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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定计执笔试新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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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顾言的回答,先生伸手拿过了那篇文章,端详了一下,“不错,书文皆是大有进益。”又看了一下还在抓耳挠腮的各位学子说道:“你既是已经写完,今日又无他事,你便先回去吧。你如今虽有进益,但切勿自骄,须记得,读书当以潜心为要。”

    顾言晕乎乎的收拾了东西,出了门,殊不知,教顾言的那老先生心里也正晕乎得紧。就好比一个老师看到前几天班里成绩还是最差的那个同学,忽然一下子考了个全校第一。那感觉,一般人还说不清楚。更何况顾言的那字……

    一开始,也是出于好奇,刚刚说完题目,没有多久就发现顾言已经动笔了,心中有些奇怪,就走到他身边看一看,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篇文章。虽然也的是古文而非骈体,但这文章也算的上是文从字顺了,更难得的是其中运用的典故信手拈来,还颇切题意。自己在旁边看着,也不像是请人代笔,最难得的是下笔一气呵成。十四岁写出这样的文章,虽然不能说是天才,但也能勉强称得上‘天资过人’四个字了,只是不过几天时间,变化怎么突然这么大,这么快。老先生百思不得其解。

    顾言慢慢地往回走,路上却碰上了红药。

    “这个时候……不是应当要上课吗?怎么这么早?”红药心里起疑,“难不成是被先生给赶出来了?”想到此处,恐顾言见到她不好意思,却是装作没有见到他,低着头,越发的加快了脚步,却不料顾言叫住了他。

    “您有什么吩咐吗?”红药有写惊讶。

    “能否帮我找几根鹅毛,和一些针线。”顾言说的很客气。

    红药更是诧异,“少爷,难道是衣服破了不成?奴给您补补便是,不劳您亲自动手。”只是鹅毛又是做什么的?

    “不是。”顾言笑道,“这些倒是别有它用,怎么样,晚饭的时候,能够送过来吗?”

    红药微一迟疑,也就答应下来,这些也不过是小事罢了,针线她房里就有,鹅毛也不是没稀罕的东西。同样,她也很好奇,顾言拿鹅毛和针线有什么用。

    到了晚饭时分。

    顾言草草吃过了依旧是蔬菜豆腐的晚饭。鹅毛并针线都已经准备好了,顾言把裁好的纸摞在一起,用针线缝了起来。红药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原来不过是用针线把纸给缝了起来罢了,倒也算不得什么。却又见顾言拿起剪子对着鹅毛剪了一剪,就直接再纸上写起字来。

    红药没曾上过学,但也稍微认得几个字,看到这样的新写法,倒是觉得很有些趣味。

    “少爷,这鹅毛居然也能写字?”

    “那当然。”顾言笑道,又随手扯过一张纸,便用鹅毛写下了‘红药’两个繁体字。“这你可认得?”用鹅毛写字多有不便,顾言的字也不怎么好看,不过看着也算明白。

    “自然认得。”红药笑道。

    顾言笑了笑,又顺手在红药两字前后分别又加了几个字,却是姜夔的《扬州慢》中的最后一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抬头一看,却见红药美目放光:“这一句写得真好,莫不是如今流行的长短句么?这是少爷您写的?全文是什么?”顾言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麻,才突然想起姜夔是南宋词人,如今,更是还没有出生。

    顾言语塞,心中对还没出生的姜夔道了声抱歉,硬着头皮说道:“不错。”

    “那这个全文是什么?”红药问道,“我看着这一句,倒是比得上我前几日听到的柳三变的了。”

    没想到这红药平日看着沉静,没想到却是一个诗词迷。不过姜夔这一句的确写的好,不然也不会让顾言记忆深刻,随手就写了出来。只是这内容到底还是不能说,说了,那“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又做何解释?哪怕勉强扯上澶渊之盟一事,到底太过牵强。顾言只得说道:“这种东西,不过是灵感所至,妙手偶得,我便只想了这一句,其余的还未曾想好。”

    红药听了,也只得作罢。

    有了本事,连待遇都有所不同了。顾言看着铺好的被子,倒上的茶。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能说红药势力,毕竟以原主那个性子,红药说上几句话,都要用半懂不懂,死板僵硬的圣人言回上一句,红药又不是治学的老儒,自然没这个兴趣。顾言好说歹说打发走了热情热心了不少的红药。又坐回了桌前,开始用简陋的鹅毛笔写起东西来,写的,当然就是如今还存在顾言记忆中依稀的历史常识。为了保密,关键历史人物顾言还是用拼音写的。哪怕如今记起来不少往事,但还是早作准备为好。这次顾言可是打着长远的目的来的。最少也得在这北宋混上五十年不是?记忆总是有限的。

    唯一让顾言头痛的是,自己不是专门研究北宋史的人。像这些过几年就变一次的年号,到底是个什么顺序,顾言几乎完全不懂。谁吃饱了撑着去记那些玩意啊。不过幸好顾言还记得宋仁宗好像在位有四十一年左右,而嘉佑这个年号比较出名……是六年还是八年来着?而根据记忆,现在宋仁宗已经在位了三十二年。

    顾言算了一算,越算越是心惊。如果宋仁宗真的在位四十一年,而且嘉佑这个年号用上八年的话,岂不是……明年就是嘉佑元年?就算不是明年,想必也是很近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出现在顾言心头。

    知道嘉佑年就近在眼前,顾言是真拿出了当年高考的发奋劲,几乎是卷不离手。就连去上课的途中也一直记忆着经史子集。而令顾言稍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记忆中看顾言颇不顺眼的顾谏虽然依旧用令人不爽的目光看着自己,却是再没主动挑衅过顾言。而顾言如今正忙着准备科举,对此等情况自是求之不得。