时,她才看到他眼皮褶皱处,有一颗特别小的痣,闭眼时,好看的不得了。
“你怎么状态这么疲劳?”
她指尖点了点他双眼皮褶皱处那一颗小小的痣,有些爱不释手,心下更是欢喜。
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她喜爱的事物。
裴谨行搡了搡腰,没睁眼,潋滟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别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然我会觉得你意有所指的。”
沈周懿笑的在他怀里乱拱,“呀?心思这么敏感啊?我是真心疼你,你都有黑眼圈了,我可没那个意思,毕竟你现在多耀武扬威啊。”
“安分点。”裴谨行摁着她脑袋压在胸口,抱着时候觉得很是安心,他这个人鲜少会觉得自己需要什么,毕竟无欲无求惯了,可有她时,是一种安定感,“是有点累,不是来陪你,估计还在实验室泡着。”
沈周懿敛去调笑心思,抱着他的腰拍了拍他脊背,“那你快休息吧,这事儿我们日后再说。”
这回。
他倒是掀开了眼睛。
揶揄似的睨她,那双眼皮里的痣,顿时隐匿起来,随着幅度缓慢的眨眼,隐隐约约能看到影子。
“你确定?”
“就你这不满十分钟的最高上限?”
沈周懿腾出手捶了捶他胸口,有些恼。
“那没下次。”
“那你别碰。”
他说着就往后退。
撤离了她的范围。
他把自己浴袍整理好,特别有心眼的把腰带打了个结,一个死结,也不知道能防个什么,防上不管下的,根本没有用,就是特意做个他的态度,那股坏劲儿,几乎已经摆在明面上,劲儿劲儿的要人命。
沈周懿:“……”
哎呀。
她这刹不住车的嘴。
顿了这么三五秒钟。
她还是朝着他溜过去,也不觉得害臊和不好意思,特别自如,下意识已经觉得,他总是会纵容她。
“可姐姐喜欢死你了。”她嘴里抹蜜也不是一天两天。
但也就是这么一句有意的讨好,让他睁开眼,在黑暗中细细地逡巡着她嫩白的脸,好像在端倪她这句话里含有多少真实性。
“你在外边,去把我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来下。”
他忽然就坐起来,一腿曲起,手在膝盖上搭着,挺随性懒散一姿势,好像这样稍微舒服点。
沈周懿奇怪。
她翻身下床,去桌边椅子找来了他的外套。
“怎么?要外套干什么?要走吗?”
对此。
她还有些防备似的把衣服往身后一背。
看她这个小动作。
裴谨行抚着眉骨肆淡的哼笑了声,他招招手,“给我,不走。”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小女人娇憨的一面。
沈周懿将信将疑地把衣服递给他。
裴谨行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找出来一个小盒子。
随手就把衣服扔去床边。
冲着她挑挑眉,神情倦淡又坦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清冷干净却又坦荡痞气的少年气,特惹眼,“爷说了对你好,不会食言的。”
沈周懿一时被他这神态迷惑。
醒神后。
她手里被塞了那精致的盒子。
他靠着墙坐着,身后就是窗,玻璃外是一轮清月,枯树枝桠在夜色连绵,他笑的颓唐,“打开看看。”
沈周懿暗暗压下那种覆水难收的心动感。
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不是其他。
正是她不久前还在想,应该如何想办法拿到的旭日玉。
玉泛着暖色,过了这么多年,仍旧被保护的很完好,原以为开口很难,人情难还。
却不曾想。
他会不用她迈出那一步。
直接捧来送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